《荒漠甘泉》背后的考门夫妇


(A)     和谐好客的家庄

考门夫人(Mrs. Charles E. Cowman)原名丽蒂·伯德(另译“丽蒂伯德”, Lettie Bard). 她于1870年3月3日生于美国伊利诺斯州(Illinois)一个好客的“伯德家庄”. 她的双亲皆乐意接待远方客人. 丽蒂·伯德自幼就在这种“发光发热”的和谐气氛中长大.

 

13年后的一天, 丽蒂·伯德在离家不远的火车站中, 发现一位可爱的少年, 容貌坦诚却孤单, 他就是查理·考门(另译“”, Charles E. Cowman). 他在火车站中做夜间电报员, 于是邀请他到“伯德家庄”, 受到慈母般的照料, 以后查理下班后, 若有空闲就在“伯德家庄”中度过. 6年后的6月8日, 他与丽蒂的童年美梦终于实现, 由“一见钟情”到步入结婚礼堂, 开始了36年之久的恩爱之日.

 

他们的爱情是细水长流的典型, 原来查理·考门在幼年时期, 他与双亲在好客的“伯德家庄”房子过夜. 少年时期, 他常在“伯德家庄”漫步, 结识了他的终身伴侣考门夫人(丽蒂), 两个家庭的亲密友谊更为浓郁, 少年的时光似诗似梦, 两人的爱情在春风之中享受甘露的滋润. 结婚6年之后, 他们的生命才经历了灵性的大转机, 由平淡而趋入丰盛.

 

 

(B)     内心激烈的交战

1894年初, 两人参加了卫理公会的奋兴会, 考门夫人病危, 她的丈夫查理·考门在神面前谦卑祷告, 求神医治爱妻的重病, 并许愿以馀身事奉真神, 当晚经过一场激烈的内心交战  —  爱世界与爱神的抉择, 不断地在他心中挣扎  —  终于他走到耶稣基督赦罪的十字架前, 归回父神慈爱的怀抱中, 心头充满无限喜乐与平安.

 

经历这一重大的重生经验, 从此, “两颗心同负一轭”, 热心地传扬福音, 正如经上所说: “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 仍旧是一粒. 若是死了, 就结出许多子粒来”(约12:24). 两人作了一些当机立断的决定, 按月实行十分之一奉献, 将自己的大房子出售, 所得价款悉数捐赠给非洲的宣道士(宣教士), 且放弃电报局经理的优厚待遇, 立志全时间传道, 组织“电信人员宣道队”, 6个月内竟引领了76人信主耶稣, 一切经费全凭信心, 仰赖神“乌鸦叼饼”般的供应(参 王上17:6). 为了活出充满意义的生命, 为了遵行主的旨意, 考门夫妇走上另一条陌生的道路.

 

 

(C)     前往远东的宣道

1901年2月1日, 考门夫妇凭着单纯的信心与爱人类的热诚, 在没有任何差会、没有后援会、没有基金的情况下, 搭乘“中国号”客船, 前往日本, 开始了25年之久的远东宣道事业. 他们夫妇俩在东京市中心设立了“中央福音传道馆”, 以及淡路町、浅草等处传道馆. 他们相信, 若要基督的福音传遍远东 必须由远东的人民自己去完成, 于是创办东京圣经学院, 专门训练当地青年传扬福音. 1905年, 他们更开始逐家布道运动, 派送福音单张给6千万日本人, 并建立了160个教会. 1918年, 此运动延伸到韩国, 同年11月, 已遍及半个韩国, 预定在12月之内达到全韩各地. 在计划开始更庞大的中国逐家布道运动以前, 他们回到美国, 费时6个月到处旅行演讲, 宣传如何将福音的种子撒在远东的1千零30万个家庭中, 他们呼吁美国差遣更多的宣道士到远东去. 他们夫妇两人也成为神用来创办“远东宣道会”(Oriental Missionary Society)的主要器皿.

 

 

(D)     孤寂病房的考验

正当他们从俄亥俄州(Ohio)要到密歇根州(Michigan)的路上, 考门先生忽感心脏剧痛, 立即下车延医. 医生劝他马上停止工作, 考门在十分不得已的情况下, 回到加州休养. 但心脏病越来越厉害, 没想到一病就6年了, 此次不复再起. 对一个殷勤、活泼的人, 这是何等的改变和打击啊! 从喧嚷繁华中退隐到孤寂的病房, 从荣耀辉煌的工作, 到完全放下这一切. 加上病魔缠身呻吟床第, 不知何日可以重披铠甲为主出战, 重赴远东宣道沙场, 为主拯救失丧灵魂. 6年漫长的岁月中, 没有一夜是一睡直到天亮的. 考门夫人随侍在侧, 陪伴郎君煎熬, 渡过漫长黑夜, 这种苦难真难以笔墨形容.

 

 

(E)     《荒漠甘泉》的出版

无可否认, 如此的痛哭和打击是难以承受的. 可是, 也唯有从苦难中磨出来的经验, 才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考门夫人在经历苦难之后, 开始提笔写作, 这些作品受到广泛的欢迎, 所以她决定把这些材料编辑成书, 这本书就是今日闻名遐尔的《荒漠甘泉》(Streams in the Desert).[1] 她在此书自序中说: “我和丈夫本来在日本、韩国做差传(宣道)工作多年, 但是丈夫的身体受不住气候与工作的压力, 健康日衰, 不得已返国休养, 与病魔奋斗达6年之久, 在这期间饱受撒但的引诱, 多次想退缩、跌倒, 但每到紧要关头, 主总是给我一本书、一纸福音单张或几句经文, 得到正是我们需要的信息, 因而从获亮光, 恢复信心.” 她也见证说: “有天, 我们在海滨散步, 心里在想‘主已忘记恩待我们’, 这时风把一张小纸条吹到我们脚畔, 拾起一看, 上面说: “主在飓风的眼里向他的孩子微笑.’ 我们对他的慈爱因此有了新的认识.”

 

考门夫人在Zondervan出版的《荒漠甘泉》序言中写道: “在信心的道路上, 我们学习到主的意念不是我们的意念, 主的道路也不是我们的道路. 无论是在物质或圣灵的领域, 极大的压力意味着极大的能力. 虽然环境可能领我们进入死阴之处, 但它未必是个悲剧  —  因为我们若信靠主, 耐性的等候, 这就让主有机会他的大能. “你们要记念他奇妙的作为和他的奇事, 并他口中的判语”(诗105:5). “在旷野必有水发出, 在沙漠必有河涌流”(赛35:6).

 

 

(F)     寂寞旷野的伟人

是的, 这种“在飓风眼里看到上帝微笑”的经验实在太重要了, 所以纵然苦难如排山倒海而来, 但却没有使这一对信心的勇士失败倒下. 考门夫人说: “神若要赐夜半歌声, 他必须先造黑夜.” 有一次, 经过一阵非常的疼痛之后, 查理·考门先生对坐在他身旁的人说: “神在夜间给我歌声, 我在病房的孤寂中, 发现了美妙的音乐.” 考门夫人了解丈夫离开所爱的宣道工作, 躺在病床上, 付出的代价有多少, 但她认为丈夫在这充满痛苦的6年当中, 生活最深沉、最得胜. 她说: “他是伟大的公务员; 他在听众面前是伟大的演说家; 他在宣道工场上是伟大的宣教士(应译“宣道士”); 但当他被关在寂寞的旷野中, 与神独处时, 最是伟大.” 她要记下这一切, 只有一个原因: “要叫一些离群独居, 关在病房中, 或在荒漠中的亲爱宣教士, 听到凯旋的奇妙音调的回音, 并且也好借着它, 学习发现在沙漠地上涌流的溪水(泉水).”

 

晓得考门夫妇所遭遇的苦难, 我们就了解为何考门夫人在《荒漠甘泉》2月1日的信息中写道主说: “我的孩子, 今天我有一个信息传给你; 好叫你上面的黑云消散, 前面的岖路变平. 这个信息很短, 只有五个字… 就是‘这事出于我’(This thing is from me, 王上12:24). … ‘我看你为宝、为尊’(赛43:4), 所以我特别喜欢训练你. … 你是不是整夜忧愁呢? ‘这事出于我’. 我是忧患之子, 常经忧患, 深知怎样担当忧患的. … 你是不是渴望为我做些伟大的工作, 结果反倒卧病在床呢? ‘这事出于我’. 在你忙碌的日子, 我不能引起你的注意力来; 我要你学习一些更深的功课. 事奉不是体贴自己的热心, 乃是遵行我的旨意. 我有许多顶心腹的仆人, 都是关在最冷僻的地方, 用祷告事奉我.” 此言实乃考门夫妇的经验之言.

 

 

(G)    病床祷告的勇士

明白了考门夫人写作时的心情, 和当时的背景, 我们就不难了解为何《荒漠甘泉》一书能帮助和鼓励那么多在艰困中奋斗、在苦难中挣扎的人. 在这样一个易于变得自我中心的患病情景中, 考门夫妇仍没忘记当时陷入天昏地暗之内战中的中国. 当他们在日本工作时, 考门先生曾到过中国. 在这次考察旅行中, 他进到中国内地. 此行令他对中国有了更深的认识, 也加深他对中国和中国人的爱. 他对中国人的爱, 使他时刻计划着如何方能将上帝的爱传入中国. 当他躺在病床上, 成为一个常人所谓“没有盼望的病人”时, 他自知有生之日再也见不到他所深爱的中国, 所以他在书房的墙壁上, 挂着一张中国地图, 以满足心灵对中国的思念. 事实上, 这地图也“挂在他心中”了. 他逐省、逐城、逐区、逐村、逐家, 为中国人祷告, 他常对考门夫人说: “我们必定‘不要让上帝休息’, 直等到全日本发出公义之日头的光辉, 可怜荒芜的韩国, 从污秽罪恶中站起来, 还要等到中国大陆, 有成千得宝血救赎、身穿白衣的人.”他不仅祷告, 也口述书信给他的同伴, 鼓励他们快将福音传到中国.

 

《荒漠甘泉》2月13日的信息充分表达这位倒在病床的祷告勇士之心. 当日信息的主题金句是书17:18:“山地也要归你.” 文中写道: “山上有宽畅的地盘, 平原上住满了迦南人, 他们都有铁车阻碍你的扩张, 所以你该上山去, 占据山上的地业. 或许今日你所阻不能为神做工, 你该求神兴起能做工的. 也许你的话语不能感动人, 你可以感动天. 也许你的工作受经济、人才、恩赐, 以及种种难处的限制, 你可以在上面看不见的、永活的神那里发展. 山上有树林的拦阻… . 当初以色列各支派虽然明知山上有宽地和宝藏, 他们还不敢相信能砍伐丛密的树林, 开路上山. 但是神指示他们、提醒他们: 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把树木砍去. 今天许多的拦阻, 许多似乎不可能解决的事情, 摆在我们目前, 像山上的树林一般, 并不是来嘲笑我们的, 乃是来催促我们向神恳求应许和支取力量的. 每一次难处来到, 都是暗示我们神怎样答应我们信心的祷告和工作的. 读者, 你觉得平原太窄小吗?上山去吧, 住在那里, 在那里发展吧!”

 

 

(H)     得尝天上的甘甜

考门先生离世归回天家之后, 考门夫人立即负担起考门先生未完成的心愿和工作. 次年, 她在中国上海建了一座占地3英亩的房子, 在礼拜堂的房角石上刻着这样的句子: “考门纪念圣经训练学院”. 考门夫人为主为夫辛劳地在远东工作, 终于不支倒地, 当时医生断定已是完全绝望, 没想到考门夫人回到美国后, 依然马不停蹄奔走各地策划一切, 务期为远东、为中国而献上一切. 主也施恩, 延长她在世的年日, 直活到1960年, 达90岁高龄. 就在1960年4月17日, 复活节的主日, 她歇下了地上的劳苦, 离世归天, 与她所爱的主和夫君相会. 安息前3天, 她默默地将所有文件日记交托专人处理, 这些文件在她离世后再经整理出版, 名为《新荒漠甘泉》(Streams in the Desert Vol.2). 此书如前书一样, 再次帮助了许多在苦难荒漠中的信徒, 再尝荒漠甘泉.[2]

 

 


[1]               此书英文名取自赛35:6的“streams in the desert”(中文圣经《和合本》译作“在沙漠必有河涌流”).

[2]               上文主要改编自冯维军著, “考门夫人小传”. 载《宇宙光》, 1967年5月号; 引自考门夫人著, 王义雄编, 《荒漠甘泉》(附录: 历代圣徒嘉言精华)(台北: 永望文化事业有限公司, 2000年35版), 第18-21页; 也参考门夫人著, 《荒漠甘泉》(台北: 中国主日学协会, 1995年); Mrs. Charles E. Cowman, Streams in the Desert (vol.1) (Grand Rapids: Zondervan Publishing House, 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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