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类寻根 (四) : 物理学的证据: 精雕细琢的宇宙(下)


编者注:  有人说: “科学使人不信神, 也使人相信神.” 此乃《为人类寻根》的作者史特博(Lee Strobel)的经历. 套用他自己的话说: “我通往无神论的路是由科学铺筑的; 叫我啼笑皆非的是, 我后来通往神的路, 也是由科学铺筑的.”

史特博 (Lee Strobel)

史特博是耶鲁大学法律学院硕士, 美国著名日报《芝加哥论坛报》(Chicago Tribune)屡获新闻奖的法庭与法事资深记者兼法律版主编, 并在罗斯福大学任教. 在求学时期, 他深信科学已把基督信仰彻底击溃, 神或上帝只是过时的思想产品. 他带着这样的无神论信念进入《芝加哥论坛报》当记者和主编, 把童年信仰抛诸脑后. 过后其妻归信基督, 生命品行大大改变, 令他不得不重新面对基督信仰的挑战. 他以两年时间访查13位美国著名圣经学者, 向他们提出怀疑派常问的尖锐难题, 企图一举歼灭他所谓“不合理”的基督信仰. 结果, 他发现基督信仰既有历史证据, 更符合理性与科学事实, 在证据确凿、无懈可击的情况下, 他于1981年11月8日, 真诚地认罪悔改, 接受主耶稣基督为他个人的救主. 其后更把探索信仰的发现写成护道畅销书《重审耶稣》(The Case for Christ)和《为何说不》(The Case for Faith).

史特博以往认定科学与基督信仰水火不容, 这也似乎是世人的普遍想法; 然而, 这个思想趋势近年间已在默默转向. 晚近的科学发现, 不论在深度或广度上, 愈来愈指向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宇宙万有绝非偶然生出, 而是大智者设计创造! 同时, 达尔文主义(Darwinism)在云彩一般多的科学事实面前, 已逐渐失去了昔日的光辉.

科学是否“发现”了上帝? 至少, 我们可以这样说: 科学发现了宇宙万有的复杂精巧程度, 叫人不得不摒弃“宇宙偶然而生”的可能, 进而思想“宇宙由神创造”的事实. 为了寻找答案, 史特博踏上“科学探索”之旅, 走访八位权威学者, 从细胞生化学、DNA研究、宇宙学、物理学、天文学、生物化学、生物资讯、人类意识研究等各个科学探究“智慧设计论”的理据, 写成这本《为人类寻根》(The Case for a Creator), 并在此书最后一章综合整理出一个结论: 宇宙万有由上帝创造, 人类是上帝创造的巅峰. 此书的八篇访谈经过改编后, 刊登在《家信》的“受造之颂”专栏, 信徒与非信徒都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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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in Collins

近代许多物理学家发现, 宇宙的种种物理定律和常数, 似乎是为了适合人生存而设计的; 物理学家戴维斯(Paul Davies)说: “宇宙是一项精心杰作… 这些看似神迹般出现的数值, 必须被视为‘宇宙是设计出来’的最有力证据.” 事实果真如此吗? 为了客观中肯地探索这方面的证据, 美国《芝加哥论坛报》资深记者兼耶鲁大学法学硕士史特博(Lee Strobel, 下文简称“史”)访问了精研宇宙微调这一课题的哲学兼物理学博士罗宾·科林斯(下文简称“科”, Robin Collins).[1]

(文接上期)

(D)       “形而上学”的逃生门

在信仰上持怀疑论的李斯(另译“瑞斯”, Martin Rees)出任剑桥大学天文学教授时才30多岁, 其后更在1995年被英女皇委任为皇家天文学家. 对于宇宙参数(cosmic parameters)出奇地配合起来, 使宇宙成为适合生存的地方, 李斯无法置诸不理. 宇宙基本物理特性内的6个数字, 只要作出“极轻微的调整, 我们就没有恒星, 没有复合元素, 没有生命”.

李斯教授宣告: “扩张的速度、物质的内容、力场的力度, 似乎全都有一个先决条件: 为要使宇宙成为适合我们生活的所在.” 有一位作者把李斯的话讲得更透澈: “要有今天这样的宇宙, 氢(hydrogen)必须既精确而又相当稳重地转为氦(helium)  —  具体来说, 要将它的百万分之七的质量化为能量. 假如将这程度降低少许  —  0.007%降到0.006%  —  氢就不会化成氦, 宇宙只会充满氢. 将程度稍微提高  —  例如到0.008%  —  氢分子会疯狂地与别的分子结合起来, 很快就用尽所有的氢. 无论如何, 数字只要稍微一变, 今日的宇宙断不会出现.”

假如将其他5个代表“塑造宇宙的深藏能力”的数字也一并考虑, 李斯说, 宇宙的结构会变得“(指形成现今的宇宙结构是)不可能到的一个谎谬地步.” 那么, 李斯会不会因着宇宙惊险的平衡和完美的微调而认为背后有位设计者吗? 不会! 他不信微调精细的宇宙背后有位智慧的设计者. 为什么? 他举了成衣店的例子来逃避神存在的事实.

李斯解释说: “要是货架上成衣数量充足, 你一定可以找到合身的衣服. 假如宇宙的数目众多, 各有不同一组数字管理着它, 总有一个宇宙会有一组数字是适合生存的. 我们刚好活在这个宇宙里.” 李斯的论据基本上是: “宇宙数以百万、亿万计, 各有不同的基本调校程式与常数, 由于数目众多, 在机缘巧合之下, 总会有一组适合生存的数字跑出来. 我们正是那个幸运儿.”

换言之, 如果宇宙只有我们这一个, 微调论当然大有说服力, 证明它的背后有一位智慧的设计者, 再也没有别的合理解释了. 可是, 假如宇宙的数目无尽, 这结论就毫无意义了. 只要有无穷的调校机会, 至少会有一个宇宙  —  就像我们的这一个宇宙  —  适宜让生命存活.

上述的论据简称“多宇宙论”(multiverse theory, 即multiple universe theory的略称). 除了李斯之外, 很多物理学家, 包括温伯格(或译“韦因堡”, Weinberg)都相信某种“众多宇宙”(multiple universe)的看法; 但也有人认为这是为了逃避“微调论证明有设计者(即神)”的立场而开辟的“形而上学逃生门”(a metaphysical escape hatch, 注: “形而上学”是一门抽象哲学, 探讨有关神的存在、本质及作为). 有位作者说道: “本来, 多宇宙论是为求解决物理学所谓量子计算问题而提出的, 完全是基于科学需要. 物理学对于这理论在量子物理学方面的有效性仍有争议… 可是, 到了最近, 它竟被用作‘不涉及有神论’(non-theistic)的解释法, 来解释物理常数的微调之因. 这种做法似乎反映了‘形而上学’的急就章(为了应急而作的牵强解释, 编者按).”

克雷格(William Lane Craig)受访时曾对史特博表示: “多宇宙论只是一个概念, 没有半点的科学证据.” 他又说: “瞧, 这纯粹是形而上的东西, 没有理由相信真有平行宇宙. 怀疑论者出此下策, 皆因微调论有力地指出宇宙背后是有设计者的, 为求逃避这个结论, 有些人什么东西都可以想出来.”

前剑桥数学暨物理学教授波尔金霍恩(另译“蒲景康”, Polkinghorne)也说这理论是“伪科学”(pseudo-science)以及“形而上的瞎猜”(a metaphysical guess). 他在《科学与神学》(Science and Theology)一书中说: “多宇宙论俨然以科学姿态出现, 但要为它提供充足资料的唯一方法, 就是随意臆测  —  这是清醒谨慎的科学不能苟同的.” 戴维斯(或译“戴维思”, Paul Davies)的结论是: “多宇宙论充其量只能解释一部分的资料, 而且还要附加好些‘形而上’的假设才行.” 郎利(Clifford Longley)形容说: “眼见科学界无神论者(如在悬崖旁)死命抓住一根稻草, 挣扎求生, 有神论者却信心大增, (如在平地上)步伐稳健.”

(E)       宇宙大焦饼

事实上, 李斯在2000年接受访问时, 承认多宇宙论是不够基础的, 他也承认它的计算方式“相当武断”. 他说: “那些宇宙的数目是有限或无限, 我们也不知道.” 纵然如此, 他仍然坚持多宇宙论“完全是属于科学领域的事.” 多宇宙论会不会把设计论完全推翻? 史特博为此请教科林斯.

史:    “这理论真的可以为那些讨厌听到神的怀疑论者(skeptics)提供合理的避难所吗? 还是宜人论据(anthropic argument)比较合理?”[2]

科:    “其实, 大多数类似的理论都是臆测, 没有什么物理学的根据, 根本不值得花时间讨论. 反而是最流行的膨胀论(inflationary cosmology)比较可信(指有可取之处, 编者按), 我得说, 起码我对它保持开放态度.”

科林斯指的是“自我再造的膨胀宇宙论”(self-reproducing inflationary universe). 这是史丹福大学(Stamford University)的林德(Andre Linde)根据高深的量子物理原理提出来的模式(model), 也被温伯格(Weinberg)借用来反驳宇宙常数微调论. 一位科学作者(对这理论非常不以为然)用含蓄的话说: “林德的模式无法让人容易想像得到.” 虽然如此, 史特博尽量简化地举例说明它.

首先, 林德假设有一个先存的超太空(superspace), 这太空膨胀得极快. 它的一小片受到一个想像的膨胀场爆炸影响, 好像一盆无穷清洁剂泛起的泡沫一样. 每一个泡沫就是一个新宇宙. 按这个被称为“混乱膨胀论”(chaotic inflation theory)的说法, 大量宇宙随意地跑了出来, 主要是靠量子起伏所赐, 在超太空有许多这种起点. 换言之, 每个宇宙都有起点与限制, 唯有更大的超太空是无尽与永恒的.

史:    “我访问克雷格(William Lane Craig)时谈过一点宇宙论, 克雷格对这理论大大不以为然, 很不赞同.”

科:    “这不足为奇啊! 它里头还有许多讲不通的地方. 但既然它是最流行的理论  —  我认为必须认真地面对它  —  我暂且不去批判它, 先假设它是真实的.”

史:    “好, 没问题.”

科:    “我的重点在这里: 即使林德的理论能支持‘多宇宙’的存在, 但设计论(design)[3]也不会被打倒, 反会把这讨论提到更高的层次. 事实上, 我相信‘多宇宙论’是支持设计论的.”

史:    “真是峰回路转. 怎么解释呢?”

科:    “就拿日常事例说明吧. 我家有制面包的机器, 已损坏了, 但从前是可用的. 要制面包吃, 我们首先要有设计好的面包机, 它需要有适当的电流流量、适当的发热线、适当的时间计等等. 然后, 我们要把适当的材料放进去、分量要适当、次序要适当  —  水、牛奶、面粉、盐、糖、酵. 面粉也需要适量的蛋白质(就是面筋), 如果没有就要加进去. 所有的材料和程序都要配合, 否则只会造出一个烧焦了的大硬饼.

“不用说, 宇宙比面包机当然复杂得多, 我只想说, 简单的面包机也要样样设定准确才可以造出面包来, 要有一个运作正常的宇宙, 岂不更需要高度的设计吗? 总而言之, 不管‘多宇宙论’怎么说, 你总少不了一部‘多宇宙发动机’, 当中要有适当的结构、适当的机械、适当的材料, 否则就造不出新的宇宙来. 不然的话, 你只会搞出一个宇宙大焦饼!”

(F)       多宇宙制造机

科林斯推开椅子, 走到黑板前, 一边用漫画画出烟囱、运输带等一应俱全的机器组件, 另一头则是新制成的宇宙.

科:    “学生最爱看我划‘多宇宙发动机’(many universes generator). 这机器必须有适当材料和工序, 才可能造出适合生存的宇宙.”

史:    “按林德(A. Linde)的理论, 你需要什么?”

科:    “首先, 你需要一个机制把能量传到泡沫宇宙(bubble universes)去. 按他(指林德, Andre Linde)所假想的, 这就是膨胀能量场, 好像一个用之不竭的能量库. 其次, 你需要造出泡沫的机制, 这就是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 基于它的特别形状, 它就被人假设会造出泡沫宇宙, 整个大海洋也会不断膨胀. 第三, 你还得把膨胀场的能量转为我们宇宙那样的正常质量与能量(mass/energy). 第四, 你还要有灵活的机制, 好让不同宇宙中的物理常数能够有足够的变化. 换句话说, 你必须有办法改变物理常数, 能够恰巧造出一些微调得适于居住的宇宙, 就像我们住的这一个一样.”

史:    “最像样的可能机制是什么?”

科:    “最有可能的是超弦论(superstring theory). 可能行得通, 不过仍是言之过早.”

史:    “为什么提出超弦论来?”

科:    “按超弦论所说, 物质的终极成分是在十或十一维(dimensions)的时空里, 经过量子震荡的弦状能量, 其中的六或七维被‘卷成’(rolled up)极细的形状. 用弦论术语(专门用语)说, 它们‘被紧缩化了’. 它们的形状决定弦如何振动, 振动的方式又决定基本粒子的种类和质量, 以及彼此之间的作用力, 故此, 这些作用力要有不同的物理常数和定律来管理.”

史:    “听起来有相当多的假如(假设).”

科:    “事实上, 所谓的膨胀论(inflationary cosmology)、超弦论(superstring theory)都是高度臆测的模式, 理论物理学家加来纪雄(Michio Kaku)最近说超弦论‘完全没有丝毫实验证据’支持. 物理学家距离列出方程式的阶段仍远. 目前, 它最大的好处乃在于数学上的华丽、且能给予希望, 将50年来未能相连的量子学机制(quantum mechanics)与广义相对论(general relativity)统一起来.”

史:    “多宇宙制造机需要的是上述所有的因素, 否则不能制成有用的宇宙, 对吗?”

科:    “对! 例如, 假设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的公式与膨胀场无法和谐地配合起来, 制造机就毫无所为, 假如宇宙依照的运动原理是牛顿(Isaac Newton)的而不是爱因斯坦的, 它也是无用武之地. 问题还不止于此. 你还需要其他定律的配合才行. 例如, 如果没有所谓量化原理(principle of quantization), 原子内的所有电子都会被原子核吸了进去, 原子就无法产生. 还有, 著名普林斯顿物理学家戴森(或译“戴信”, Freeman Dyson)指出, 若没有物理学家泡利(或译“包利” Pauli)[4]的‘不相容原理’(Pauli-exclusion principle), 电子就会留在原子核最低层的轨迹上, 大复合原子就无法产生了. 最后, 由于缺乏所有质量之间的万有引力, 恒星、行星都无法形成. 这一切组件只要缺少一件或者有任何差异, 产生适合生存的宇宙之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还要记住, 由于适合生存的宇宙所需的微调程度是准确得难以置信, 要偶然地弄出一个宇宙常数准确的宇宙来, 你需要有兆上加兆再兆上加兆的数目之宇宙, 才可能撞出一个来; 而宇宙常数只是众多参数(parameter)之一.”

史:    “你有什么结论?”

科:    “一个制造宇宙的系统若要凭机缘得到所有适当的组件和材料, 根本不可能, 正如面包机不能凭着机缘巧合弄出可口的面包一样. 因此, 纵使真的有宇宙制造机, 设计论仍是它的最好解释.”

史:    “意思是, 当科学家借着‘多宇宙论’回避宇宙微调的含义, 到头来仍得面对设计论.”

科:    “绝对正确! 有神论不需惧怕‘多宇宙论’. 精致的宇宙制造机背后仍需要智慧的设计者, 套用哲学家特列斯克(Fred Dretske)的话, 我们可以把它改成: ‘现在是通胀期, 无神论的成本提高了许多.’ ”

(G)       超级智慧

史特博用了好些时间思想科林斯的解释. 科林斯说宇宙需要适当机制、适当材料、适当的准确度, 这些全都是智慧设计的记号. 史特博承认多宇宙论听起来实在荒谬. 他发现自己赞同伊斯塔布洛(另译“伊斯他布洛克”, Gregg Easterbrook)所言. 此人乃是《大西洋月刊》(Atlantic Monthly)特约编辑. 他的专长是现代科学发现及理论研究. 他的评语完全不加修饰: “多宇宙论的根据, 若是出于宗教经典, 早已被嘲笑到无地自容了.” 他写道: “(这理论)要求人暂时不要不信它, 这要求与宗教无异. 请加入这家相信5百亿个隐形星系存在的教会吧!”

科:    “在一般情况下, 我们惯于接受能解释已知事物的理论.”

史:    “我不太懂你想说什么. 请你举个例子.”

科:    “好, 比方说, 你发现了恐龙骨, 你会自然地把它当作古代恐龙的有力证据, 为什么? 因为虽然没有人见过恐龙, 但我们都知道有其他动物化石这回事, 因此, 恐龙化石证明恐龙存在过, 这样的解释吻合一般经验的解释, 是说得通的. 好, 现在有一位恐龙怀疑者, 他要找理由否认你的发现. 假设他声称知道这些骨头从哪里来的  —  他说, 是‘恐龙骨制造场’让骨头在空气中跑出来的, 那么, 你会怎么想?”

史:    “那可真荒唐啊!”

科:    “这就是你要告诉怀疑论者的话. 你会告诉他: ‘且慢, 物理学并没有定律容许那个恐龙骨制造场无中生有啊.’ 但对方早有准备, 回答说: ‘啊哈, 只因我们尚未发现有关定律而已, 我们也未曾测到那个场地在哪里, 假以时日,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指成功发现和证明它, 编者按).’ 我猜你不会因此就不推测说有恐龙存在吧, 因为这是根据已知事物推断的最自然之解释. 相反, 怀疑者要造出一大堆物理学新定律、新机制, 但全部不是从已知事物推断的自然解释. 他讲的你无法信服, 你一定不服吧?”

史:    “你的意思是, 智慧设计者乃是根据已知事物所作最自然的解释?”

科:    “正是. 想想吧, 我们已经知道微调的设备一定是智慧设计者的作品, 看看太空穿梭机、电视机、内燃机… 我们看见有智慧的人一直在制造复杂而精确的机器. 因此, 宇宙微调的最好解释, 是背后有超级智慧(supermind)  —  上帝  —  的存在, 因为这解释符合我们对于智慧(mind)的已有认识(即已知的知识), 这解释是最自然的. 还有, 与‘多宇宙论’所不同的是, 我们对神的存在还有别的证据支持, 例如有人亲身经历到创造主(可指他的带领和帮助, 编者按), 以及你写的书中所提的其他证据.”

(H)       物理学之美

史特博快喝完那杯水了. “再添些吧,” 科林斯领史特博到廊子的另一头. 外面阳光普照, 两人静默了一阵子. 科林斯泡了茶, 开始说话了.

科:    “美丽的阳光让我想起另一个设计论的理据.”

史:    “真的吗? 说来听听.”

科:    “想想自然律当中多少的美丽、庄严、和谐、创意. 有关这方面的书籍不知有多少, 温伯格(Weinberg)曾经花了整章篇幅解释物理学家如何随着美丽庄严的先决条件去写下正确的定律来. 理论物理学家古斯(另译“古思”, Alan Guth)说基本粒子物理学的规范理论, 就是‘由它们数学上的华丽所带动’而建构起来的. 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科学家之一, 剑桥的诺贝尔奖得主迪拉克(或译“戴勒克”, Paul Dirac)[5]甚至说‘公式写的美比写得合乎实验更重要’. 一位历史家说, 数学的美是迪拉克‘分割不开’的策略, 意指迪拉克相信物理学家‘首先要选择最美的数学  —  不一定与理论物理学现有基础相连  —  然后用物理学用语加以阐释.”

史:    “你在自然律和(物理)原理中看见了美?”

科:    “这个当然. 太美了, 既纯朴又高贵, 令人惊叹. 当科学家要谱出新的自然律时, 一贯做法都是把最简单而又涵盖所有数据的定律写下来.”

史:    “美与不美纯属主观啊.”

科:    “但科学家以美为前提所取得的成果, 断非主观吧. 纯属主观的模式不可能成为理论基础的, 例如量子电子力学能够以极高准确性预测电子g因数(g-factor of the electron)的数值(quantum correction), 这就显示美并非绝对主观的东西. 美不全属于主观, 还有客观因素, 至少这是传统的看法. 贺加斯(或译“贺卡思”, William Hogarth)[6]在1700年代中期写了《美的分析》(Analysis of Beauty), 认为美丽高贵在于‘既简朴又有变化’. 这正是科学家所见的: 基本上颇简单的世界, 其中又具备浩瀚繁迭的变化, 以至可以适合(生物)生存.”

史:    “也许美的概念乃是从进化而来的呢? 也许它有求生之道, 所以是自然选择(natural selection)塑出了我们的美学来.”

科:    “即使这样, 也只适用于日常生活中维生所需的那些能看见、能摸着、能听到的东西上. 进化论不能够解释蕴藏在物理定律、数学世界中的美. 物理世界的和谐、对称、均匀, 是那么细腻. 我们也看见了‘可发现性’, 我的意思是自然律似乎是经过谨慎的铺排, 好让像我们这样智力的生物可以去发现它. 这看法与设计论十分吻合, 同时也道出上天为人所定的目的: 要认识我们在地上的居所, 发展科学和技术.”

科林斯又指出戴维斯(Davies)在《超能力》(Superforce)一书中论到大自然的美. 史特博后来找到了那一段文章: “面对难忘的发现时, 物理学家一般的反应是… 对大自然的含蓄而高贵气质感到欣喜错愕: ‘我就想不出这样的方法来.’ 如果大自然如此‘聪明’以致能够造成叫我们为其创意感到诧异的机制来, 岂不证实物质宇宙背后的确有智慧设计吗? 人世间顶尖的脑袋倘若要千辛万苦才能稍窥大自然稍微深入的运作, 人又怎能说大自然只是无心而成, 随着盲目的机率而生的呢? … 发现物理定律某程度上与填字游戏相似 … 我们玩填字游戏时, 永远不会假设那些字母是无缘无故自动排好位置的.”

科:    “从无神论的观点看, 没理由期望基本定律有何美丽高贵之处, 因为它们若要变为相反的情况也相当容易. 就连温伯格(Weinberg)这位无神论者也承认,‘有时候, 大自然的美绝非必须.” 相反, 在有神论的前设之下, 简朴、美丽、高贵等等细腻的调节就变得极有意思. 想想古典(classical)的上帝观吧  —  最伟大的一位, 故此, 必然是具有完全审美能力的一位. 这样, 他要把世界从最基本的阶层, 也造到既含蓄又美丽, 又有何出奇呢?”

(I)        别的理论都无法相比

科林斯和史特博两人一同回到会议室, 知道访谈快结束了. 史特博对于物理与信仰的交叠感到着迷, 很想知道科林斯的研究对他个人的生命有什么影响.

科:    “你对宇宙微调(fine-tuning)的研究如何影响了你的信仰?”

科:    “毫无疑问, 大大巩固了我的信仰. 我跟别人无异, 人生路上难免有波折, 但科学证据帮助我更加信靠神.”

史:    “信靠神岂非在乎信心吗?”

科:    “我讲的就是信心啊. 神一般不会超自然地向人显现说: ‘我在这里.’ 他会使用传道人宣讲基督救赎的道理; 有时候, 他也会使用大自然. 罗马书1:20说, 借着所造之无, 人可以看见和明白神永恒的大能和他的神性, 因此人是没有推诿的借口的. 我认为物理学叫人更深入、更细腻地找出关乎神的证据来, 这是古人做梦也想不到的. 他使用物理学叫我看见证据, 知道他的同在和创造的大能. 真的, 诸天述说神的荣耀(诗19:1), 认识物理学而又打开了心眼的人会看得更清楚. 对我来说, 这是很大的鼓励. 当然, 单凭宇宙微调, 我们不会认识神是怎样的性情(除了知道他的创造大能, 编者按), 这个需要靠别的途径, 但微调可以叫我们相信他是存在的, 他创造世界是有意义的. 他精心造出了这世界, 为叫有智慧的生物可以存留其上.”

史:    “你对于宜人原则的说服力有何评价?”

科:    “它没有数学的确实性像说2+2 = 4; 它是一种累积性的论据, 把自然常数、定律惊人的微调、个中的美丽、可发现性、可理解性等等全部加起来, 叫人知道最合理的选择就是接受有神论的假设; 其他理论望尘莫及.”

史:    “《纽约时报》最近刊登了物理学家戴森(Freeman Dyson)的名句. 他衡量微调论的证据后, 说: ‘可以这么说, 宇宙早已知道我们(人类)会来.’ 这个想法吓坏某些物理学家. 他们以为自己的任务就是要替大自然找到数学的解释, 证明一切是‘巧合的机会’, 不留余地给‘造物主发挥创意’. 你大概不同意这是物理学的使命吧?”

科: “当然不同意! 这种态度根本就是无神论的偏见. 我绝不介意科学致力寻找自然解释, 但我断不会说物理学的唯一使命, 就是以自然方法去解释一切. 它的使命是竭尽所能找出自然的解释, 但由于它只能根据一套基本定律去解释另一组定律, 它本身是没有办法解释最根本的定律的. 要解释这些定律就不再是物理, 乃是超物理(不是physics, 而是meta-physics)了. 事事提及上帝, 严格来说不是科学的一部分, 但科学精神却应该敢于求证, 勇于追查. 倘若最能配合事实的结论是有神论, 我们没有理由因此却步.”

持这看法的不止科林斯一人, 哈佛大学(Harvard)的金格里奇(另译“金里奇”, Gingerich)说: “我相信… 大自然这一本细腻得惊人的书  —  一叶青草、一个螺壳(Conus cedonulli)、碳原子的共鸣域(resonance levels)  —  全部见证着一位有旨意、有设计的神. 我认为信仰没有削弱我身为科学家的身份.”

史:    “你愈深入研究物理学, 所见的会不会叫你更加肃然起敬?”

科:    “会, 而且不限于微调论的范围, 还有量子力学, 以及我们了解世界的智力等, 都极具启发作用. 钻得愈深, 愈见神的高明与创意, 实在远超我们所能想像. 我深信这正是神把世界造成这样的用意: 叫我们处处有惊喜.”

(J)        双面的胜算

史特博在总结时写道: “不管我把头转到哪个方向, 我都避不开‘设计论’的证据. 如果我们的宇宙是独一无二的, 而这实在是根据证据所得的结论, 那么, 宇宙奇妙无比的微调事实, 就是要求人确认设计者的存在. 另一方面, 假如物理学家那些高深莫测的‘多宇宙论’是正确的话, 那能创制宇宙的机械, 还是需要一位设计者的. 不管钱币往哪面跌下, 造物主都赢了.”

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物理学荣休教授、女科学家联会(Association of Women in Science)的前会长薇拉(Vera Kistiakowski)综合证据之后说: “凭着我们对物质世界科学了解所见到的美妙无比的秩序, 非有神不可.” 此外, 格利姆(或译“格连”, Patrick Glynn)从无神论转投有神论, 亦是同一道理. 论到宜人原则, 他说: “宜人原则确实显示理性与科学足以证明有神… 讽刺的是, 20世纪尖端科学为我们所绘画的宇宙, 在心灵上竟然更接近《创世记》, 这是哥白尼(Copernicus)[7]以来从未有过的.”

结束此篇前, 史特博语重心长地写道: “至此, 经过单刀直入对克雷格(William Lane Craig)和科林斯(Robin Collins)的访问, 证据都指明有神. 我的心更被当中的一个含意所吸引住了. 在《重审耶稣》(The Case for Christ)里, 我记述了有关拿撒勒人耶稣的神迹之历史证据, 特别是他从死里复活的证据. 这种超然地介入人间事情, 又能够叫宇宙暂停的能力, 无疑有力地证明他真是神的儿子. 及至听闻自然律的微调是多么精细时, 我才意会宇宙每天的运行本身就是一个神迹. ‘巧合’(指无神论者所谓的‘偶然或巧合’)令物质的基本特质汇合成适宜居住的环境, 实在出人意外, 配合无间, 真需要有神才解释得来.”

“通常我们会说,” 史特博补充道, “每当自然律被突如其来、清晰可见而直接的方法暂停时, 那就是神迹, 是全能神的有力证据. 但其实即使神没有超然地介入, 单凭难以揣摩的物理微调, 从创世那一刻起, 日夜不停的运行, 这本身也堪称‘神迹’了.”

访谈终于结束了. 史特博和科林斯一同走出大楼, 深深吸着秋天清爽的空气, 沐浴在阳光中. 史特博抬头望天, 看到耀眼的太阳时, 他的心从抽象的物理世界走出来, 去到太阳、月亮、星宿这些宇宙天体上. 他心中在想: “宇宙间还有别的微调证据吗?” 开车离开校园时, 他决定去访问两个著名的天文学家, 请教他们天文学在这方面的证据. 请勿错过下一期精彩的访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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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近代科学家论“宜人原则”

美国华盛顿大学教授格利姆(另译“格连”, Patrick Glynn)曾是一位无神论者. 他曾任美国总统里根(Reagan)政府的限武谈判员, 现任美国华府(Washington, D.C.)华盛顿大学(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社群政策研究所副所长. 格利姆第一次接触进化论, 是在教会学校念书的时候. 他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与圣经水火不容的理据. “我在课室内站起来, 向那可怜的修女指出了这一点.” 他回忆说.

他坚信“理性是通往真理的唯一道路”. 他在70年代念完哈佛博士学位, 已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了. 他说: “达尔文显示了根本不需要上帝, 也可以解释生命从哪里来. 生命、全人类, 是在漫长年代里, 由随机演化而来的.”

格利姆的妻子是个基督徒. 婚后, 他发现自己不断与信主的妻子为信仰辩论. 格利姆认为自己的思想“相当开放”, 愿意查看到底神的存在有无合理的证据, 他最终找到的答案, 完全出乎意表! 他说: “慢慢的, 我发现在我转向无神论的那20年间, 一大批有系统的书刊面世, 它们不独叫我深深动摇对无神论的信心, 而且, 不论从任何一个理性角度去看, 也已将我无神论的眼光改变了… 今天, 在我看来, 聪明人实在没有理由去接受无神论或不可知论, 他们没理由在理性上重蹈我的覆辙.”[9]

是什么证据驱使他在灵性上起了惊人的改变呢? 在他探索过程中, 对他影响最大的, 就是宜人原则(anthropic principle; 编者注: 希腊文anthropos是“人”的意思). “宜人原则”最先是剑桥物理学家卡特(Brandon Carter)提出的. 1973年, 他在一个颇具威望的科学会议上, 宣读了一篇破天荒的论文: 《宇宙学中的巨大数巧合与宜人原则》(Large Number Coincidences and the Anthropic Principle in Cosmology).

这原则, 根据格利姆所说, 基本上是说“物理学上看似随意而互不相关的常数(constants)都有一个共同点: 就是一切的数值(values)刚巧是完全能让宇宙产生生命所必须的”. 格利姆后来在《有神的证据》(God: The Evidence)一书中, 将宇宙精妙得“难以置信的微调”列为令他确定这宇宙必须是匠心独运之大师杰作的主要理由. 他说: “只不过是25年前的事, 当时讲理性的人如果单凭科学证据看问题, 结果大都变成了怀疑论者(怀疑神的存在). 今天不再是这样了. 今天实际的数据强烈支持有神的假设, 为宜人原则的拼图提供了最简明的答案.”[10]


[1]               编者注: 编者坚信学位和神学院绝非真理的保证和权威, 因世上有许多从著名神学院毕业的闻名神学博士, 竟是不信圣经的“现代主义者”(或称“自由主义者”). 然而, 为了让读者(特别是非信徒)对受访者有些认识, 以下列出他的的学历和专长: 罗宾·科林斯(Robin Collins)在华盛顿州立大学(Washington State University)念物理和数学(平均积分点只差0.07分就满分), 接着从德州大学(University of Texas)奥斯丁分校(Austin)取得物理学博士学位. 科林斯也喜欢哲学, 并在圣母大学(University of Notre Dame)念哲学博士, 其论文导师是美国近代最出色的哲学家之一普兰廷加(Alvin Plantinga). 科林斯对宇宙微调这一课题深感兴趣, 并醉心研究, 结果为多本书撰述有关“宜人原则”的文章, 包括《神与设计论: 目的论与现代科学》、《有神论是合理的》、《神的重要性: 宗教哲学选辑》、《内心盼望的理由》. 目前, 他在斐氏基金会支持下, 快要写成《好脾气的宇宙: 上帝、微调、自然律》. 此外, 他也经常在各种学术会议上发表演说, 包括耶鲁(Yale)、协同(Concordia)、贝勒(Baylor)、史丹福(Stamford)等. 他也是2003年在圣母大学举行的美俄两国“上帝与物质宇宙论”大会主要讲员.

[2]               宜人原则(anthropic principle)是剑桥物理学家卡特(Brandon Carter)于1973年提出的. 基本上是说物理学上看似随意而互不相关的常数(constants)都有一个共同点: 就是一切数值(values)的大小或强弱都是恰到好处, 完全刚刚好能让宇宙产生生命. 换言之, 这些物理常数好像被调好一般, 为了预备迎接地球上的人类和其他生命的到来(此乃所谓的“微调论”, fine-tuning theory).

[3]               设计论(design theory)指宇宙是由智慧者精心设计出来的杰作, 而非自然、偶然或机缘巧合之下的产物. 设计论越来越得到近代科学研究的证实和支持.

[4]               泡利(Wolfgang Pauli, 1900-1958)是美籍奥地利物理学家, 因发现“泡利不相容原理”(1925)而获1945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5]               迪拉克(Paul Adrien Dirac, 1902-)是英国理论物理学家, 量子力学创始人之一, 首创量子力学的变换论和辐射的量子论, 与奥地利物理学家E. Schrodinger共获193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6]               贺加斯(William Hogarth, 1697-1764)是英国油画家、版画家、艺术理论家, 作品讽刺贵族, 同情下层人民, 代表作有铜版画《时髦婚姻》、《妓女生涯》, 理论著作有《美的分析》.

[7]               哥白尼(Nicolaus Copernicus, 1473-1543)是15世纪的波兰天文学家, 创立日心说(即太阳是宇宙的中心), 推翻了托勒密的地心说(即地球是宇宙的中心), 著有《天体运行论》.

[8]               上文改编自 史特博著, 陈恩明译, 《为人类寻根》(香港荃湾: 海天书楼, 2007年), 第128-140页. 编者也按此书原版(英文版) The Case for a Creator作出少许修正和补充, 另加脚注. 此外, 上期《家信》的“受造之颂: 为人类寻根(四): 物理学的证据(上)”是改编自 史特博所著的《为人类寻根》, 第117-128页, 而非第105-115页. 编者对本身置错页数而深感抱歉.

[9]               Patrick Glynn, God: The Evidence (Rocklin, Calif.: Forum, 1997), 第1-20页.

[10]             同上引, 第55, 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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