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道者的荣冕! – 西流基的西缅


教会时代进入第2世纪的后期, 特土良(Tertullian, 主后160/170 – 215/220年左右)曾如此说过: “殉道者的血是孕育教会的种子.”[1] 是的, 自五旬节开始后的首3个世纪, 教会不断遭受罗马帝王横蛮无理的敌对. 几乎所有异教徒的罗马皇帝都以残酷手段逼迫和杀害基督徒, 无数爱主的基督徒为主坦然殉道. 可是经过大约300年之久(主后30-313年), 强大的罗马帝国非但无法消灭基督信仰, 反而罗马境内一半以上(有者认为三分之二)的人信主耶稣.[2]

主后313年是教会历史的转折点. 在那一年, 罗马皇帝君士坦丁(Constantine, 主后274/280-337年)因见异象而“承认归主”, 接着下令宣布将基督信仰定为国教,[3] 使罗马境内对基督徒的残害告一段落.  然而, 在罗马帝国以外的许多地方, 当权者的逼害仍然不减. 其中一位遭害者就是西流基的西缅(Simeon of Seleucia). 西缅是波斯(Persia, 现代的伊朗)西流基地区的监督(主教, bishop of Seleucia). 主后339至341年间, 百姓因受波斯王沙波一世(Sapor I)的煽动, 群起攻击教会. 西缅和许多爱主的基督徒因而被杀, 为主洒下他们的热血.[4]

马可·沃特(Mark Water)所著的《基督徒殉道者新百科全书》清楚描述当时的情形. 此书指出, 当基督徒的人数增加, 教会林立, 历代以来守护波斯教的祭司家族  —  玛基(Magi, 古波斯的僧侣)  —  深感不安. 他们与反对基督信仰的犹太人联合起来, 到统治波斯的沙波一世(Sapor I)面前控告西缅,[5] 说他是罗马皇帝凯撒的朋友, 向罗马汇报波斯的国家事务, 有图谋叛国之意.  沙波一世信从谎言, 下令提高基督徒当纳的税, 纵然他晓得他们普遍上甘为信仰变穷. 他还将此任务交在残暴者手中, 希望借此严厉的威胁和迫害, 基督徒会公然放弃基督信仰. 这措施无效后, 他下令将所有带领敬拜的教会领袖斩首示众. 基督徒的教堂被拆毁, 财产被充公, 西缅也被捉拿, 判以背叛国家和国教的罪名.

扣上锁链的西缅被带到沙波一世面前, 他无所畏惧, 不肯下跪. 沙波一世吩咐将他施以酷刑, 他也面不改色, 坚决不肯下跪. 波斯王问他为何不肯下跪, 像先前一样. 西缅回答: “先前, 我并非被捉拿, 逼使我公然放弃神的真理, 所以那时我不反对按照惯例下跪, 以表现我对皇帝的敬意; 但现在我这样做就不应当了, 因我站在这里, 要为敬虔之事和我们的信仰立场辩护.” 西缅认为下跪意味着他顺从这位敌对基督的君王, 所以坚决不跪. 沙波一世见状, 立即改换口气, 应许赐他厚礼尊贵, 只要他肯跪拜太阳(波斯神), 并威胁若不如此, 他和整体基督徒都要被消灭. 西缅依然面不改色, 不肯屈服, 波斯王见软硬都行不通, 只好吩咐将他打入牢房, 希望他会改变主意.

当西缅被押到监牢时, 乌斯达扎内斯(Usthazanes)正好在皇宫大门. 这位年老太监是皇宫总管, 也是沙波一世的养父, 先前承认自己是基督徒, 近期却因惧于王权而敬拜太阳神. 他要向西缅行礼致敬, 但西缅轻蔑地大声禁止他, 经过他身旁, 刻意转移目光不肯看他. 此举令这位太监伤心痛哭, 脱掉华丽白袍, 换上黑服如哀悼者一般, 然后坐在皇宫前哭泣叹息, 说道: “我有祸了! 因我已否认神; 正因此故, 我先前的朋友西缅, 也认为我不配与他说话, 赶紧地离开我.”

沙波一世听闻乌斯达扎内斯在皇宫前哭泣, 便召他来问个究竟. 他说: “我因本身还活着而哀悼, 我早就该死; 但我还看见太阳, 就是我为讨你喜悦而敬拜的太阳. 所以哪一方面我都该死, 因为我已出卖基督, 也已欺骗了你.” 然后起誓不再放弃基督信仰. 沙波一世非常愤怒, 却想饶他一命, 故用善言劝之, 也以恶言威吓, 要他弃此信念. 可是乌斯达扎内斯心意已决, 不断表明他不会再做蠢事, 去拜受造物而不拜造物主. 波斯王火冒三丈, 下令将之斩首示众. 临死前, 他托一位太监向王请求, 念在他对沙波一世和其父王的忠心与恩情, 请波斯王派传令官向人宣告, 说乌斯达扎内斯被王斩头, 非因他在皇宫做了欺诈不正的事, 乃因他是一位基督徒, 拒绝顺从王的命令去否认他的神. 沙波一世允准他的要求, 认为此举将起阻吓作用.[6] 然而, 事实正好相反, 有更多人因乌斯达扎内斯的死而得到激励, 逐一勇敢为主殉道.

乌斯达扎内斯的死讯传到西缅耳中. 听到这位朋友最终浪子回头, 他向神感谢. 隔天, 也是七日的第六日, 沙波一世下旨将西缅斩首示众. 这位波斯王在此之前已多一次召见狱中的西缅, 但西缅立场坚定, 宁死不屈, 不肯跪拜波斯王和太阳. 行刑当日, 波斯王谕令处死上百位被囚者. 西缅见他们一个接一个被处死, 最后他也被斩首. 这些受害者当中, 有者是主教, 有者是长老, 或其他教会领袖. 他们被带往刑场前, 玛基(Magi, 古波斯的僧侣)的首领再问他们愿否以归顺波斯王和敬拜太阳来保命. 他们无一人愿意, 结果逐一被带往刑场斩头.

西缅站在那些将要被斩者的旁边, 劝勉他们勇敢赴义, 讲论有关死与复活的道理, 从圣经中指示他们, 为主而死其实是活着, 但因惧怕人而否认神, 这样活着其实是死的. 他亦提醒他们, 即使无人杀害他们, 死亡迟早终会临到, 因死亡是人出生以后自然的结局. 今生以后的事是永恒的, 他们必须为今世所做的向神交帐. 行的好的, 将领受永不朽坏的赏赐. 他也告诉他们, 一切好行为中, 最伟大和最喜乐的, 莫过于为神之故而死. 当西缅讲解这一切事的时刻, 每人都仔细聆听, 并以勇敢振奋的心情, 逐一前往刑场受刑. 上百人殉道后, 终于论到西缅. 他与另两位同样教会的年迈长老, 一同被带到刑场, 为主昂然洒下殉道热血.[7]

西缅生前至少写了两篇有关殉道的祷文, 题为“主,求祢赐福”和“殉道者的荣冕”. 这两篇感人肺腑、激励人心的祷文被收集在杜恩(Duane W. H. Arnold)所编译的书  —  《殉道者的祷告》(Prayers of the Martyrs). 愿西缅的祷文及殉道启迪我们、激励我们, 去效法殉道者的精神, 甘

为基督和真理受苦遭难, 甚至牺牲自己, 摆上一切!

主, 求祢赐福

主耶稣,

祢曾为那些将祢钉身十架的人祷告,

          也嘱咐我们, 要我们当为仇敌祈求.

          司提反, 祢的执事,

求祢宽恕用石头打死他的人,

          祢起来迎接他的灵魂;

因此愿祢接纳我弟兄们的灵魂,

也接纳我的.

许多走在我们前头的殉道者,

他们已经领受得胜者的冠冕了,

把我们列在其中,

也把我们列在圣洁的使徒、

蒙福的先知队伍中.

主, 虽然他们逼害我们,

夺去我们的生命,

但是请祢不要将这罪归到他们的账上,

给他们机会, 让他们认识祢,

相信祢才是真神.

主啊, 求祢赐福这里的弟兄姐妹,

他们是祢托付我的;

愿祢保护向祢忠心的人,

好像保护眼中的瞳人一样;

在重重困难、步步压逼的日子中,

让他们在祢的翅膀下找到荫庇所;

祢既有应许, 就求祢常与他们同在,

直到争战过去, 他们的日子完毕.

主啊, 求祢赐福这个城市,

我们既在这里被拘拿,

却也在这里得冠冕呀!

我祈求主, 让祢十字架的大爱,

能激发她持守祢的真道,

从今直到永远. 阿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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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道者的荣冕

主, 将这冠冕赐给我,

这是我日所寻夜所梦的,

我的心肠肺腑都爱慕祢.

我渴想见祢的慈容,

充满祢的喜乐,

在祢那里, 找到安居之所.

因为我实在不愿意看见我弟兄姐妹受苦忍辱,

祢的教会颠簸毁坏,

祢的祭坛玷污推倒,

祢的工人遭殃难数;

无过者受凌辱,

真道被埋没;

在这些熬炼的日子,

眼看着众多健壮的羊群,

现今凋零四散.

我实在不愿意看见,

那些本来以为是挚友知交, 心志改变了,

现今竟能义愤填胸的, 同来寻索我的性命;

我更不愿意看见,

我那些真实的弟兄姐妹, 因着患难逼害,

一个一个在我身边消逝.

我们受恶人故意愚弄, 挑拨离间,

以至我们弃爱扬刀, 敛笑相欺.

即或如此, 我却甘心忍受, 坦然承担,

毫不畏缩, 公然踏上这条荆棘路,

为了给众人一个见证, 一个榜样.

在赏赐台上, 已有为我预备的奖赏,

正如当死亡要来临的时候, 我也有优先权,

因我已毅然决定, 我要第一个献出我的鲜血.

然后, 紧紧跟随着我的弟兄,

我们操进永恒的生命去.

在那里:

   没有困扰, 没有恐惧, 没有疑虑;

在那里:

   没有欺压人的, 也没有被欺压的,

   没有暴虐的强者, 也没有受辱的子民;

在那里:

   我完全找不到君王的威吓,

也看不到当权者的侮慢;

   没有审判能随意指控我, 使我惊惶失措,

当我步登天上阶梯时,

我再不会滑跌失闪;

伤弱残躯, 得着医治;

困倦心灵, 得着安息,

因为

祢是膏立的神

现今成了我们身上的膏油.

当我接过祢救恩福杯的时候,

我心静灵谐, 里头的痛苦尽都消散.

我魂颂扬, 我口歌唱,

祢擦干我满眶泪眼.[9]


[1]               亚诺尔·杜恩著, 张树一译, 《殉道者的祷告》(香港九龙: 福音团契书局, 1991年), 第11页.

[2]               参谢家树所著的《有问有答》 (台北: 永望文化事业有限公司, 2000年), 第71页.

[3]               君士坦丁很可能未真正重生得救. 米勒(Andrew Miller)指出, 在君士坦丁“承认归主”的事上, 可能军事因素(为打胜战)多过个人需要(为使罪得赦免, 灵魂得救); 他定基督信仰为国教, 也可能政治因素(为使国民效忠政府, 安份守法)多过信主之故; 因为直到死时, 他都承认自己是“召会的元首”和“异教徒的大祭司”(Pontifex Maximus), 参Andrew Miller, Miller’s Church History(Addison: Bible Truth Publishers, 1980), 第223-225页.

[4]               亚诺尔·杜恩著, 张树一译, 《殉道者的祷告》, 第140页.

[5]               西缅当时已是大主教(archbishop of Seleucia and Ctesiphon), 参 Mark Water (comp.), The New Encyclopedia of Christian Martyrs (Hampshire: John Hunt Publishing Ltd., 2001), 第447页.

[6]               上文记述改编自 Sozomen’s Memoir, book 2, chapter 9. 引自 Mark Water (comp.), The New Encyclopedia of Christian Martyrs, 第447-449页.

[7]               以上记载改编自 Sozomen’s Memoir, book 2, chapter 10. 引自 Mark Water (comp.), The New Encyclopedia of Christian Martyrs, 第449页.

[8]               亚诺尔·杜恩著, 张树一译, 《殉道者的祷告》, 第87-88页.

[9]               同上引, 第49-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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