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父亲

编者注: 一个家庭的幸福, 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父亲. 父亲在家中所摆的榜样、所作的决策和所施的管教, 往往深远地影响孩子日后的性情和品格. 每个父亲都必须学习如何教养孩子. 美国的伊根司医生(另译“夏根司”, Dr. A. J. Higgins)在其所著的《婚姻与家庭》一书中, 就以圣经人物来探讨父亲在教养孩子上常犯的一些错误, 并从他们身上汲取教训, 引以为戒, 不致重蹈覆辙.

(A) 神所命定的父权

神的智慧无穷, 他给我们各人当尽的本份, 人若善用自己的本份, 便能得福, 倘若滥用,必招致祸害.

父权(fatherhood)是神所命定的, 也是责任的范围. 在现代的社会中, 人们以保姆或日间托儿所中心取代父母, 情况实在令人痛心, 但神的次序不会因此更改. 在以弗所书中, 保罗强调父职是从神而来, 我们不应感到诧异. 神设立婚姻, 其中一个原因是要绘画出基督与教会的联合. 家庭生活本身包含着相当大的启发, 让我们明白神家的样式. 神设立父亲, 赐给他们权柄和责任, 与自己相似, 这并不是什么新发明. 那些希望按着圣经的教训作父亲的, 必会得着奖赏, 也必更深的明白父神的心肠. 他们的喜乐是预备自己的孩子, 使孩子重生得救后能明白神的父权. 那些不选择神标准模式的父亲, 将遗憾一生.

我们必须清楚声明, 我们不是说自己是完美的父亲, 我们只希望能尽量达到圣经的标准. 在旧约中, 神的灵给我们记录了一些人的家庭生活. 从这些例子中, 我们可以看见失败的父亲所带来的悲剧. 笔者并非用这些负面的例子幸灾乐祸, 也不是因指出别人的失败而沾沾自喜. 这些人也包括敬虔的大卫和撒母耳, 神的灵要我们从他们身上汲取教训, 引以为戒.

(B) 父亲背负的责任

谈到父亲的角色, 神的灵给我们强调了一个原则, 如果我们要从这篇文章中获得益处, 就必须一开始便强调原则. 家庭的幸福, 最终的担子和责任, 神都放在父亲的肩头上. 当事情出了岔子, 丈夫往往会把责任推到配偶的身上, 埋怨对方. 可是, 家中最终的权柄源头是父亲, 无论是在决策方面或管教方面, 他都必须负上最后的责任. 虽然这些事往往是与妻子同工, 但父亲却责无旁贷.

(C) 失败父亲的例子

现在让我们打开圣经, 从路得记和撒母耳记上下看看几位父亲的生平.

(C.1) 以利米勒 — 留下一个坏榜样

第一位我们要看的父亲是以利米勒. 他的名字首先出现在令人喜悦的路得记中, 他的生平鲜为人道, 也少有人思想. 我们现在不是要追查以利米勒和拿俄米搬迁的动机, 亦不是追究他们所要承担的责任. 以利米勒的动机可能过于我们所能容忍, 我们对他的苛责也许会有点过分, 但圣灵要我们看见的都不是这些. 根据圣经清楚扼要的资料, 我们能掌握几个要点. 当时是士师秉政的时代(得1:1), 道德、属灵和家庭关系的标准, 几乎已不存在. 各人任意而行(士21:25), 神绝对完美的准则被视为落伍. 此刻我们看见一个人, 一个随波逐流的人.

当试炼来到, 作父亲的以利米勒也顺理成章的把神的原则摒弃, 顺应权宜. 摩押既有粮食又是繁荣, 他便举家迁往. 可是以利米勒所不能预见的, 是三座坟墓和破碎的家庭.

以利米勒死后, 剩下拿俄米和两个儿子. 这时候, 属神的原则会否最终得胜? 神的声音能否从不能预测的悲剧中再次被人听见? 摩押的田地会否因此被撇弃, 好取回与以色列神的相交? 这些问题都是神所关心的.

让我们先来学习其中的原则. 以利米勒曾经以原则换取利益(即为了利益放弃原则), 现在他的两名儿子也步其后尘. 有人也许会反对说, 这事只出于自然, 这当然是, 其他人可能会替两名儿子争辩说, 他们只不过为势所迫, 受环境控制, 身不由己. 事实也是如此! 他们也只不过是学习和效仿他们的父亲.

我们在孩子面前树立了一个怎样的榜样? 摩西的信心生命, 始于他双亲的信心(来11:23). 虽然我们常常强调哈拿的影响, 但以利加拿生命上的原则和敬虔(撒上1:3), 无疑对撒母耳也有一定的影响. 我们不单用言语教导儿女, 也必须要以身作则, 我们面对问题和生命试炼时所作出的反应, 将深深影响我们的儿女.

(C.2) 以利 — 亲尝纵容的苦果

谈到失败的父亲, 叫人不禁想起以利的悲惨故事. 要一次说完以利的失败并非易事, 可是以利明显是一名被神公开指责的人(撒上2:27-34). 以利的失败在于没有在自己家中遵行神的话语. 他的罪过是“尊重”他的儿子过于“尊重”神, 因他没有“禁止”儿子行恶. 作为大祭司, 家庭中的道德责任更不用说了. 他责备儿子的罪行毫无属灵力量, 说话还好像带着歉意(撒上2:22-25). 神期望以利尊敬神过于他的儿子, 这是必然的. 作为父亲, 以利应当管教儿子, 以维护神的准则.

我们的本性常喜欢走极端, 这是人性的一个大弱点. 我们倾向过分的懈怠或过急, 过松或过严. 要行在均衡的道上, 我们需要不断从主得取恩典和帮助. 在召会中谈论神的道, 甚或认同神的话语, 比在家中每天实行这些真理, 更为容易. 我们往往就想到以利, 只会批评他人和他人的家, 却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借口.

(C.3) 撒母耳 — 没有贯彻始终

撒母耳乃是旧约伟大的表表者. 他能站在国民面前, 挑战他们, 从他“幼年直到今日”, 他们能否在他身上找到任何过失?(撒上12:2-5) 然而当国民要求立王时, 他们虽不能找到撒母耳的过失, 却能指出他儿子们的不是. 在撒母耳记上第八章, 我们读到撒母耳年纪老迈时, 立了两名儿子在别是巴作士师, 但是他们一点都不像自己的父亲, 只顾行恶(撒上8:3). 我们可以说, 这些儿子的道德败坏可能跟父亲撒母耳无关. 但撒母耳明知儿子生活不羁不虔, 却把重任委托, 便责无旁贷了.

我们又可以说, 他儿子的影响范围颇为狭窄, 无足挂齿, 只是别示巴而已. 况且百姓的指控也属假冒为善. 我们姑且接受这些说法, 但撒母耳仿效以利的过失, 形式虽小, 却是个事实. 他确实偏袒了自己的儿子. 实际上, 撒母耳所犯的过失是他生命前后的小小矛盾, 却被百姓用作求王的借口. 神知道百姓的心, 于是拆穿他们的装假, 并指出他们的罪来(撒上8:7).

家庭生活里外一致十分重要. 这不单包括管教的事情, 也包括个人的生活和属灵的生命. 我们的孩子很快会察觉我们行为上的里外不一, 这种事会被用作他们公然犯错的借口.

(C.4) 耶西 — 缺乏全心的信任

当撒母耳要来膏耶西的一个儿子为王时, 他请耶西把儿子们全部召来. 年长的耶西却只把他八位儿子中的七位叫来, 没有召大卫来(撒上16:8-11). 这只是个错漏吗? 耶西所犯的错显然是我们今天常犯的, 因他对大卫缺乏信心, 认为他难胜大任. 耶西只凭自然直觉去判断事情, 只看外表的年龄、身高、体重和阶级. 他无法赏识神在大卫里面所看见的.

大卫在家中年级最小, 往往被人忽略, 被视为家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纵使大卫受到轻视, 他却没有对家人表示怨恨或仇视, 这一点是大卫可取的地方(撒上17:28). 有些孩子却没有这样幸运. 父母经常因某个孩子的能力比另一个强, 或样貌跟自己相像, 便产生偏爱. 记得以撒和利百加的家庭吗? 破裂岂非因偏爱所致? 偏爱或偏待孩子可能酿成恼恨和带来挫败感, 因身体或智能稍逊而受到忽视、冷落、否定, 甚至丧失地位, 往往会令受害者难以接受. 我们也许以为自己绝不会有如此表现, 但当我们抚心自问, 静心思想时, 便会发现自己也有这种倾向. 要是男孩子没有父亲般英勇, 女孩子缺乏母亲的才艺, 孩子跟不上父母的聪明智慧, 可能都被视为辜负爹娘, 大逆不道. 作为父母, 我们必须竭力令孩子感受到爱是无条件的, 爱不是基于成就, 只基于关系.

(C.5) 扫罗 — 只顾随从已意

在养育儿女的事情上失败, 实际上只是我们堕落天性所彰显的果子. 因此, 当我们看见这位预表肉体的人物(扫罗), 里头充满罪恶, 显示出许多父母的丑陋特徴时, 我们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扫罗是个典型的坏父亲, 他所犯的错都出现在几个决定性的事件上. 结果, 他确实毁了自己的一家, 以致大卫后来要四处查询, 寻索扫罗家还有没有剩下的人.

扫罗在撒母耳记上第13章轻看了神的道, 又竟在随后一章要把错违己命的儿子(约拿单)处死, 这些事的确叫人吃惊. 这不是无私的管教, 而是扫罗滥用自己的家人去达到自己利益的本性. 我们亦读到, 他曾利用自己的儿女去达成他自私的一己之欲. 他利用儿女嫁给大卫来佈下陷阱 (撒上18章), 又期望约拿单出卖大卫(撒上19章). 当儿女们没有与他同流合污, 扫罗便四出咒诅, 乱说羞辱的话(撒上20:30-34). 他利用米甲作为诱饵陷害大卫, 然后把她嫁给别人来惩罚大卫(撒上25:44). 他心中没有想到儿女的快乐和幸福, 也没有想到神的旨意. 扫罗没有做父亲的原则, 只知道儿女有否达到他的意愿,成就他的目的.

笔者的语气似乎过重, 也确实如此. 但在这里我们可以认出一个原则. 我们作为父母的, 不是常有一种只随己意而不随神意的倾向吗? 父母利用儿女去实现自己的幻想和心愿, 这种情形随处可见 .我们当中有谁能自我检讨后而不用向神认罪的呢? 有谁能说自己没有强迫过儿女去做悦己的事呢?

无论我对孩子的个人愿望是什么, 也许是物质的, 如世上的名利荣禄; 或是属灵的, 如望子成材, 做传道人或福音工人, 如果这些意愿并非神的旨意, 它们便是大错. 更糟的是, 当儿女没有顺从我们的心意时, 我们便对他们所作的一切作出否定, 或不愿接受 .

扫罗对待家人、朋友、同僚, 甚至全城的人(如西弗人), 都显出两个相关的特征, 他利用内疚感去控制别人, 又自作可怜的勉强别人依顺他. 他试图要别人同情自己的不幸, 要勉强他人同情、可怜他的遭遇. 为求达到目的, 他便不择手段.

许多父母认为他们当前的要务, 是令儿女绝对服从, 有些父母更不知不觉中运用了内疚的心理去摆佈和控制他们. 这办法可能得逞, 达到预期的“服从”目标. 但实际上, 这只不过是依从而不是真正的顺服, 与真正做父亲的目标相离甚远. 我们要争取的不是专横的辖制和盲目的屈从, 我们从圣经学到的首要责任, 是把父权的本质发扬光大, 借此光照家人, 使他们认识神的性情. 神的目标伟大, 他要我们彰显的, 是对神信任和信靠的爱心与忠心, 以身作则, 使儿女甘愿顺服. 借内疚感去控制儿女可能达到服从的目标, 却不能达到“照着主的教训和警戒, 养育他们”的目的(弗6:4).

扫罗试图利用儿女去活出自己的意愿, 他试图掌握儿女的生命来达成他一己自私的目的, 他又千方百计利用自己的儿女惩罚他人. 最后只害得一名女儿终身不育(撒下6:23), 三名儿子被杀于基利波山(撒上31:1-8), 又使七名孙子在基遍人手中承担死罪(撒下21:1-9), 而自己的生命也在羞辱和可耻中完结, 最后自尽而死. 实在令人悲叹!

我们从扫罗一生取得的教训, 不单严肃且发人深省. 我们中间没有扫罗, 为此感谢神. 可是, “小扫罗”也许会活在我们个人的心内. 我们必须替儿女谋求幸福、快乐、福气和真正的价值, 使他们得着神的旨意, 而不是利用他们去活出我们的生命和心愿. 我们必须花时间, 从我们的孩子身上学习, 评估他们感情和属灵上的需要, 而不是迫使他们走进某种已定的模式. 孩子各有不同, 各有独特的地方,各拥有自己的潜质和天赋. 我们的责任是去发现和培育, 这样做也是父母的权利. 我们要作个以利加拿和哈拿, 把我们的撒母耳献给神, 达成他的旨意, 远比作个悲剧收场的扫罗好出千万倍, 后者只带来不育的米甲, 并在绝望中死去.

(C.6) 大卫 — 使人谦卑的功课

大卫曾为自己四个儿子凭吊, 给他们奔丧. 他占有别示巴的大恶正是造成这四次殡葬的远因. 大卫未犯罪之前, 曾为神为义流了许多眼泪, 神都把这些泪水“收进皮袋里”(诗56:8). 他跌倒之后, 数算眼泪的不再是神, 乃是大卫. 他的热泪再次滚滚而流, 但现在不是因他人的心硬和别人的罪恶, 而是因自己的恶行.

大卫不单目睹四名儿子被带走, 更见自己的罪从儿女身上反映出来, 这实在使他羞愧无比. 也许读者中有人认为这种事与自己无关. 若是这样, 容许我给你说清楚, 令父母最感羞愧的, 就是亲眼看见自己的失败在儿女身上重演. 无疑, 神要在这事上教导我们, 但这功课实也叫人无地自容. 指责儿女时, 有谁不是义愤填胸. 可是, 拿单的箭来得急快锋利, 直刺入人的良心 — “你就是那人”(撒下12:7).这种软弱虚伪和里外不一的重复出现, 只表明我们的亏欠, 催促我们快快认罪, 投靠父神.

大卫看见自己的私欲和恶行在儿子暗嫩的生命上大幅度的重现; 他的傲慢和谋害乌利亚一罪, 也全在押沙龙臭名昭彰的业绩上重演. 当大卫哀恸说: “我恨不得替你死”(撒下18:33), 他不单愿意代替押沙龙丧命, 更甚愿神在管教中把他及早取去, 过于让他存活, 经历这种痛苦. 他宁可神用急促、严厉的审判, 把他里头的暗嫩和押沙龙本性即时除净, 也不愿看见儿子重蹈覆辙.

直至临终的一刻, 大卫的罪仍然追上他. 当他年事将尽, 快要离世时, 亚多尼雅试图篡位. 圣经告诉我们: “他父亲素来没有使他们忧闷”. 我们知道, 亚多尼雅与押沙龙同母, 生于押沙龙之后. 为什么大卫在承继王位的事上优柔寡断? 纯粹是因为年迈吗? 这里岂不是给我们提示吗? 可能因为亚多尼雅正是押沙龙的亲兄弟, 大卫的良心有愧, 感到自己要为押沙龙悲惨下场负责, 于是对他的亲兄弟特别宽厚, 以作补偿.

我们已看过一些神使用的伟人和他们所犯的错误, 也看过一些不甚显著之人物的错谬, 教训如雷贯耳, 因为知道同样的失败也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作为父亲, 圣经吩咐我们要 “照主的教训和警戒”养育儿女, 又不可 “惹儿女的气” (弗6:4). 保罗这段从圣灵而来简洁有力的话, 给我们在上文看过的失败, 作出了一个积极的总结. 教训和警戒的意思不但带着教导和管教, 也带着榜样的意思. 我们不可惹儿女的气, 使他们发怒, 因为会有使他们失了志气的危险(西3:21). 这事十分真实. 我们不是要讨儿女的欢心, 而是要避免不断的痛骂、奚落和消极尖酸的批评. 要孩子改进和养成积极的性格, 赞美和赞同是有效的灵药. 这方法会使我们避免犯上耶西的过失 ― 漏看大卫, 也保守我们不致陷入扫罗摆布儿女, 为求一己之欲的危险.

最重要的, 还是神话语的提醒, 说明我们只不过是一位不完全的人, 带着走极端的倾向, 以致在父母的职责上诸多亏负. 因此我们更加需要依靠神, 口中常常重复玛挪亚(参孙的父亲)的祷告: “我们当怎样待这孩子, 他后来当怎样呢?”(士13:12)[1]

************************************************************************

附录: 有关教养子女的名言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