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审耶稣基督的案件(二): 研究复活 — 空墓的证据

史特博 (Lee Strobel)

编者注: 许多曾深切怀疑或极力反对基督信仰的人, 在竭力查考、客观分析与诚实面对圣经和历史证据后, 竟然360度地改变原先的立场, 从反对者转为护道者 — 为圣经和基督信仰极力辩护; 李·史特博(Lee Strobel)便是其中一个例子.

史特博是耶鲁大学法学硕士, 美国著名日报《芝加哥论坛报》屡获新闻奖的法庭与法事资深记者和编辑, 并在罗斯福大学任教. 他曾是个不信神的怀疑者, 极其藐视和反对基督信仰. 可是, 他的妻子1979年信主后人品和性格大大改变, 令他开始对基督信仰改观. 他要找出有没有可靠的证据, 证明耶稣是上帝的儿子. 为了证实圣经的可靠性, 并主耶稣受死和复活的真实性, 他以两年时间访查13位美国著名圣经学者, 向他们提出怀疑派常问的尖锐难题. 结果是: 在证据确凿, 无懈可击的情况下, 他于1981年11月8日, 真诚地认罪悔改, 接受主耶稣基督为他的救主. 他把访查这13位圣经学者的实录写于《重审耶稣》(The Case for Christ)一书中.

史特博在此书的前言中写道: “我这大半生是个怀疑派, 事实上我认为自己是个无神论者. 在我看来, 太多的证据证明上帝只是人类异想天开的产物, 属于古代神话和原始迷信. … 至于耶稣, … 他是个革命家, 是个圣人, 一个打倒偶像的犹太人, 但他是神吗? 不是, … 我可以给你列举许许多多的大学教授, 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然而, 史特博的妻子在1979年秋天成为基督徒. 此事改变了一切. 史特博写道: “我反而对她在性格、人品和自信上的大改变感到一种愉快的惊讶, 甚至着迷. 最后, 我要刨根问底去研究, 是什么事使我的爱妻在生活态度上有了这种细微但极重要的变化, 于是我对环绕基督教(基督信仰)这个案子的所有事实展开了全面调查. 我尽可能抛开自身利益和偏见, 开始读书, 访问专家学者, 提出问题, 分析历史, 钻研考古学, 研究古代文学, 并且在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一句一句地精读圣经.”

结果, 史特博用了两年时间, 走遍全国访问13位著名学者, 向这些公认权威提出反对圣经和耶稣基督之人所常提出的棘手问题, 并从他们那里获得令人信服的答案. 这些访谈实录都写在《重审耶稣》一书, 经过改编后, 刊登在《家信》的“护道战场”专栏, 信徒与非信徒都不容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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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耶稣基督的遗体真的在坟墓中不见了吗?”

受访者: 威廉·莱恩·克雷格(另称“克莱格”, William Lane Craig)[1]

William Lane Craig

耶稣基督与其他宗教教主最大的不同是 — 他的坟墓是“空的”, 因他已从死里复活! 空坟墓是主耶稣复活的持久象征, 是他神性的最高表现. 使徒保罗在林前15:17中说, 复活是基督信仰的核心, “基督若没有复活, 你们的信便是徒然; 你们仍在罪里.” 耶稣基督的复活是他神性地位的最高证明, 也是他战胜罪恶和死亡的证据. 这也预示凡信他的人也将复活. 此乃基督徒盼望的基础, 是所有神迹中的神迹! 然而, 怀疑派不信这是真的, 他们说主耶稣尸体的下落仍是一个谜. 为了解开这个谜, 史特博(Lee Strobel, 下文简称“史”)专程到亚特兰大(Atlanta)访问威廉·莱恩·克雷格(另称“克莱格”, William Lane Craig, 下文简称“克”), 因他是世界上公认的一位为主耶稣复活辩护的最杰出专家.[2]

(A) 耶稣真的被埋葬在坟墓里吗?

在查验耶稣基督的坟墓是不是“空的”之前, 史特博先要知道他的尸体是否真的如福音书所说被人埋葬.

史: “历史告诉我们, 在一般情况下, 被钉的罪犯不是留在十字架上被鸟群吞啄, 就是埋入公冢(公共坟墓)中. 这可能就是为何‘耶稣研究会’的约翰·道米尼克·克罗桑会说, 耶稣的尸体大概是给野狗翻出来吃掉了. 按照这习惯处理遗体的方法, 难道事情不可能就是这样吗?”

克: “如果你只看传统习惯, 是的, 我会同意. 但是你忽视了这件案子的特殊证据.”

史: “好吧, 就让我们来看看特殊证据吧. 福音书说耶稣的遗体交给了亚利马太的约瑟, 此人是判处耶稣死刑的最高法庭 — 公会(Sanhedrin) — 的成员之一. 这有点难以置信, 是不是?”

克: “不是, 如果你考虑到所有关于埋葬的证据, 就不会这么说. 让我来逐步为你解说清楚. 首先, 埋葬这事是使徒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5:3-7中提到的, 他在那里传授了教会最早的一个信条.”(林前15:3-7) 这信条为期甚早, 所以值得信赖. 基本上, 这是个四行并列式的信条. 第一行提到耶稣基督钉十字架, 第二行提到他的埋葬, 第三行提到他的复活, 第四行提到他的显现. 你看, 第二行肯定了耶稣被埋葬.”

史: “且慢, 他可能被人埋葬, 但是葬在坟墓里吗? 是通过亚利马太的约瑟埋葬的吗? 是约瑟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把尸体领走的吗?”

克: “这信条实际上是个总结, 一行一行地符合福音书的记载. 我们查考福音书时, 能找到这个埋葬故事的许多独立的证明, 四部福音都特别提到亚利马太的约瑟. 此外, 马可福音中的福音故事(写的日期)非常早, 不可能受传说影响.”(编者注: 一般而言, “传说”具有加添或夸张的渲染; 一件历史事迹要成为具有渲染色彩的传说, 是需要经过一段颇长的时期)

史: “你怎样确定它属于早期?”

克: “基于两个理由. 第一, 马可福音一般被认为是最早的福音书. 第二, 马可的福音书基本上所记的是一连串有关耶稣的简短轶事, 好像穿在一根线上的珍珠, 而非流畅连贯的叙述. 可是当你读到耶稣生命的最后一个星期所谓受难的故事时, 我们确实看到了按照事件先后次序排列出来的连贯叙述. 受难事件显然是马可转述自一个更早的来源 — 这个来源包括耶稣被埋于坟墓里的事迹.”

(B) 亚利马太的约瑟是历史人物吗?

史: “马可说(犹太人)公会全体成员投票判处耶稣死刑. 如果真的如此, 这就意味着亚利马太的约瑟也曾投票赞成. 他事后跑来为耶稣安排体面的落葬, 不是太不可能吗?”

克: “路加可能也有同样的不安. 这就能解释何以他要在他写的福音书里加添一个重要的细节 — 投票时亚利马太的约瑟并不在场(参路23:51). 这就说明了一切. 但是关于亚利马太的约瑟, 重点是他不是基督教传说或基督教作家虚构的人物.”

史: “为什么不是?”

克: “因为早期的基督徒对那些力图主张钉死耶稣的犹太人领袖怀有怒意和厌恶感. 要他们虚构出一个犹太领袖, 居然做出把耶稣体面下葬的这种好事, 是完全不可能的, 特别是耶稣的弟子(门徒)全都离弃了他的时候!(因这样的说法意味着犹太领袖比主耶稣的门徒更有义气和爱心, 这是比较难以被基督徒接受的, 编者按). 再说, 他们也不会捏造出一个特殊团体中的一位特殊人物, 因为大众能查出其虚假而提出质问. 所以毫无疑问, 约瑟是历史上确实存在的人物. 我要补充一点,
如果约瑟埋葬耶稣是后来才出现的传说, 一定会有许多其他争奇斗胜的讲法流传下来, 但是你根本找不到这一类的传说. 结果, 今天大多数新约学者都同意, 耶稣埋葬的记载基本上是可靠的. 已故剑桥大学新约学者约翰·罗宾逊(John A. T. Robinson)说, 耶稣的光荣埋葬是有关历史人物耶稣最早及最可靠的事实.”

克雷格的解释令史特博满意, 主耶稣的遗体确实是放在约瑟的坟墓里. 但那信条留下了一个暧昧不明的地方: 说不定即使在主耶稣复活后, 他的遗体还留在坟墓里.

史: “信条说耶稣钉了十字架, 埋葬了, 然后复活了, 它并没有明确地说坟墓空了. 这是不是留有余地, 让人猜测耶稣的复活只是精神上的复活, 他的身体还留在坟墓里?”

克: “信条说到复活时, 明确地包含了坟墓是空的意思. 你要明白, 犹太人的观念是实体的复活, 对他们而言, 复活的主一定有骨骼 — 单有肌肉是不行的, 他们认为肌肉容易腐烂. 肌肉消失后, 犹太人把死者的骨骼收集起来, 放在箱子里保存, 直到世界末日. 那时, 上帝会叫以色列人中生前是义人的死者复活, 然后一起活在上帝的国里. 基于这种看法, 要一个早期犹太人说某人复活了而他的尸体仍然留在墓里, 是完全说不通的. 因此, 这个早期信条说耶稣埋葬了, 第三天复活了, 即十分清楚地说, 留下来的是一座空墓.”

(C) 主耶稣坟墓的保安有多严密?

既然有证据证明主耶稣死后被埋葬在坟墓里, 进一步需要了解的是: 他的坟墓有多安全? 保安越严密, 尸体给人随便运走的机会就越小.

史: “耶稣坟墓的保安严密不严密?”

克: “有一个倾斜的槽通到坟墓入口处, 一块圆盘状的大石就从这个槽里滚下去, 堵住墓门, 然后用一块较小的石头把圆盘石顶住. 把大圆盘石从槽里推下去容易, 要移走这块大石头来打开墓门, 需要几个人. 从这个观点来看, 坟墓非常安全.”

史: “你相信有罗马兵守卫吗?”

克: “只有马太福音说坟墓周围有士兵把守. 不过无论如何, 我不认为守卫在复活证据中占重要的位置. 第一, 现代学者对此甚多争论. 我认为根据大多数学者能接受的证据立论, 比较慎重, 所以‘守卫说’(即有守卫看守坟墓的说法)还是放在一边的好.”

史: “这不会削弱你的立场吗?”

克: “有守卫把守坟墓的说法在18世纪也许相当重要, 因为反对的人指出是耶稣的门徒偷走了他的尸体, 但是今天没有人信这一套了. 你读新约时, 毫无疑问, 门徒是诚心相信耶稣复活的, 他们到死都这样传扬. 把空坟墓说成是骗局、阴谋或盗窃的结果, 今日已无人相信. 所以‘警卫说’(即有警卫守墓的说法)已无足轻重了.”

(D) 有守卫在场把守主耶稣的坟墓吗?

史: “有没有确实证据, 证明‘警卫说’是根据史实的.”

克: “是的, 有证据. 设想第1世纪时, 犹太人和基督徒因耶稣复活一事掀起争论, 反对与支持的声音来来去去: 基督徒起初宣布‘耶稣复活了’, 犹太人回应道: ‘门徒盗走了他的尸体!’ 听了这话, 基督徒说: ‘啊, 可是有警卫把守, 怎样盗走?’ 犹太人回应: ‘那是因守墓的警卫全都睡着了.’ 基督徒回答说: ‘不是的, 是犹太人贿赂警卫, 叫他们说睡着了.’(参太28:11-15) 好, 如果没有警卫守墓, 争吵可能是这个样子: 犹太人回应耶稣已复活的宣告时会说: ‘没有复活, 是门徒偷走了他的尸体!’ 基督徒会说: ‘可是有警卫把守, 怎么盗走?’ 那时犹太人会这样回答: ‘什么警卫? 你疯了! 根本就没有警卫!’ 可是历史告诉我们, 犹太人不是这样回答的. 这就说明真有警卫, 有史可据, 而且犹太人也知道, 所以他们捏造出那个荒谬的故事, 说警卫在门徒盗尸时睡着了.”

史: “这里好像还有一个问题, 首先, 犹太当局为什么要在坟地设置警卫呢? 如果他们预料耶稣会复活, 或是他的门徒会捏造他复活的假话, 那就表示他们对耶稣复活的预言比耶稣的门徒还要有更深的认识, 因为门徒听到耶稣复活的消息都感到惊讶, 难以相信.”(参可16:11-14)

克: “你说得不无道理, 可是他们派人在那里守卫, 也许是为了防止盗墓或是在逾越节期间防止发生骚动, 到底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这是一个很好的论点, 我承认它十分有力, 但是我不认为它是不能解释的.”

史: “还有另一项反对的论点. 马太说罗马守卫向犹太当局报告, 这似乎不可能吧, 因为他们是彼拉多的部下.”

克: “如果你看得仔细些, 马太并没有说警卫是罗马人. 犹太人去见彼拉多, 请求吩咐人把坟墓把守妥当. 彼拉多说: ‘你们有看守的.’ 我问你, 他的意思是说‘好极了, 这里有一小队罗马士兵’, 还是说‘你们有你们的圣殿守卫, 可以派遣他们’呢? 学者们曾为警卫是不是犹太人这一问题辩论过. 基于你提出的理由, 我起初认为应该是犹太人; 后来重新思考, 因为马太记述中用来提到警卫的字常常指的是罗马士兵而非圣殿警卫. 再者, 你要记得, 约翰福音说奉犹太宗教领袖之命率领罗马士兵去捉拿耶稣的是一个百夫长, 所以罗马士兵接受犹太宗教领袖的命令已有前例. 罗马士兵派去守墓似乎说得通.”

(E) 怎么解释四福音书记载的矛盾?

很多年来, 批评基督信仰的人攻击“空墓说”(这说法强调耶稣的坟墓是空的, 编者按), 他们指出福音书之间有关主复活的记载明显不一致. 史特博把波士顿(Boston)大学的迈克尔·马丁博士(Michael Martin)写的摘要念给克雷格听.

史: “在马太福音里, 说到天快亮的时候, 抹大拉的马利亚和另一个马利亚来看坟墓, 前面有块大石头. 地大震动, 有一个天使下来, 推开了石头. 马可福音说, 两个女人日出时到了坟墓, 大石头已从墓口滚开. 路加福音说, 两个女人黎明时到达墓前, 发现石头已经滚开了. 此外, 马太福音说一个天使坐在那滚开的石头上, 马可福音说, 墓里有一个少年人, 路加福音则说, 墓里有两个人.

“马太福音说, 来看坟墓的两个女人是抹大拉的马利亚和另一个马利亚. 马可福音说, 来看坟墓的女人是两个马利亚和撒罗米. 路加福音说, 是抹大拉的马利亚, 雅各的母亲马利亚, 还有约亚拿和别的女人来看坟墓.

“马太福音说, 两个马利亚急忙离开坟墓, 又害怕又大大的欢喜, 跑去告诉其他门徒, 并在路上遇见耶稣. 马可福音说, 她们跑出坟墓, 甚是害怕. 路加福音说, 妇女们把见到的事报告给门徒, 门徒不相信, 没人敢肯定她们遇到过耶稣.

“还有, 马丁指出约翰福音在许多地方都和其他三部福音书不同. 他在结论中说: ‘总而言之, 关于在墓地发生了什么事的记载不是互不一致, 就是得用许多说不通的解释才能使它们一致.’ 从这里所引的(指马丁写的摘要)来看, 如何证明‘空墓说’是可信的呢?”

克: “尽管我对马丁怀有敬意, 但他是个哲学家, 不是史学家, 我不认为他懂得史学这个行业. 以哲学家的角度来看, 如果事情有点不

一致, 照矛盾律说, ‘这不会是真的, 放弃吧!’ 可是史学家看了这些叙述会说, ‘我看到一些不一致的地方, 但是这个不一致的地方有个共同点, 它们(指不同点)都是细枝末节. 故事的核心是相同的: 亚利马太的约瑟把耶稣的尸体埋葬在坟墓里, 耶稣的一些女门徒在他钉十字架以后的那个星期天一早去看坟墓, 她们发现墓是空的. 她们看到天使, 告诉她们耶稣已经复活了. (这故事核心在四本福音书的记载均是相同的) 谨慎的史学家跟哲学家不同,他们‘倒洗澡水, 不会把洗澡的婴儿一起倒掉’(即因着在次要细节上有所不同, 就连共同的主要核心事迹也否定了, 编者按). 也就是说, 这儿有个可靠、能作根据的史实核心, 不管在次要的细节上有多少不同之处. 所以我们能信赖这四种叙述所共有的核心, 而且(这些核心事迹)也被今天大多数新约学者所同意, 纵使在妇女的姓名、早晨的确切时间和天使的数目等细节上有些差别.这一类细节上的差异, 史学家通常会不以为意.”

空墓是值得信赖的史实! 连那位常持怀疑态度的史家兼爱丁堡大学教授迈克尔·格兰特(Michael Grant)在其所著的《耶稣: 一个史家评论福音书》中也承认道: “空墓的发现有不同的说法,那是真的; 可是如果我们以评论其他古代著作的标准去批评福音书, 那么我们就有确实和说得通的证据, 能得出这个结论 — 坟墓确实是空的.”

(F) 四福音书记载上的差异能协调吗?

史: “我想, 如果四福音书在细节上全都类似, 那就会令人不禁怀疑, 四本书是否在互相抄袭了.”

克: “是的, 这一点很好. 记载空墓的文字(指用词和叙述法)不同, 说明关于坟墓是空的这件事, 我们有各种独立的证明. 有时人们会说: ‘马太和路加只懂抄袭马可的, 不过你要是仔细地读过那些叙述, 你会看到不同的地方. 那说明即使马太和路加读过马可的记载, 他们仍旧有另外独立的来源, 叙述空墓事件. 有了这些多种独立的记载, 没有史学家会因记载中有那些次要的不同地方, 而不重视这证据. 让我给你举一个世俗的例子. 我们有两种关于汉尼拔(Hannibal, 主前247-183/182年, 迦太基统帅)[3]越过阿尔卑斯山(Alps)去攻打罗马的记载, 它们既不一致, 又互相对立(指这两种记载互相矛盾, 彼此冲突, 编者按). 但没有一个古典史学家怀疑汉尼拔发动过这场战争. 这是个非圣经例子, 说明次要细节上的歧异并不能推翻一件历史事实的史实核心.”

史: “有没有办法把这些记载中某些不同的地方加以调和呢?”

克: “是的, 有! 妇女去看坟墓的时间就是一个例子. 一个作家可能描写天还未亮, 另一个说天就要亮了, 这就有点像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者辩论水杯是半满还是半空的一样. 时间在黎明前后, 他们在用不同的字句描写同一件事. 至于妇女的名字和人数, 没有一部福音书宣称它的名单是完整的. 所有的名单上都有抹大拉的马利亚和别的女人, 所以去的人大概是一批早期的门徒,包括那些有名有姓的, 还有一些其他的人. 我认为如果说这是矛盾, 那就过于迂腐了(指这样的见解陈旧不合时宜, 编者按).”

史: “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 记载有所不同, 又怎样解释呢? 马可说那些妇女没有告诉任何人, 别的福音书却说她们告诉过别人.”

克: “你看马可的神学, 他喜欢强调人在神面前的敬畏、害怕、恐惧和崇拜. 所以妇女在这里的反应 — 在恐惧和发抖中逃跑, 因为她们害怕, 对任何人都没有说什么 — 正是十足马可的文学和神学风格. 这里很可能有一段短暂的沉寂, 然后妇女才跑回去, 向别人报告所见到的事.”

史: “耶稣在马太福音12:40中说: ‘约拿三日三夜在大鱼肚腹中, 人子也要这样三日三夜在地里头.’ 可是根据福音书的报导, 耶稣其实在墓里只有一整天、两整夜和两天的一部分. 这个例子岂不证明耶稣错了, 他说的预言并没有应验?!”

克: “有些善意的基督徒, 因为有这节经文, 就说耶稣是在星期三, 而非星期五被钉十字架, 好让耶稣在那里有足足的三日三夜! 但是大部分学者都知道, 按照早期犹太人计算时间的方法, 一天的任何一个部分都算一整天. 耶稣是星期五下午埋葬的, 星期六一整天, 和星期日早晨, 所以依照那时犹太人计算时间的方法, 这就算是三天了. 这又一次说明, 只要知道一点时代背景, 在考虑问题时不带偏见, 许多这样的矛盾可以解通, 至少在数量方面可以大为减少.”

(G) 空墓的见证人值得信赖吗?

四部福音书都说空墓是由一群追随主耶稣的妇女们发现的. 不过, 根据迈克尔·马丁博士(Michael Martin)的意见, 这个事实令人怀疑她们的证词, 因为她们不是“客观的观察者”(马丁认为她们是“主观的观察者”, 因为她们与主耶稣有密切关系, 编者按).

史: “那些妇女和耶稣的关系, 是否引起见证不可靠的问题?”

克: “事实上, 使用这个论据的人等于在搬石头打自己的脚. 这些人当然是耶稣的朋友. 可是当你了解妇女在第1世纪犹太社会的地位如何低下时, 真正叫人吃惊的倒是在‘空墓说’中, 妇女竟成为发现空坟墓的人. 在第1世纪的巴勒斯坦, 妇女的地位非常低. 旧日的拉比谚语说: ‘宁把法律(律法)烧掉也不能把它交给妇女’和‘生儿子的人有福了, 生女儿的人倒霉了’. 妇女的见证被认为毫无价值, 所以犹太法院不准妇女出庭作证. 有鉴于此, (福音书坦然记载)空墓的主要见证人竟是妇女, 确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要是后来才有人描述此事, 必会把男门徒说成是发现空墓的人, 比如说是彼得或约翰发现空墓. 但福音书根据的是事实, 所以记下了妇女是空墓的最早见证人,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是她们先发现了空墓! 这就显示福音书作者记录事情的忠实, 尽管(如此行)有点叫人难为情. 这表示福音书作者尊重历史的真实性, 不求取悦世人.”

(H) 为什么妇女要去看坟墓?

史: “那些妇女如果知道坟墓已经封闭, 为什么还要去膏耶稣的尸体呢? 她们的行动合理吗?”

克: “我认为那些不知道这些妇女对耶稣敬爱有加的学者, 无权说自己能冷静地判断妇女的所作所为. 妇女们伤痛欲绝, 丧失了她们极其敬爱的人, 抱着渺茫的希望去到坟墓给他膏沐尸体 — 她们又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为什么说她们不该去? 也许她们想那里会有男人帮助把石头移走. 如果有守卫在场, 也许守卫会这样做. 跑到坟墓去给尸体膏油, 确实是古代犹太人的习俗; 唯一的问题是什么人会为她们搬石头. 我认为我们无权指摘她们呆在家里才算做得对.”

(I) 为什么初期教会的基督徒没提空墓?

有一位批评家提出一项反论. 他反对“空墓说”, 因为他指出没有一个门徒或初期的传道者曾提到“空墓”. 他写道: “我们会认为初期基督教讲道者会说: ‘你不相信我们说的? 自己去看看那个坟墓吧! 它就在第五道与主坟道的转角处, 右首第三个坟墓.’” 这位批评家又说, 彼得在使徒行传第2章的讲道里没有提及“空墓”. 他总结说: “如果连门徒都不认为空墓有什么重要, 为什么我们要那么重视它呢?” 当史特博提出这个批评家所说的话后, 克雷格的眼睛睁得很大.

史: “我认为所言有误. 在彼得的讲道词里, 我们找到了空墓. 他在24节里(徒2:24)宣布‘神却将死的痛苦解释了, 叫他复活. 因为他原不能被死拘禁.’ 然后他征引了一篇诗篇(诗16:10), 论及上帝怎样不让他的圣者肉身见朽坏. 这是大卫写的诗篇. 彼得说: ‘我可以明明的对你们说, 他(大卫)死了, 也葬埋了, 并且他的坟墓, 直到今日还在我们这里.’ 但是他又说, 基督‘的灵魂不撇在阴间,他的肉身, 也不见朽坏. 这耶稣, 神已经叫他复活了, 我们都为这事作见证(徒2:29-32).’ 大卫的坟墓一直存留到今天, 而这篇讲道词将大卫的墓跟大卫的预言对比. 大卫说基督将复活 — 他的肉体不会朽坏, 这显然在说坟墓是空的.

“保罗在使徒行传13:29-31里说: ‘既成就了经上指著他所记的一切话, 就把他从木头上取下来, 放在坟墓里. 神却叫他从死里复活. 那从加利利同他上耶路撒冷的人多日看见他, 这些人如今在民间是他的见证’, 空墓在这里肯定是不言而喻的了. 我认为单因没有用‘空墓’这两个字, 就说这些早期的讲道者(指门徒)没有提到空墓, 要么就是说这话的人头脑迟钝, 要么就是说这话的人不讲道理. 毫无疑问, 这些讲者都知道耶稣的墓是空的, 而他们的听众从他们的讲道里也都明白这点.”

(J) 有无肯定的证据证明空墓呢?

克雷格简洁有力地将反对者的理由一一驳倒, 令人心服. 但史特博觉得有必要给他机会说明他相信“空墓说”的理由.

史: “为什么你不将最厉害的炮弹(指空墓的证据)发射过来, 用四、五个最好的理由说服我空墓是件历史事实?”

克: “好, 我接受你的挑战. 第一, 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5章所说的是关于耶稣最早也是最可靠的历史资料, ‘空墓说’已在教会传统里加以肯定. 第二, 基督徒和犹太人都知道耶稣墓地的所在, 假如坟墓不是空的, 一个以耶稣复活为基础的信仰, 是不可能在耶稣被钉和埋葬的同一个城里(即耶路撒冷城)建立起来. 第三, 我们可以从马可对空墓, 甚至耶稣受难的整个记载所用的文字、文法和风格上看出, 他所根据的是一个很早的来源, 未受后来传说的影响. 牛津大学受人尊敬的希腊罗马古典史学家舍温-怀特(A. N. Sherwin-White)说, 要传说发展得那样快而严重歪曲福音书的内容, 这在历史上, 不论在什么地方, 都没有先例.

“第四, 马可的空墓记载, 文字非常简练. 第2世纪开始出现的旁经, 含有各式各样的虚构故事, 说耶稣既荣耀又有权柄地从坟墓里出来, 人人看见, 包括祭司、犹太当局和罗马守卫. 这是传说的写作手法. 它们出现在几个世代之后, 耳闻目见的人都已经死去(所以描述事件时可以加添或夸张事实, 因第一手的见证人都已死去, 令怀疑者无从追查和证实这传说的虚构部分, 编者按). 相形之下, 马可的空墓记载简单明确, 没有神学反思的粉饰.

“第五, 全体一致都见证首先发现空墓的是妇女, 这就说明了记载十分可靠, 因为要当日的男人承认这种事是很难为情的. 如果是传说, 很可能就不让妇女露面了(即把首先发现空墓的人改说成是男人, 编者按). 第六, 最早的犹太人神学的辩论, 都以空墓的历史真实性为前提. 那就是说, 没有人说墓里仍然埋有耶稣的尸体. 大家所争论的是尸体到哪里去了. 犹太人提出那个可笑的说法,说是守卫睡着了. 这当然不堪一击. 但重要的是: 他们一开始就假定坟墓是空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坟墓确实是空的!”

(K) 其他反对空墓的学说又如何呢?

史: “柯索普·莱克(Kirsopp Lake)在1907年认为那些妇女找错了坟墓. 他说她们走迷了路, 一个空墓的看守人告诉她们: ‘你们找的是拿撒勒的耶稣吗? 她不在这里’, 她们感到害怕便跑开了. 这个解释讲得通吗?”

克: “莱克这个说法毫无说服力. 理由是犹太当局知道耶稣坟墓的所在. 即使妇女们走错了地方, 犹太当局当然乐于指出坟墓的地点. 门徒开始宣扬耶稣已复活时, 他们可以指出门徒的错误(换言之,如果主耶稣的尸体仍然还在坟墓里, 犹太当局倒可以将他的尸体从坟墓里拿出来, 证明妇女们看错了坟墓, 同时证实门徒所宣传有关耶稣复活一事是个谎言; 可是犹太当局无法这样做, 因为主耶稣的坟墓根本是空的, 编者按). 我不知道今天还有什么什么人相信莱克的说法.”

史特博在书中指出, 其他的学说也不见得有什么出息, 例如“门徒盗尸”和“犹太当局搬走尸体”的说法. 客观和理智的人都明白, 门徒显然没有动机去盗尸, 然后为说谎(捏造主耶稣已复活)而被犹太人捉拿、鞭打、服刑; 门徒何苦为一位已死的人受此痛苦, 甚至丧命! 此外, 犹太当局也肯定不会把尸体搬走, 让人相信主耶稣已复活了.

史: “现在只剩下一个说法, 即认为空墓是后来才形成的(即靠“传说”而成的). 这种说法流传开来, 已无法推翻, 因为坟墓的地址已没有人记得了.”

克: “1835年, 施特劳斯(或译“斯特劳斯”, David Strauss)提出有关空墓的说法都是‘传说’. 自那时起, 这个问题一直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在谈话中提出这个所谓的‘传说假设’, 同时提出在耶稣被钉和埋葬后不到几年就已有的空墓记载和证据, 令‘传说假设’变得一文不值. 即使我们假设在(福音书记载有关空墓的)次要细节里有些传说成分, 整个事件的历史核心部分仍是稳稳当当站得住的(即主耶稣复活和空墓一事皆是可靠可信的, 编者按).”

史: “尽管这些别的学说都有漏洞, 可是比起耶稣乃神成人身、因神而复活的难以置信之说法相比, 不是更容易说得通吗?”

克: “我认为这正是问题所在. 我认为推销别的学说的人们会说‘是的, 我们的学说难以置信, 但是它们并不像这个复活神迹说的那样荒谬可笑!’ 可是到此, 这件事已不再是历史问题(因历史已证实它的真确性, 编者按), 而是一个哲学问题. 问题是神迹有没有可能会发生.”

史: “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

克: “我认为上帝叫耶稣复活的假设, 绝不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 根据证据, 它是对这件事最好的解释. 不可能的是, 耶稣怎么能够从死人变成活人. 这个假设我得承认(照人看来)有点希奇古怪, 任何假说都比说耶稣复活更有可能实现. 但是神叫耶稣复活的假设并不抵触科学或任何已知的经验. 它所需要的是有神存在, 我认为有很好的理由相信神存在. 只要神的存在是有可能的, 那就有可能神在历史上采取行动, 叫耶稣复活.”.

(L) 结论: 坟墓是空的!

克雷格的话极具说服力. 空的坟墓 — 这是个大得不得了的神迹 — 由于有证有据, 确实讲得通, 值得相信, 可被一切客观分析和毫无偏见者所接受. 论到那些反对主耶稣复活的批评家, 史特博写道: “面对事实, 他们无法把耶稣的尸体放回坟墓里. 他们陷入绝境, 他们挣扎, 自相矛盾, 拼命寻找特别的学说来证明(耶稣并没复活). 但是无论怎样努力, 坟墓仍是空的!”

结束前, 史特博引述一位才华盖世的法律学家安德森爵士(Sir Norman Anderson)的话. 安德森爵士出身于剑桥大学, 后来任教于普林斯顿大学, 被哈佛大学聘请为终身教授, 过后出任伦敦大学法学院长. 这位法律界权威毕生以法律眼光研究有关耶稣复活的问题, 所得的结论可用他的一句话概括: “那么说来, 空墓真的成了一块名副其实的巨石, 所有从理性主义(指反对神迹的发生)出发关于耶稣复活的学说, 打在上面, 如卵击石, 一点作用也没有.”[4]

[1] 编者注: 编者坚信学位和神学院绝非真理的保证和权威, 因世上有许多由著名神学院毕业的闻名神学博士, 竟是不信圣经的“现代主义者”(或称“自由主义者”). 然而, 为了让读者(特别是非信徒)对受访者有些认识, 以下列出他的的学历和专长: 克雷格(William Lane Craig)在英格兰伯明翰大学(University of Birmingham)取得哲学博士学位, 在慕尼黑大学(University of Munich)取得神学博士学位, 目前在陶尔博特神学院(另译“塔尔伯特神学院”, Talbot School of Theology)任神学研究教授. 他是9个专业学会的会员, 其中包括美国哲学学会(American Philosophical Association)、美国宗教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Religion)与圣经文献学会(Society of Biblical Literature). 他的论文散见《新约研究》、《新约研究杂志》、《美国科学联会杂志》、《福音观点》、《哲学季刊》与其他学术期刊和出版物. 克雷格写了不少有关神迹, 尤其是有关主耶稣复活的书籍, 其中包括《合理的信仰》、《耶稣复活真相》、《耶稣复活的历史论据》、《为耶稣复活的历史性评估新约证据》.他还给《为神迹辩护》、《上帝存在吗?》、《受到攻击的耶稣》, 及《知识分子为神仗义直言》等专题著作撰稿. 其他著作包括《回答不易》、《唯一智慧的神》、《神的存在与宇宙原始》、《有神论、无神论与创世大爆炸宇宙论》等等.

[2] 史特博在几年前(未信主前)曾主持克雷格的辩论会. 挑战者是由“美国无神论者联合会”发言人选定的一位无神论者. 根据史特博, 克雷格谦恭而有力地为基督信仰辩护, 将无神论者的观点驳斥得体无完肤. 史特博见证说: “辩论结果是一面倒. 那天晚上进礼堂时是无神论者、不可知论者和怀疑派的人士, 走出礼堂时有百分之八十二的听众认为基督教(基督信仰)一方的辩护令人心服, 势不可挡. 47个进来时不信神的人, 出去时已成为基督徒.” 史特博著, 李伯明译, 《重审耶稣》(香港荃湾: 海天书楼, 2000年), 第180-181页.

[3] 他率军远征意大利(主前218), 重创罗马军队.

[4] 上文改编自史特博著, 李伯明译, 《重审耶稣》(香港荃湾: 海天书楼, 2000年), 第179-19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