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类寻根(八): 意识的证据: 心智之谜(上)
编者注: 有人说: “科学使人不信神, 也使人相信神.” 此乃《为人类寻根》的作者史特博(Lee Strobel)的经历. 套用他自己的话说: “我通往无神论的路是由科学铺筑的; 叫我啼笑皆非的是, 我后来通往神的路, 也是由科学铺筑的.”
史特博是耶鲁大学法律学院硕士, 美国著名日报《芝加哥论坛报》(Chicago Tribune)屡获新闻奖的法庭与法事资深记者兼法律版主编, 并在罗斯福大学任教. 在求学时期, 他深信科学已把基督信仰彻底击溃, 神或上帝只是过时的思想产品. 他带着这样的无神论信念进入《芝加哥论坛报》当记者和主编, 把童年信仰抛诸脑后. 过后其妻归信基督, 生命品行大大改变, 令他不得不重新面对基督信仰的挑战. 他以两年时间访查13位美国著名圣经学者, 向他们提出怀疑派常问的尖锐难题, 企图一举歼灭他所谓“不合理”的基督信仰. 结果, 他发现基督信仰既有历史证据, 更符合理性与科学事实, 在证据确凿、无懈可击的情况下, 他于1981年11月8日, 真诚地认罪悔改, 接受主耶稣基督为他个人的救主. 其后更把探索信仰的发现写成护道畅销书《重审耶稣》(The Case for Christ)和《为何说不》(The Case for Faith)
史特博以往认定科学与基督信仰水火不容, 这也似乎是世人的普遍想法; 然而, 这个思想趋势近年间已在默默转向. 晚近的科学发现, 不论在深度或广度上, 愈来愈指向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宇宙万有绝非偶然生出, 而是大智者设计创造! 同时, 达尔文主义(Darwinism)在云彩一般多的科学事实面前, 已逐渐失去了昔日的光辉.
科学是否“发现”了上帝? 至少, 我们可以这样说: 科学发现了宇宙万有的复杂精巧程度, 叫人不得不摒弃“宇宙偶然而生”的可能, 进而思想“宇宙由神创造”的事实. 为了寻找答案, 史特博踏上“科学探索”之旅, 走访八位权威学者, 从细胞生化学、DNA研究、宇宙学、物理学、天文学、生物化学、生物资讯、人类意识研究等各个科学探究“智慧设计论”的理据, 写成这本《为人类寻根》(The Case for a Creator), 并在此书最后一章综合整理出一个结论: 宇宙万有由上帝创造, 人类是上帝创造的巅峰. 此书的八篇访谈经过改编后, 刊登在《家信》的“受造之颂”专栏, 信徒与非信徒都不容错过.
****************************************
达尔文支持者赫胥黎(Thomas Huxley)曾在1871年说: “心智(或意识)是物质的功能, 在物质达到某种组织时即告形成.” 现今的社会生物学家威尔逊(Edward Wilson)也表示:“意识纯粹是物质经验, 不是超自然的现象.” 上述这些看法力图否定非物质的灵魂之存在. 人到底有没有灵魂? 为了找出客观的答案, 美国《芝加哥论坛报》资深记者兼耶鲁大学法学硕士史特博(Lee Strobel, 下文简称“史”)访问了精通科学、哲学、神学的莫尔兰德教授(J. P. Moreland, 下文简称“莫”).[46]
(A) 重获意识
史特博开车到莫尔兰德教授的家. 莫尔兰德对史特博并不陌生. 在这之前, 史特博写《重审耶稣》(The Case for Christ)和《为何说不》(The Case for Faith)时, 就已用棘手问题请教过莫尔兰德. 史特博写道: “从过去两次经验, 我知道他对解答抽象问题和技术细节非常老练, 且用词准确, 深入浅出. 这样的口才在科学家身上相当突出, 在神学家身上算为不凡, 在哲学家身上简直罕见!”
开始访问前, 史特博觉得有几个主要定义必须先弄清楚, 但这方面往往也不容易. 史特博贴切指出, 美国最高法院法官斯图尔特(Potter Stewart)说: “定义‘色情’并不容易, 可是我一眼可以看出什么是色情.” 同样, 要定义‘意识’也不好办, 纵使我们都觉得自己的思想很实在. 正如爱丁堡大学的史密司(J. R. Smythies)所言: “别人的意识对我很抽象, 我自己的意识对我却很实在.”
史: “请解释一下, 意识(consciousness)是什么?”
莫: “意识是什么? 简单的定义是: 你有自知(aware), 你会自省(introspect), 你能够注意到自己心中的事, 这就是意识.”
史: “请进一步解释.”
莫: “这样想吧. 比方说你在接受腿部手术, 突然间, 你觉得周围的人在谈论你. 有人说: ‘他快醒了,’ 你开始觉得膝部有痛楚. 你对自己说:‘我在哪里? 发生什么事?’ 你开始记得自己刚动过手术. 你正在恢复知觉. 简单说, 意识包括感觉、思想、情绪、欲望、信念、抉择… 这些叫我们活着而又有知觉的东西.”
史: “假如世界没有意识这东西呢?”
莫: “我给你举个例子. 没有意识, 苹果仍然是红的, 但没人知道, 也没人对红有任何感觉.”
史: “灵魂又怎样? 它的定义是什么?”
莫: “灵魂就是自我(ego) — 己(the“I”)、我(the self). 意识在它里面, 它叫身体活过来. 正因如此, 它一走, 身体就变成尸体. 灵魂不是物质的, 与身体有分别.”
史: “至少, 圣经是这样讲的.”
莫: “基督徒知道这事已有2千年; 例如, 耶稣在十字架上对旁边的强盗说, 他死了以后, 又未到最后复活之前, 会和耶稣同在一处(路23:43). 耶稣还把身体和灵魂当作两样不同的东西, 说: ‘那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 不要怕他’(太10:28). 使徒保罗也说‘离开身体就是与主同在’(腓1:23).”
史: “基督信仰以外的宗教又怎么看? 别的文化也有灵魂的观念吗?”
莫: “我们知道古希腊也有二元论(dualism), 只是他们的看法与基督徒不同, 他们认为身体和灵魂是对立的. 用现代人的话, 我认同物质派学者金在权(Jaegwon Kim)的说法: ‘二元论之类的人性论, 是绝大部分文化和宗教传统共有的口头传说.’ ”
(B) 假如物质派是对的
话虽如此, 仍有人否认二元论, 这些人认为人是纯物质的, 譬如遗传学者克里克(Francis Crick)说: “人只不过是一大堆神经细胞及其相关分子堆聚一起所产生的行为而已.” 为了探究这个问题, 我决定使出前所未用的访问招式, 请莫尔兰德暂且 — 只是暂且 — 认为物质派是对的, 看会有什么结论.
史: “我们也知道, 有些人根本全盘否定非物质的灵魂的存在. 施雅尔(John Searle)说:‘按我的世界观来看, 意识只是大脑活动的结果.’ 换句话说, 他们相信意识纯粹是生物的产品. 脑科学家比耶斯坦(Barry Beyerstein)说:‘肾造尿, 脑造意识.’ 你且帮一个忙, 就当物质派是对的, 这样的立场有什么逻辑上的结果?”
莫: “嘿! 有好几个!”
史: “就说三个吧.”
莫: “好. 第一, 如果物质派是对的, 意识根本就不存在, 因为不会有从第一身(第一人称, first-person)所说的意识状态. 如果只有物质, 全宇宙都可以用图表画出来 — 每一颗星、月亮、山岳、史特博的脑袋、肾脏等等. 因为如果一切都是物质, 任何东西都可以用第三者的角度将它完全地描绘出来. 然而, 我们却知道我们有第一身的、主观的看法 — 因此物质派不可能是对的.
“第二项含义, 就是不会有自由意志. 因为物质是完全受制于自然律的. 拿一件物品作例子吧; 就拿云为例. 它是纯物质, 它的活动完全受气压的定律、风速等等影响. 假如我是纯物质, 我就完全受环境、遗传所规范了. 那么我也就没有抉择(选择)的自由了, 一切都按我的身体和环境来决定. 既然我没有选择的自由, 你又怎能要我为自己的行为负上责任呢? 我们输了越战, 也正是为此!”
史: “这个跟越战又有什么关系?”
莫: “是总统的一位前顾问告诉我的. 他说(美国)国防部(Pentagon)的战略受斯金纳(另译“史金纳”, B. F. Skinner)[47]的行为主义(behaviorism)影响. 斯金纳相信我们只是物质, 可以借着条件反射来控制人(condition people), 正如用电流刺激实验室内的动物一样. 重复又重复地做某事就可以改变行为. 我们于是飞去轰炸越南, 炸完就走; 又回去炸, 又回来, 又去炸, 重复又重复. 我们以为只要一再令北越(North Vietnamese)受惊, 就可以操控他们的行为, 说到底, 北越人只不过是物质, 对刺激物有一定的反应, 终于会屈服.”
史: “结果没有.”
莫: “是啊, 白费心机.”
史: “为什么?”
莫: “因为北越人除了有一副对外界刺激作出反应的物质头脑, 还有灵魂、渴望、感觉、信念、自由抉择, 他们要为自己的信念受苦、顽抗到底, 不管我们怎样努力轰炸, 要制造条件反射, 都无法改变他们. 因此, 如果物质派是对的, 自由意志就可以飞到九霄云外了. 在他们眼中, 我们只不过是极度复杂的电脑而已. 我们的行为全部由自然律来决定, 以及我们得到了什么程式所操控. 不过, 他们显然是错的. 我们实在是有自由意志的. 我们内心深处知道这是事实. 我们并非只有一副物质的脑袋而已.
“第三, 如果物质派是对的, 根本就不会有灵魂与身体分开的中介境界(intermediate state). 依照基督信仰, 人一死, 灵魂就离开身体, 静候身体复活之日的来到; 死不等于停止存在, 灵魂会继续活着. 濒死经验(near-death experiences)说明了这一点. 经医生宣布死亡的人, 有时候反而能够从有利位置俯瞰手术台上的躯壳. 有时候, 他们甚至得到了一些并非从大脑幻觉而来的新资料. 一个死去的妇女竟能看见医院屋顶的一只网球鞋. 怎可能呢? 如果我只是一副大脑, 体外存在当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当人听见别人讲濒死经验, 不会想到医院天花板上有一副脑袋在那边跳动, 吊着眼球在转动吧? 人听见这些事, 马上直觉地认为是灵魂出了窍. 这些事有它们的意义, 虽然我们不能确定到底是真是假. 我们一定不是单有一副躯壳而已, 不然, 这些事就太无稽了.”
史: “你又怎样看? 濒死经验是真是假?”
莫: “我们得小心处理数据, 不可言过其实. 但我认为这些事最低限度可以说明死后意识仍在. 事实上, 早在1965年心理学家贝洛夫(John Beloff)已经在《人本主义者》(The Humanist)说濒死经验显示了‘一个二元世界, 在物质世界以外, 有心灵(灵界)的存在’. 他也承认‘这是对人本主义的严峻挑战, 正如100年前达尔文主义对基督信仰所发出的挑战一样.
“姑勿论人对于濒死经验有什么看法. 我们却肯定知道耶稣被处死后, 曾经有可靠的见证人看到祂复活了. 这就替死后的存在提供了有力的历史证据, 也叫耶稣关乎人的肉身与灵魂所作的教训堪足信服了.”
(C) 内在而私隐的心智
听完莫尔兰德对物质派的批判之后, 史特博想听他讲论意识与灵魂乃是非物质的存在之证据.
史: “有没有正面证据证明意识与自我(the self)并非单纯为大脑的物质活动结果?”
莫: “我们起码有试验数据; 例如, 脑外科医生宾腓特(Wilder Penfield)用电流刺激羊痫病者的脑部, 发现可以使他们的手脚移动, 也可以使他们转动头部或眼球、说话、吞咽. 病人几乎都会说: ‘那不是我做的, 是你做的.’ 按宾腓特的意见, ‘病人认为他在身体以外, 还有自己的存在.’ 不管宾腓特在病者大脑皮质什么地方扎下去, 他说: 就是扎不到一处可以借电流刺激令人去相信或作决定的地方.’ 因为这些功能属于‘有意识的我’(conscious self), 而不属于大脑.
“许多后来的研究也证实了这件事. 斯佩里(或译“史百利”, Roger Sperry)一队人研究左脑和右脑有什么分别时, 发现人的心智能够独立于大脑之外作出影响(意即能够不靠大脑来作出思考或决定, 编者按). 斯佩里也因此断定唯物论(materialism)是错误的.
“另一项研究显示, 由皮肤受电击到大脑皮质收到讯息以及自觉感受之间, 是有时间差的, 这就显示‘自我’(the self)并非一副纯粹接收刺激的机器而已. 事实上, 不同研究所得的数据非常清楚, 以至劳斯伦·伍德(或译“活特”, Lawrence Wood)不能不说: ‘许多脑科学家被迫假设有一个非物质的心智存在, 即使他们并不相信来生.’
史: “实验室以外呢?”
莫: “有很好的哲学论据支持(指支持有非物质的心智[即灵魂]的存在, 编者按). 例如说, 我知道意识不是纯粹的物质现象, 因为我的意识有某些物质, 是在物质的范围完全找不到相同点的.
史: “愿闻其详.”
莫: “我某些意念具有真确性, 而可悲的是, 我也有某些意念具有错谬性 — 例如说芝加哥熊人队(Chicago Bears)会打进超级碗大赛(Super Bowl)! 但我的大脑没有真或错的状态. 没有一个科学家可以看着我的大脑状态说: ‘哎, 这状态是对的, 那状态是错的.’ 就是这样, 意识状态能有的不是大脑状态也能有的, 两者不是相同的. 我的大脑里头没有关乎任何东西的东西(Nothing in my brain is about anything). 你不能打开它说, 看见莫尔兰德左脑那些电波吗? 那就是有关熊人队的资料了.’ 大脑里头没有关乎任何东西的东西, 但我的心智里却有. 所以, 二者不同.
“另一样, 我的意识是深藏不露, 只有我才知道的. 我可以知道自己脑中所发生的一些事, 而这些我所思想之事是你所不知的, 也是医生或神经科学家所不知的. 科学家认识我的大脑远超过我所知, 但我心里想什么, 他得求教于我才行.”
史: “请举个实例.”
莫: “听过‘快速眼球活动’没有?”
史: “有.”
莫: “那意味什么?”
史: “做梦.”
莫: “对. 科学家怎样凭着眼球活动断定那人在做梦? 他们叫醒他们、问他们. 科学家观察眼球的活动、查看脑电波图, 将两者连系起来, 这是物质方面的事, 但人的心里想什么? 他们(科学家)并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那是内在的、个人的事. 科学家可以研究大脑, 但要知道心思, 只能问当事人, 因为意识是内心的隐私, 大脑状态却不是.”
(D) 灵魂的实在
几百年来, 灵魂这回事叫诗人神往, 叫神学家着迷, 叫哲学家辛苦, 叫科学家哑口无言. 16世纪密修派(另译“神秘派”, mystics)阿维拉的德肋撒(或译“特雷萨”, Teresa of Avila)[48]描述灵魂非常精彩: “我开始这样看灵魂: 它是由钻石或者晶莹剔透的水晶造成的堡垒, 里面有许许多多大小房间, 正如天堂一样.” 史特博写道: “莫尔兰德的分析当然比较精确, 虽然不幸地有欠诗意. 他已说明意识是在灵魂里的, 但他没有说明他为什么相信灵魂是实在的.” 故此, 史特博向他要求证据.
史: “你凭什么相信灵魂是真的?”
莫: “首先, 我们知道自己的意识有别于自己的身体. 我们知道自己拥有二者, 而我们又不仅是其中的一样. 先举例说明我们怎样不等于自己的个性、回忆、意识. 几年前, 我一个学生的姐姐在度蜜月时出了事. 他昏迷之后失忆, 性情也改变了. 她不相信自己已经结了婚. 到她渐渐康复了, 家人播婚礼录像带给她看, 叫她知道她真的嫁了人. 终于她相信了, 重新接受丈夫. 我们知道她自始至终是同一个人, 是杰米(Jamie)的姐姐. 她的行为变了, 但她还是她. 她的记忆变了, 以前的没有了, 连个性也变了, 这就是说, 你可以失忆, 可以有新的记忆, 可以改变性情, 但你还是你.
史: “如果我只是我的意识, 意识变了, 我也不是我了. 但我们知道意识可以变, 我还是我 — 所以我不等于我的意识. 我是‘自我’, 我的灵魂载着我的意识. 身体也是一样, 我不可能与我的身体和脑袋是相等的. 电视节目上曾经有一位羊痫病人被割除了百分之五十三的脑. 她醒来了, 没有人说‘她只是百分之四十七的人’! 人是不可以分割的. 要么你是人, 要么你不是人. 但脑和身体却可以分割. 这样, 我必不等于我的身体.”
史: “这些例子很不错. 但灵魂、意识都是看不到的, 真的不易捉摸.”
莫: “这个当然. 身体可以看到, 意识和灵魂却看不到. 这也是一项分别. 我记得小女念五年级的时候, 我们在做家庭礼拜, 他说: ‘爸爸, 要是我能看见神, 就会更容易相信祂了.’ 我说: ‘乖女, 问题并不在于你从来没见过祂, 问题是你从来没见过妈妈.’ 那时, 妈妈就坐在她旁边! 女儿说: ‘爸爸, 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 ‘你可以在不会弄痛妈妈的情形下, 把她的每一个细胞都打开来看, 而你不会说: ‘妈妈正在想今天该做些什么呢!’ 或者‘哎, 这个细胞里面有妈妈的感觉呢?’ 我们不会找得到妈妈的心思意念、爱恶喜好. 猜猜我们找不到的还有什么? 找不到妈妈的自我(ego or self). 我们永远也不会说‘终于在这个脑细胞里面找到妈妈了! 她的自我就在这儿.’ 原因是妈妈是一个整体, 她的自我、意识都是眼不能见的. 妈妈比较娇小, 她可以有一个身体, 但神太大了, 不是身体能盛载的! 来, 我们祷告吧!’
“我想说的是: 我是一个有灵魂的人, 我有一个身体. 要认识我, 不是拿我的身体来研究. 要认识某人, 要明白那人的感受、思想、爱恶、世界观等等. 光盯着人的身体也许可以叫我们知道他爱不爱运动, 可是对于真正认识他, 作用不大. 因此, 我们要‘知心’才知人. 结论是: 我比我的意识和身体更大. 事实上, 我就是我, 是人看不见, 摸不到的, 除非我藉着说话和行动去表达自己. 我是有自由意志的, 因为我是‘我’, 是有灵魂的, 不是只有一副脑袋而已.”
(E) 电脑与蝙蝠
莫尔兰德认为大脑不能自行制造意识的看法, 令史特博想起一场有关大脑将来会不会有知觉的辩论. 史特博请他发表一下他对这场辩论的意见.
史: “假如机器能够与人一样有相同的、甚至更大的脑力, 物质派相信电脑有一天会有意识. 但我相信你一定不同意这看法, 对吗?”
莫: “有一位无神论者说, 到电脑能够模仿人的时候, 只有种族主义者才拒绝给它享受人权. 这当然是一派胡言. 诺贝尔奖得主埃克尔斯(另译“艾克里斯”, John Eccles)[49]说那些预告电脑能够有知觉的人‘幼稚得叫人厌烦’. 他说‘声称电脑只要够复杂, 终于会有知觉, 这说法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不要忘记, 电脑有的只是人工智能, 不是智慧, 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 电脑根本没有‘身为电脑有何感觉’这一回事, 因为它根本没有一颗‘心’, 没有知觉, 没有第一身的观点, 没有解决难题的真知灼见. 电脑是不会思考的. 它不会说: ‘你知道吗? 我终于明白这条乘数是什么一回事了.’ 电脑只能根据正确的路线去运算, 但记住, 有行为不等于有意识. 意识是生命, 是导致活物作出行为的原因; 但电脑行为是靠电流造成的.
“我举个例子. 比方说我们造了一只电脑蝙蝠. 我们所知的一切物理、物质资料都放了进去. 我们对它的一切路线都了如指掌, 也知道把它放出去以后它会有什么行为. 拿一只真蝙蝠来. 比方说我们对于它的内脏都了如指掌, 循环系统、神经系统、脑部、心脏、肺部等都十分了解. 又假如我们也能估计放它出去以后它会怎样怎样. 我们仍有一项未知数: 身为蝙蝠到底是怎样的? 对听觉、感觉、声音、颜色的反应是怎样的呢? 这些东西是它‘里面’才有的, 是它的观点, 这个, 正是一只有意识和知觉的蝙蝠跟一只电脑蝙蝠的分别.
“一般来说, 电脑只可以模拟智能, 但从来没有意识. 我们不可以将行为与生命知觉等量齐观(指电脑能产生一些人的行为[动作], 但这行为不等于它有人的生命知觉, 编者按). 未来的超级电脑可能会有自称或仿似意识的程序, 但它还是不能真的有意识, 因为意识是在脑部之外非物质的存在.”
莫尔兰德用蝙蝠作例子, 间接影射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哲学家内格尔(另译“那格尔”, Thomas Nagel)在1974年写的一篇文章 — “作蝙蝠是怎样的?” 此篇文章谈到蝙蝠的感受, 这令史特博顺带向莫尔兰德询问那与动物有关的问题.
史: “动物又怎样? 有灵魂或意识吗?”
莫: “有! 圣经有好几处地方用过‘魂’(soul)或‘灵’(spirit)来讲论动物.[50] 动物不是机器, 它们有意识、有观点, 但它们的灵魂(应译作“魂”, soul)比人类的灵魂要简单得多. 例如, 人的灵魂能够作自主的道德选择, 动物的魂(soul)则是预定的. 还有, 奥古斯丁(Augustine)认为动物是会思想的, 但不会思想自己的思想. 我们会对自己的看法有看法(指反省或省思, 特指道德性的省思, 编者按), 动物却不会有. 人的灵魂比动物的魂(soul)复杂得多, 因为人是照着神的形像造的(创1:26-27). 因此, 我们会反省、反思. 人死后, 灵魂不死; 但我认为动物死后魂(soul)也没有了. 这我不能肯定, 但我认为如此.”
莫尔兰德不仅举例证实了人有灵魂, 且清楚有力地说明了“灵魂和意识”是有别于“身体和脑部”的. 可是仍有一些科学家相信进化叫人类达到足够的脑力时, 意识就产生了. 对于这个看法的攻击, 莫尔兰德如何化解呢? 敬请留意下期精彩的答辩.[51]
(文接下期)
****************************************************************************
附录: 意识之争 — 意识能进化而来吗?
(A) 机器能有灵性?!
“机械智能在本世纪初将超越人类智能.” 这是库兹威尔(另译“喀尔兹威尔”, Ray Kurzweil)这位“科技先知的预言”. 他是威风八面的全美科技大奖得主, 被《福布斯》(Forbes)杂志誉为“终极思想机器”. 他说: “所谓智能, 我将一切被称为智慧的多元化又巧妙的才干全部包括在内 — 音乐与美术的性向、创意、身体的动作, 甚至情绪的反应等. 到了2019年, 只售1千美元的电脑, 处理数据的能力可以媲美人脑了… 到了2050年, 一千美元的电脑, 处理数据的能力将与全球人类所有脑袋合在一起的能力相同… 这些未来机器会不会有属灵经历呢? 会! 因为电脑会自称为人, 而人所有的情感与灵性经验, 它们也会有.”
库兹威尔在《灵性机器的世代》(The Age of Spiritual Machines)一书中瞻望未来. 他提出令人争议的问题: 电脑不但要比人类更聪明, 并且可以有自己的意识, 与人大致相同. 史特博评指出, 库兹威尔的理论可以说是达尔文进化论的合理延伸. 按达尔文派所说, 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物质的. 人脑在某时开始进化, 年长日久, 能力渐强, 达到某种结构与复杂程度, 人就成了“有意识” — 即是有主体、有感觉、有盼望、有观点、有自觉、有自省 — 的人, 有了“深藏的自我内在的声音.”
(B) 达尔文进化论的延伸
事实上, 早在1871年, 达尔文支持者赫胥黎(Thomas Huxley)[52]已经说: “心智(或意识)是物质的功能, 在物质达到某种组织时即告形成.” 达尔文派在今天也说“意识纯粹是物质经验, 不是超自然的现象”, 一如社会生物学家威尔逊(Edward O. Wilson)所说.
假如意识真的是日益精进的脑力带来的副产品, 为什么超级聪明的机械人不会产生意识呢? 一旦接受达尔文主义的前设, 库兹威尔预见的前景也指日可待了. 正如亚利桑那大学(University of Arizona)意识研究中心副主任查尔默尔斯(或译“查尔默斯”, David Chalmers)所说: “假如你随意以某种结构去设定电脑, 而意识又是从结构来的, 那么, 有了结构(指物质性的结构, 编者按), 电脑也终于会有意识.”
(C) 反对者的声音
无论如何, 库兹威尔上述预言受到其他学者猛烈评击, 他们认为“电脑将会产生意识”是一派胡言. 在美国伯克利的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Berkeley)心智研究教授施雅尔(John Searle)评述道: “在我记忆里, 从未读过一本这样夸下海口而又毫无实据的书.” 2000年10月播放的电视节目“更近真相” (Closer to Truth)指出:“你可以增加电脑的容量, 随心所欲将你许多的电脑相连起来, 但它们还是不会有意识的, 因为它们所能做的, 只不过是把符号往来传输而已.” 在贝勒大学(Baylor University)教科学基础概念的登伯斯基(William Dembski)说: “库兹威尔推销的是科学小说和糟透的哲学(换言之, 他的书根本没有“科学”根据, 编者按).
这场有关未来电脑的争论虽然令人着迷, 但关乎人的意识之争议却是更加重要. 史特博写道: “今天有颇多的科学家和哲学家都承认物理与化学原理都无法解释人类的意识经验, 它们深信除了物质的大脑之外, 人还有非物质的成分, 称为‘灵魂’(soul)、‘心智’(mind)或‘自我’(self).” 事实上, 意识的存在有力地反驳了达尔文进化论的证据, 它反映了创造主的确将祂的形像赋予世人.”
(D) 实验支持圣经所谓的灵魂
现代脑外科手术之父宾腓德(Wilder Penfield)是一位在这题目上改变过立场的科学家. 他原以为意识是大脑神经活动的结果 — 大脑神经突触每秒可以有惊人的1千亿次活动. 他说: “在我的科学生涯里, 我也曾经与其他科学家一样, 拼命证明大脑可以解释心智(mind, 意即心智意识乃由大脑活动而来, 编者按).”
在替超过1千个羊痫症病人施手术之后, 他碰上了实在的证据, 证明脑与心智是截然不同的 — 虽然两者明显是互动的. 有一位专家(即Lee Edward Travis)作出如下的解释: 宾腓德用电流刺激清醒病人的运动皮质, 并鼓励他们在感到电流时叫其中一只手不要动. 病人会以一只手去抓紧另一只手. 这样, 一只受电流刺激的手就与一只受心智(意识)影响的手斗力. 宾腓德大胆地提出他的解释: 病人不仅有可以受刺激去活动的物质大脑, 还有一个非物质的成分能与大脑有所交流.”
换句话说, 宾腓德同意圣经所说的: 人有身体, 也有灵魂. 他说: “以为大脑最高的活动或者任何一组反射作用(故勿论有多复杂)能够达成心智所作的, 甚至发挥心智的全部功能, 根本就是荒谬的想法.” 他还表示: “看见科学家竟然也可以合情合理的相信灵魂的存在, 真是令人兴奋!”
无独有偶, 牛津生理学教授谢林顿(另译“舒宁顿”, Charles Sherrington)也是一位相信灵魂存在的科学家. 这位被誉为“奠定大脑与脊髓功能知识基础的天才”曾经获得诺贝尔奖. 他死前5天宣布说: “现在, 对我来说, 唯一真实的乃是人的灵魂.” 曾受教他门下的埃克尔斯(或译“艾克里斯”, John Eccles)本身是著名的神经生理学家与诺贝尔奖得主, 他所作的最终结论也和他的老师一样. 他说: “我没有办法不相信我独特的自我意识、独特的自我或灵魂, 的确有所谓超自然的起源(即灵魂不是由“物质自然进化”而来, 而是有超自然的开始; 这支持圣经所教导的 — 超自然的神创造了人类, 并赐给他们灵魂, 编者按).”
(E) 超乎大脑之外
在关乎意识或灵魂方面, 有一则新闻值得留意. 此新闻是从人类意识科学研究前线传来的, 发表者是《复苏》杂志(Resuscitation), 对象是2001年美国加州理工的科学家. 这个在英国花了一整年所作的研究, 证明了医生宣布病人死亡、大脑停止活动之后, 意识仍然存在. 这项新的证据戏剧化地证明了大脑与心智不能混为一谈. 路透社记者提彼特(Sarah Tippit)说: “这个研究再掀起人死后有没有生命, 人到底有没有灵魂的争论.”
《复苏》文章两位作者柏尼亚(Sam Parnia)与范尼克(Peter Fenwick), 一位是医生, 一位是神经精神科专家, 他们报导了63位心脏病人接受访问的结果. 这63人都是经过医生宣布死亡但其后复苏的. 受访者有一成人说, 在大脑停止活动之后, 自己仍有清晰的思想, 会回忆及思辨. 质疑者通常所说的缺氧或药物影响因素全部排除了. 研究人员过后又发现更多相似的个案.
虽然这项研究规模仍需扩大, 但从前不信有灵魂的柏尼亚说, 科学研究至少“支持人的‘思想’、‘意识’、‘灵魂’是独立存于大脑以外的看法.” 他推断说大脑可能是用来发表心思的机器, 正如电视机把大气中的图画和声音显示出来一样. 倘若大脑受损影响人的个性或思想, 也不等于大脑就是心思的源头. 他说: “这只是表示仪器受损而已.”
有关的研究以及人类意识的其他研究正积极进行中. 到目前为止, 致力寻求物质答案的科学家 — 名正言顺地称为“物质派” — 坦白承认至今仍未能解释大脑如何产生意识.
认为库兹威尔作品过于夸大、缺乏实据, 但却支持进化论的心智研究教授施雅尔总括了目前科学家的研究结果: “我们没有适切的理论解释大脑如何产生不同的意识状态, 也没有适当的理论讲述意识与宇宙的关系.” 但他与同一立场的人仍然坚定不移地相信科学终有一天可以找到纯自然的解释. 因此, 史特博表示: “当然, 达尔文主义既然是绝不妥协的起点, 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例如神经学教授达马斯奥(Antonio R. Damasio)预告说: “我是信心十足的阵营中人, 终有一天, 且可能是在不久的将来, 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大脑产生意识的具体解释来. 但这飘然的感觉, 总被必须承认而又叫人清醒的困难窒碍了.”
埃克尔斯形容这种态度为“华而不实, 空洞无凭的物质主义”. 实际上, 不少研究人员效法埃克尔斯的榜样, 不计后果, 只是追随科学证据与哲学逻辑而行, 即使要接受二元论也在所不计. 人类学家舒力兹(Marilyn Schlitz)说: “我所采取的是彻底实证主义(radical empiricist)立场, 不讲理论, 只讲数据. 数据告诉我, 人的经验每每驳斥了物质派的立场, 不同意心智与大脑是一码子的事(意即心智纯粹就是大脑, 编者按). 确实可靠的数据告诉我们, 意识、心智是可以超越大脑之外的(这表明意识或心智可以在大脑以外存在, 即由非物质的灵魂所产生, 编者按).”
人类学家卡斯丹斯(另译“吉斯丹斯”, Arthur Custance)这样表示, 从圣经角度看, 旧约与新约一致地说明人是“二合一的, 有灵也有体, 是二分的(指有物质与非物质之分, 编者按)”. 他还加上一句很重要的话: “在这方面, 神学与最近的研究发现没有不咬弦的地方(换言之, 神学与最近的科学研究没有冲突之处).” 他又说: “圣经清楚说, 魂或灵一离开身体, 身体就死了; 灵回到身体内, 整个人又活过来. 圣经提到这个二元性不少过数百处… 亚当被造成为第一个人的时候, 圣经清楚说明, 是灵进入体内所致, 叫那身体成为一个有灵的活人”(创2:7).
简而言之, 根据科学性研究的确实可靠数据所显示的, 人的意识和心智是可以超越大脑之外的, 可以在大脑以外存在的. 这意味着人有物质的身体, 也有非物质的灵魂, 而这灵魂让人死后仍有意识. 这点强有力地支持圣经所教导的, 人类是有灵魂的生物(创2:7; 传12:7), 人虽死了, 但灵魂仍然活着, 正如圣经所说的: “尘土(指人那由尘土所造的身体)仍归于地, 灵(指人那由神所赐的灵)仍归于赐灵的神”(传12:7).
[46] 编者注: 编者坚信学位和神学院绝非真理的保证和权威, 因世上有许多从著名神学院毕业的闻名神学博士, 竟是不信圣经的“现代主义者”(或称“自由主义者”). 然而, 为了让读者(特别是非信徒)对受访者有些认识, 以下列出他的学历和专长: 莫尔兰德(J. P. Moreland)有广阔的学术背景. 他攻习过科学(他是密苏里大学[University of Missouri]大学的化学学士), 有渊博的神学知识(他在达拉斯神学院[Dallas Theological Seminary]取得硕士学位), 亦是个极受尊敬的哲学家(他在南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获取博士学位). 他出版过10几本书, 包括《攀登世俗城》、《基督信仰与科学的本质》、《上帝存在吗?》(此书是他与凯·尼尔森[Kai Nielsen]的辩论记录)、《创世记》、《全心全意爱上帝》, 以及得奖作品《受到围攻中的耶稣》等. 他也撰写或与人合著了不少有关人类意识和灵魂的课题, 例如: 《身体与灵魂》、《生死辩》、《死后如何》、《自然主义辨析》等等. 他还发表了50多篇专文, 见于《科学与基督信仰透视》、《哲学与现象研究》、《美国哲学季报》、《心理学与神学》、《元哲学》等. 他的学会会籍包括科学学会、哲学学会、神学学会. 他目前在陶尔博特神学院(Talbot School of Theology)执教, 是哲学与伦理学硕士班的教授, 讲授的科目颇多, 其中一样是心智哲学(philosophy of mind).
[47] 斯金纳(Burrhus Frederic Skinner, 1904-1990)是美国心理学家、新行为主义代表人物之一, 认为操作性条件反射是心理学研究的主要对象, 著有《科学与人类行为》、《超越自由与尊严》、《关于行为主义》等.
[48] 阿维拉的圣德肋撒(另译“特雷萨”, Saint Teresa of Avila, 1515-1582)是西班牙天主教修女, 神秘主义者, 倡导加尔默罗会改革运动, 在阿维拉建立圣约瑟女隐修院(1562), 著有《到达完美之路》、灵修自传《生活》等.
[49] 埃克尔斯(Sir John Carew Eccles, 1903-)是澳大利亚神经生理学家, 因发现神经细胞传导与A. L. Hodgkin和A. F. Huxley共获1963年诺贝尔生理学奖, 著有《神经细胞生理学》等书.
[50] 莫尔兰德所谓的经文是: (1) 创1:30 (“有生命的物”原文作“有生命的魂 [希伯来文: nephesh ]” ); (2)利24:18 (“以命偿命”原文作“以魂偿魂 [希伯来文: nephesh ]”); (3) 传3:19 (“人… 兽… 气息[希伯来文: ruach, 此字可译作“灵”, 但这里译作“气息”更为恰当]都是一样”); (4) 启8:9 (“海中的活物”原文作“海中的魂” [希腊文: psuche ]”). 上述这些经文只表明动物有魂(soul, 希伯来文nephesh; 希腊文psuche), 这“魂”使动物也有自觉的意识能力. 可是动物却没有那能与神交通的“灵”(spirit), 所以我们没见过动物祷告或敬拜神. 此外, 虽然 传3:21提到“兽的魂”(希伯来文: ruach , 可译作“灵”), 但这节其实是个疑问句(“谁知道人的灵是往上升, 兽的魂是下入地呢?), 而非陈明某个事实的陈述句, 所以仍然不能用它来证明动物有灵.
[51] 上文改编自 史特博著, 陈恩明译, 《为人类寻根》(香港荃湾: 海天书楼, 2007年), 第221-235页. 编者也按此书原版(英文版) The Case for a Creator对上文作出少许修正和补充, 另加脚注.
[52] 赫胥黎(T.H. Huxley, 1825-1895)是英国的博物学家和教义改革家. 他支持达尔文学说, 是第一个(以进化论观点)提出人类起源问题, 并首次提出“不可知”一词的学者, 著有《进化论与伦理学》和《人在自然界中的地位》.
Related
作者: 百合
刊登于2013年7-9月份,第98期《家信》
Leave a Re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