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64：四本福音书记载彼得不认主的事有所谓的“矛盾”之处. 哪一本福音书的记载才是正确的?

问题: 四本福音书都有记载彼得不认主的事, 但内中有所谓的“矛盾”之处. (a) 到底主耶稣是说“鸡叫以先”(太26:34; 约13:38), 还是“鸡叫两遍以先”(可14:30)? (b) 论到彼得三次不认主, 四福音书对那些质问彼得的人方面之记载有所不同, 到底哪一本福音书的记载才是正确的?

解答(a): 到底主耶稣是说“鸡叫以先”还是“鸡叫两遍以先”?

首先, 让我们仔细阅读这四处的经文:

约13:38: “耶稣说: ‘你愿意为我舍命吗? 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 鸡叫以先, 你要三次不认我.’ ”
可14:30: “耶稣对他说: ‘我实在告诉你, 就在今天夜里, 鸡叫两遍以先, 你要三次不认我.’ ”
太26:34: “耶稣说: ‘我实在告诉你, 今夜鸡叫以先, 你要三次不认我.’ ”
路22:34: “耶稣说: ‘彼得, 我告诉你, 今日鸡还没有叫, 你要三次说不认得我.’ ”

比较以上四处经文, 我们看到只有马可福音清楚记载鸡叫两遍以先, 彼得要三次不认主; 其余三本福音书都没注明鸡叫几遍, 仅提说鸡叫以先(或鸡还没有叫). 洪鼎翀解释说: “可能主耶稣第一次对彼得说: ‘鸡叫以先, 你要三次不认我’时, 彼得就极力否认, 拍着胸膛夸口说: 主啊, 众人虽然为祢的缘故跌倒, 我却永不跌倒! 于是主耶稣加重语气对他说: 彼得, 我实在告诉你, 就在今天夜里, 鸡叫两遍以先, 你要三次不认我. 彼得说: 不, 我就是必须和祢同死, 也总不能不认祢. 众门徒都是这样附和.”

换句话说, 主耶稣可以是真的讲过“鸡叫以先”, 也同样说过“鸡叫两遍以先”(马太、路加和约翰是记载前者, 马可则记述后者),[1] 所以这两种稍有不同的记载都可以是正确的, 并没有矛盾. 由此可见, 以上经文的“差别”并不能证明圣经有误, 或说某个福音作者在说谎.

此外, 正如洪鼎翀所指出, 在初期教会时代, 不可能每人都拥有一本圣经, 他们要靠背诵经文, 才能把福音传出去. 这“鸡叫两遍以先, 彼得要三次不认主”的经文太过绕口了. 背诵经文, 最大的难处就是记不牢, 在这种情况底下, 简化内容以求达到牢记的目的是必要的. 到底“鸡叫两遍”是重点, 还是“三次不认主”才是重点? 当然是三次不认主了, 所以就算只背诵“鸡叫以先, 彼得三次不认主”, 并没有否定之前鸡共叫过一遍还是两遍![2]

阿切尔(Gleason L. Archer)也同样强调以上这个论点. 论到“鸡叫以先”还是“鸡叫两遍以先”, 他说: “这真的是如一些批评家所谓的矛盾不符(discrepancy)吗? 不, 因为我们可以肯定的, 如果鸡叫两遍, 它就至少叫了一遍(意即鸡有叫了, 所以说“鸡叫以先”并没有冲突, 如果有福音书的作者记载彼得三次不认主, 鸡却完全没有叫, 这才是真正的矛盾或冲突, 笔者按).

“显然, 耶稣详细指明彼得第三次不认主时, 鸡会第二次啼叫. 这预告的重点不在于鸡会叫多少次, 而是彼得会不认主多少次, 即彼得多少次向他的提问者否认他是与主耶稣同一伙的, 或甚至不承认他认识主耶稣. 加添一些附加资料(指鸡叫两遍)并不抵触那些较简短的记述, 无损这些福音书作者(马太、路加和约翰)的见证. 这类的差异(variation)可见于学生在班上(上课时)所作的笔记: 一些学生的记述比其他人更加详细. 这并不表示他们各人对导师所言而写下的记录不都是同样正确的(反之, 将他们各人的资料对照和比较下, 便能编出一篇更全面、更完整的资料, 笔者按).”[3]

解答(b): 论到彼得三次不认主, 四福音书对那些质问彼得的人方面的记载有所不同, 到底哪一本福音书的记载才是正确的?

四本福音书的记载全都正确! 虽然四本福音书在细节的记载方面有所不同, 但它们并非互相冲突, 而是相辅相成. 当我们仔细阅读这四处经文的记载, 将每一节像拼图一般正确地拼在一起时, 所谓的“冲突”或“矛盾”便顿时消失, 展现眼前的是一幅更完整与全面的图画.

现在让我们先阅读这四处的个别经文, 然后才呈现它们的“完整拼图”. 无论如何, 我们先在以下每一节经文旁列出完整拼图【E】的号次, 以方便读者对照和比较).

马可福音 14:66-72

可14:66: 彼得在下边院子里; 来了大祭司的一个使女, 【1】[4]
可14:67: 见彼得烤火, 就看着他, 说: “你素来也是同拿撒勒人耶稣一夥的.”【3】
可14:68: 彼得却不承认, 说: “我不知道, 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于是出来, 到了前院, 鸡就叫了.【4】
可14:69: 那使女看见他, 又对旁边站着的人说: “这也是他们一党的.”【5】
可14:70: 彼得又不承认. 过了不多的时候, 旁边站着的人又对彼得说: “你真是他们一党的! 因为你是加利利人.”【7】
可14:71: 彼得就发咒起誓的说: “我不认得你们说的这个人.”【8】
可14:72: 立时鸡叫了第二遍. 彼得想起耶稣对他所说的话: “鸡叫两遍以先, 你要三次不认我.” 思想起来, 就哭了. 【9】+【E.10】

马太福音 26:69-75

太26:69: 彼得在外面院子里坐着, 有一个使女前来, 说: “你素来也是同那加利利人耶稣一夥的.”【1】+【E.2】+【E.3】
太26:70: 彼得在众人面前却不承认, 说: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4】
太26:71: 既出去, 到了门口, 又有一个使女看见他, 就对那里的人说: “这个人也是同拿撒勒人耶稣一夥的.”【5】
太26:72: 彼得又不承认, 并且起誓说: “我不认得那个人.” 【5】
太26:73: 过了不多的时候, 旁边站着的人前来, 对彼得说: “你真是他们一党的, 你的口音把你露出来了.”【6】+【E.7】
太26:74 彼得就发咒起誓的说: “我不认得那个人.” 立时, 鸡就叫了.【8】
太26:75 彼得想起耶稣所说的话: “鸡叫以先, 你要三次不认我.” 他就出去痛哭. 【9】+【E.10】

路加福音 22:54-62

路22:54 他们拿住耶稣, 把他带到大祭司的宅里. 彼得远远的跟着. 【1】
路22:55 他们在院子里生了火, 一同坐着; 彼得也坐在他们中间.【1】
路22:56 有一个使女看见彼得坐在火光里, 就定睛看他, 说: “这个人素来也是同那人一夥的.” 【2】+【E.3】
路22:57 彼得却不承认, 说: “女子, 我不认得他.”【4】
路22:58 过了不多的时候, 又有一个人看见他, 说: “你也是他们一党的.” 彼得说: “你这个人! 我不是.”【6】
路22:59 约过了一小时, 又有一个人极力的说: “他实在是同那人一夥的, 因为他也是加利利人.” 【7】
路22:60 彼得说: “你这个人! 我不晓得你说的是什么!” 正说话之间, 鸡就叫了. 【8】
路22:61 主转过身来看彼得. 彼得便想起主对他所说的话: “今日鸡叫以先, 你要三次不认我.”【9】
路22:62 他就出去痛哭.【10】

约翰福音 18:15-18, 25-27

约18:15 西门彼得跟着耶稣, 还有一个门徒跟着. 那门徒是大祭司所认识的, 他就同耶稣进了大祭司的院子.【1】
约18:16 彼得却站在门外. 大祭司所认识的那个门徒出来, 和看门的使女说了一声, 就领彼得进去.【1】
约18:17 那看门的使女对彼得说: “你不也是这人的门徒吗?”【3】他说: “我不是.” 【E.4】
约18:18 仆人和差役因为天冷, 就生了炭火, 站在那里烤火; 彼得也同他们站着烤火. 【2】
约18:25 西门彼得正站著烤火, 有人对他说: “你不也是他的门徒吗?” 彼得不承认, 说: “我不是.” 【6】
约18:26 有大祭司的一个仆人, 是彼得削掉耳朵那人的亲属, 说: “我不是看见你同祂在园子里吗?” 【7】
约18:27 彼得又不承认. 立时鸡就叫了. 【8】

读完以上四处经文, 接下来, 我们若将它们彼此对照和逐一比较之下, 就不难重新整理出完整的真实情况. 以下是当时整个事件发生的始末:

四福音参合的实况

E.1 西门彼得和约翰远远地跟着主耶稣, 到了约翰所认识的大祭司的院子里. 约翰向看门的使女通报了, 就领彼得进去(约18:15-16).

E.2 彼得进去后, 因为天冷, 就在火旁烤火取暖. 有个在门内侧的使女看见彼得坐着烤火, 就定睛以怀疑眼光看着彼得(路22:56).

E.3 那看门的使女问彼得, 说: “你不也是这人的门徒吗?” (约18:17); 她再仔细观看一下, 然后对彼得说: “你素来也是同那加利利人, 即拿撒勒人耶稣一夥的”(可14:67; 太26:69); 并向其他人说: “这个人素来也是同那人一夥的”(路22:56)

E.4 彼得否认说: “我不是”(约18:17); 又马上加上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太26:70; 可14:68), “女子, 我不认得祂”(路22:57). 这是彼得第一次否认主耶稣. 彼得出来, 到了前院, 鸡叫了第一遍(可14:68).

E.5 彼得来到门口, 又有一个使女看见彼得, 就对那里的人说: “这个人也是同拿撒勒人耶稣一伙的”(太26:71; 可14:69).

E.6 过了不多时候, 又有另一个人对他说: “你也是他们一党的”(路22:58); “你不也是祂的门徒吗?”(约18:25). 彼得说: “你这个人! 我不是”(路22:58), 并且起誓说: “我不认得那个人”(太26:72). 这是彼得第二次否认主耶稣.

E.7 过了一个小时, 有大祭司的一个仆人, 是彼得削掉耳朵那人的亲属, 也向彼得说: “我不是看见你同祂在园子里吗?”(约18:26); 又有一个人对彼得说: “你真是他们一党的, 因为你是加利利人, 你的口音把你露出来了”(太26:73; 可14:70); 然后向其他人说: “他实在是同那人一伙的, 因为他也是加利利人”(路22:59).

E.8 彼得说: “你这个人! 我不晓得你说的是什么!”(路22:60), 然后向众人发咒起誓说: “我不认得你们说的这个人”(可14:71; 太26:74). 这是彼得第三次否认主耶稣, 立时, 鸡叫了第二遍.

E.9 主耶稣经过那里, 转过身来, 用慈祥的眼光看彼得. 彼得便想起主对他所说的话: “今日鸡叫两遍以先, 你要三次不认我”(参路22:61; 可14:72; 太26:75).

E.10 彼得就出去痛哭了(路22:62; 也参太26:75; 可14:72).[5]

上述情况强有力地证明了四本福音书的作者当中, 并没有任何人在说谎; 在圣灵的默示下, 他们虽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 但每个人都写下了无误的记载. 对于彼得三次不认主一事, 阿切尔(Gleason L. Archer)贴切指出, 每个福音书作者记述了一些其他福音书作者所没有记载的资料, 而约翰显然记载了更多其他三个福音书作者完全没有提到的资料. 简之, 我们清楚看见他们的记述没有一处是彼此对立、互相矛盾的. 当四本福音书的资料被正确地排列在平行的专栏时, 它们带给我们一个更完整的记述, 这是任何一个福音书作者都无法给于的.”

阿切尔最后总结道: “四个福音书作者的见证并没有互相矛盾, 纵然他们的资料表面上看似有所差异. 正如在任何法庭上的正当审讯, 法官和陪审团的责任是根据每个见证人的报导, 把所有资料拼合起来, 重现所审的案件之完整实况. 他们的见证人所提供的资料很多是相似的, 但每个人都有一些其他人所没有的资料可作参考. 因此, 按法律证据的准则下, 我们没有好的理由下定论说, 福音书记录上的差异是真实的分歧(genuine discrepancies), 是无法解决的矛盾(unresolvable contradictions), 这样的定论是出于心存偏见的学者. 这样的学者是完全无资格坐在任何法庭上执行审查和判断.”[6]

[1] 一般学者都认为马可是彼得的门徒, 曾与彼得同工(彼前5:13), 并根据彼得亲口的讲述在罗马写下马可福音(参《启导本》的“马可福音简介”). 彼得肯定清楚记得主耶稣当夜对他所说过的话之细节, 所以彼得向马可讲述时, 很可能特别强调“鸡叫两遍以先”(而不仅是笼统地提到“鸡叫以先”).

[2] 洪鼎翀著, 《圣经中的矛盾 (第一集) 》(柔佛新山: 人人书楼出版有限公司, 2007年), 第218页.

[3] Gleason L. Archer, Jr., Encyclopedic of Bible Difficulties (Grand Rapids: Zondervan Publishing House, 1982), 第339页.

[4] 刮号【E.1】的E指下文的E部分(四福音参合的实况), 而【E.1】指E的第1项, 【E.2】指第2项.

[5] 以上四福音参合的实况是参考洪鼎翀所著的《圣经中的矛盾 (第一集) 》, 第218页, 以及 Gleason L. Archer, Jr., Encyclopedic of Bible Difficulties, 第340页, 但笔者在其中做了一些修饰和更正, 并加添了一些以上两本书所没提及的资料.

[6] Gleason L. Archer, Jr., Encyclopedic of Bible Difficulties, 第340-34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