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主里面 (约翰福音15:4-8)

经文:

约15:4 你们要常在我里面, 我也常在你们里面. 枝子若不常在葡萄树上, 自己就不能结果子; 你们若不常在我里面, 也是这样.
约15:5 我是葡萄树, 你们是枝子. 常在我里面的, 我也常在他里面, 这人就多结果子; 因为离了我, 你们就不能做什么.
约15:6 人若不常在我里面, 就像枝子丢在外面枯乾, 人拾起来, 扔在火里烧了.
约15:7 你们若常在我里面, 我的话也常在你们里面, 凡你们所愿意的, 祈求, 就给你们成就.
约15:8 你们多结果子, 我父就因此得荣耀, 你们也就是我的门徒了.

(A) 葡萄树与枝子的比喻

在约翰福音15:4-8, 主耶稣用葡萄树与枝子的比喻来带出信徒与主连接的必要. 以下先分析这段经文的结构.

命令: “你们要常在我里面, 我也常在你们里面”(约15:4a)
不在的后果: 不能结果子, “枝子若不常在葡萄树上, 自己就不能结果子; 你们若不常在我里面, 也是这样”(约15:4b)
在的结果: “常在我里面的, 我也常在他里面, 这人就多结果子”(约15:5a)
原因: “因为离了我, 你们就不能做什么”(约15:5b)[1]
不在的结局: “人若不常在我里面, 就像枝子丢在外面枯乾, 人拾起来, 扔在火里烧了”
在的结局:
1. 祈祷如愿以偿: “凡你们所愿意的, 祈求, 就给你们成就”(约15:7)
2. 多节果子荣耀父神: “你们多结果子, 我父就因此得荣耀”(约15:8a)
3. 成为名副其实的门徒: “你们也就是我的门徒了”(约15:8b)

(B) “常在”的意义

在上述经文中, “常在我里面”一语出现5次. 罗羚(Mary Luo)在《原文读经好处多》一书中指出, 这段经文的主要内容首先是要信徒“常在”(希腊文: menô {G:3306})主里面,[2] 并指出“在与不在主里”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后果. 主耶稣先指出不在主里的两个后果: 首先是不结果子. 与此相关的另一个后果, 就是被扔在外面, 被太阳晒干, 或被风吹干, 让人拾了扔在火里, 烧成灰烬. 而常在主里的门徒则会: (1) 多结果子; (2) 祷告蒙应允; (3) 荣耀父; (4) 成为主的门徒.

从以上经文看来, “是否常在主里”并非可有可无的选择, 而是关乎“生命”与“毁灭”(生与死)二者之间严肃的抉择. 让我们聚焦“常在…里面”(希腊文: menô en ; KJV: abide in )这个片语(phrase). 在中文圣经《和合本》这短短5节经文里, “常在…里面”这个片语共出现了9次, 其中“常在我(主)里面”出现5次. 《新译本》和《新汉语译本》都把这个片语翻译成“住在我(主)里面”. 从希腊文来看, 两种翻译都正确, 因为都是menô 的字义. 但两种翻译都有一定问题, 需要从上下文来澄清.

首先, 中文的“常”字一般都允许有例外. 所以, 这里的“常在…里面”, 如果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里面, 而偶尔不在里面, 仍可以说是“常在里面”. 这是《和合本》的译法: “常在(主)里面.”

至于《新译本》和《新汉语译本》的翻译“住在…里面”也有问题. 因为我们说某人住在家里, 或什么动物住在穴里, 只是说这家或穴是他/它们最常休息的地方, 他/它们可能仍会离开家/穴. 人可能白天外出工作, 或做其他事, 而动物可能夜晚出去觅食.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 都会离开家/穴去谋生/觅食, 然后回家休息. 即使他/它们整天在外面, 白天或夜晚外出工作、觅食, 晚上或凌晨回家或返回洞穴休息, 我们仍可以说他/它们住在家里或洞穴里.

上面两种情形, 哪一种是主耶稣要的“常在”或“住在”呢? 从上下文来看, 两者都不是. 因为葡萄树与枝子的比喻将“常在…里”的“常”限定成没有例外的“常”. 我们都知道, 按自然规律, 葡萄树的枝子一旦被剪, 丢在一边, 就离开了生命供应的源头, 不可能多结果子.[3]

葡萄树与枝子的比喻也将“住”(住在)限定于植物而非人或动物的“住”. 人或动物的“住”是为了休息, “出”是为了生计(找食物). 而植物的枝“住”在本树上是为了生存和结果子. 植物, 尤其是葡萄树的“出”意味着不结果和死亡.

因此, 罗羚正确指出, “没有例外的‘常’, 或植物的‘住’就应该是不间断的连接, 不间断地‘在…里面’, 或从不离开的‘住’. 这正是希腊文 menô 的原意. 英文有很恰当的词‘remain’来表达, 中文可能用‘持续不断地在…里面’或‘从不离开地住’来表达.

“主耶稣要我们持续不断地在祂里面, 不离开祂这生命之源. 我们在祂这生命之源中成长(我们在主里面), 祂的生命也在我们里面涌流(主在我们里面), 我们就会自然地流露出主自己的生命, 因有像主的生命及品格, 就成为主的门徒(编者注: “门徒”意即跟随者, 主的门徒意即跟随主、仿效主、活出像主那样的生命之人). 我们的祷告也蒙垂听, 因为是按主的旨意来祷告, 是父所喜悦的祷告. 我们也就自然地多结出生命之果, 能够荣耀栽培我们的父. 这是一幅多美的生命的图画呢! 求主帮助我们因信而不住地祷告神、亲近神, 时刻依靠祂, 凡事遵行祂的旨意, 信徒彼此相爱, 这样我们就持续不断地在主里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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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约15:4-10的“常在”一词

新约圣经的中文译本可能把不同的希腊文字词翻译成同一个字词, 例如至少有9个希腊字词在中译本的新约圣经被译成“常”. 同样, 同一个希腊文字词也可以被翻译成不同的中文字词, 例如约翰福音3:36和15:4-10的“常在”一词, 就是从希腊文 menô {G:3306}一字翻译而来; 而 menô 可以被翻译为:

“住”(太10:11; 可6:10)
“存”(太11:23)
“留”(约19:31)
“还在”(约9:41)
“等候”(太26:38)
“仍旧”(约12:24)等等.

罗羚(Mary Luo)在《原文读经好处多》一书中正确写道: “要决定一个字词在某段经文确切的意思, 关键在于该词所在的上下文, 及读者对圣经的全面了解, 而懂得原文也有助于此.”[5]

[1] “你们就不能做什么”按这节经文的希腊原文可译成“你们什么都不能做”.

[2] 有关“常在”一词的希腊字, 请参本文附录.

[3] 古老的葡萄栽培法提供我们一些重要的背景资料, 其中涉及两个过程, 让葡萄主干攀附生长和修剪葡萄枝. 用下面两种方式之一使葡萄主干攀附生长: (一) 先让它们沿着地面生长, 然后再将结果子的主干用岩石或竹竿撑起来, 这样通风较好, 确保能得到较好的葡萄; (二) 一开头就用竹竿或棚架让主干攀附生长, 挂在这些架子上的葡萄树, 能增加结果子的机会. “剪枝”在第一世纪葡萄栽培法中扮演重要角色. 第一次剪枝是在枝子开花的春天进行, 包括四步骤(1) 将茂盛枝子的尖端剪去, 以免它们长得太快; (2) 在离枝子根部一尺或二尺处切断枝子, 以免以后整根枝子被风吹断’ (3) 除掉一些葡萄花或小葡萄, 使剩下的长得大且品质好; (4) 将从地里或葡萄主干长出的吸枝剪掉, 以免主干的力量(滋养)被吸枝抢去. “春季剪枝”不包括将木质葡萄枝除去或以后将他们烧掉的部分. 第二次剪枝是在葡萄秋收后主干冬眠时进行, 包括将不要的枝子, 和前一季结了果子下一季不再结果的枝子除去, 也包括将所要保留的枝子(长了一年之久会在明年结果子的枝子)剪掉一些, 以确保结出最大的产量. 秋季剪枝完毕, 被剪下的枝子, 包括许多木质枝子, 就被收集起来烧掉. 摘自《丁道尔注释》

[4] 除了另外注明, 以上这篇文章主要参考/改编自罗羚、罗达理著, 《原文读经好处多》(香港九龙: 天道书楼有限公司, 2017年), 第122-126页.

[5] 罗羚、罗达理著, 《原文读经好处多》, 第118-119页. 编者注: 约15:2的“剪掉”(cuts off)或作“拿走”(take away)在希腊文是airô , 也可作“举起”或“扶起”(lift up), 故有者认为可指托住弱枝(使枝子不落地生根), 使其重新结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