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非洲三万哩” – 李文斯顿(六):第二次的非洲探险(下)
编者注: 享有“非洲之父”之美誉的大卫·李文斯顿(David Livingstone, 1813-1873)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探险家及宣道士之一. 他到非洲探险纯粹是为了一个职责: 将上帝救赎的真理之光, 带到被称为“黑暗大陆”的非洲中部, 带到非洲人的黑暗心灵. 李文斯顿是今日有心事奉主之青年的典范楷模. 上期, 我们看到为了更全面有效地解放黑奴, 李文斯顿决定找出奴隶贩子在非洲贩卖奴隶的路线. 为此, 他重返非洲, 展开第二次的非洲探险旅程, 结果成功找出贩奴的可怕路线. 本期, 我们将读到他在这惊心动魄的第二次非洲探险旅途上, 如何面对丧妻之痛, 以及种种艰巨的考验! (文接上期)
(G) 第二次的非洲探险(下)
(G.1) 农耕队示范区计划
回到涕涕(另译“特特”, Tete; 此地是葡萄牙人的开垦区)之后, 李文斯顿将上次不愿离开涕涕回到淋杨地的马可洛洛人招聚一处, 仍然每星期三与他们一同祷告, 每周日对他们讲道, 没有因着他们上一次的退却, 就排斥他们. 李文斯顿写道: “他们是上帝委托给我的羊群, 我不能因着任何的目标催赶他们, 只能按着他们的需要喂养他们.” 因着这样不离不弃的爱与关怀, 这些马可洛洛人过后又成为李文斯顿探险的主要伙伴.
李文斯顿发现赞比西河(或译“尚比西河”, Zambezi River)以北, 尼亚萨湖(Nyassa Lake)边直到非洲东岸, 是奴隶贩卖的运送道路. 他认为拦阻奴隶贩卖的最好方式, 是在湖边的广大土地种植棉花与甘蔗, 并在湖边成立“示范型的开垦区”, 教导土著使用土地, 提供另一种土地利润的诱因. 他写信给英国外交部, 希望英国派遣一个农耕队前来协助实现这个理想, 这个农耕队员包括“两个能够亲手操作的农艺专家、两个技术纯熟的木匠、两个懂得作生意的人、一个会种甘蔗与制糖的专家、一个熟悉化学的医生. 这些人都已结婚, 他们的妻子能够知道家政、护理或教育. 这个农耕队的领队必须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他将面对的是需要长期耕耘, 才能产生一点点影响力的挑战.”
这份要求的信件抵达英国后, 竟被政府发表在报章上, 引来很多反对的声浪. 许多人认为大英帝国在非洲要建立的是“政治式的殖民地”, 而非“农耕队的示范区”, 高傲的殖民主义不容许被一个海外宣道士降级为种植棉花与甘蔗的格调. 李文斯顿却坚持反对殖民主义入侵非洲. 他始终认为: “维持非洲的福祉, 是建立在尊重土著的权利体制. 军事、武器能迅速地取代非洲各部落酋长的权力, 但是这种结果将给非洲带来更多的混乱, 因为军事强权得不到人民的信任.” 战争只能产生屈服, 无法产生信任. 19世纪, 欧洲殖民主义盛行, 政治家动用武力令对方屈服, 李文斯顿的回应是: “政治家的野心, 像是一只残暴有力的狗. 但是, 他们永远要有一条看不见的狗链来拴住他们.”[1]
(G.2) 殖民农耕混合队伍
1861年2月, 由英国抵达的第二支东非队伍, 就具“殖民地式”与“农耕队伍”的的混合型, 是由麦金西(Charles Frederick Mackensie)主领队伍, 三位传道人、一位木匠、一位农艺专家和一些从好望角跟来的英国水手. 这支探险队驾驶着“先锋号”(Pioneer)汽船进入赞比西河口. 2月7日, 李文斯顿看到第二支探险队后写道: “我本来很高兴能卸下东非与中非洲探险队的领队责任, 但是我看到这一支探险队的组合, 深感失望.” 双方一见面就起争论, 麦金西希望李文斯顿带他们进入赞比西河北边的支流西瑞河(Shire River), 但李文斯顿却要北上, 由东非的露乌玛河(Rovuma River)进入. 经过一场争执, 麦金西终于妥协.
同年4月, 探险队抵达露乌玛河60公里处, 葡萄牙政府禁止他们再深入, 他们只好折回. 5月1日, 探险队进入赞比西河口. 可惜“先锋号”在河水低水位时的航行速度非常缓慢, 在西瑞河河口又触滩搁浅, 终于沦为废船. 7月初, 探险队划独木舟进入漆比萨(Chibisa)酋长的部落. 他们一到此处, 就看到西瑞河两岸各部落的酋长在此开会. 原来捕捉黑人的阿加瓦族(Ajawa)已经由尼亚萨湖南下, 在西瓦湖(Shirwa Lake)边捕捉了许多黑人土著, 又沿途烧了不少村落, 且准备攻打位于西瓦湖南边的土著. 苦无对策的西瓦湖边酋长们, 看到探险队仿佛看到天降救兵, 便盛大地欢迎他们. 在这事上, 李文斯顿与麦金西大起争执. 李文斯顿坚持不介入非洲土著间的战争, 他写道: “战争是一种处理纠纷的拙劣方法, 麦金西却是不惜一战.” 李文斯顿认为探险队起初来此的目的, “是要建立示范区, 不是前来作战的.”[2]
(G.3) 解开奴隶队伍之枷
7月15日, 李文斯顿带着探险队员走在西瑞河边, 恰巧遇到一队被捕的奴隶队伍. 这支队伍的每个奴隶包括小孩的脖子上皆套着相连的木枷, 队伍的前后两方都有奴隶贩子. 有位母亲累得抱不动她的婴孩, 奴隶贩子一刀就砍下婴孩的头颅. 母亲的哭泣声逼使李文斯顿必须采取行动. 他站在奴隶队伍的前方, 喝令对方释放奴隶, 奴隶贩子立即拔枪瞄准李文斯顿. 李文斯顿冷静地站着, 身后的马可洛洛人都举起长矛, 准备反击. 奴隶队长认出眼前这人正是鼎鼎大名的李文斯顿, 便拔腿就跑, 其他奴隶贩子也随之逃跑. 李文斯顿救了80名土著.
李文斯顿写道:”当我解开他们的木枷时, 他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一时呆若木鸡. 很快地,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自由了, 才欢呼着帮忙解开别人的链子, 又抱在一起痛声大哭. 夜里, 我点起营火, 煮食物给他们吃喝, 并为他们疗伤. 隔天上午, 他们分别散去, 只留下两个魏尤族(Waiyau)的小孩邱玛(Chuma)和威克坦尼(Wikatani).” 李文斯顿收留了这两个孩子. 邱玛过后成为李文斯顿最忠实的随从, 更成为一位杰出的布道家, 将福音传到东非国家如乌干达(Uganda)和肯尼亚(Kenya). 之后几天, 李文斯顿又释放了数百名奴隶, 他认为这是立场的表明, 要求奴隶贩子释放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人, 而非对奴隶贩子开战.[3]
(G.4) 以暴制暴绝非良策
1861年7月22日, 李文斯顿和探险队员、西瑞河酋长们, 与阿加瓦族的酋长协商. 可惜漆比萨与阿加瓦族的酋长起了口角, 结果谈判破裂, 双方大打出手. 探险队员以先进的枪械击退了阿加瓦族. 此乃西瑞河酋长们首度的胜利. 拥有最新连发式枪火的麦金西与他的随从更是受到土著的拥戴. 顿时, 麦金西被视为西瑞河区土著的救星, 李文斯顿却一言不发地离开战场. 他写道: “以暴制暴, 不是我们海外宣教士所该做的, 容易被激动是人性里的轻浮. 太少的信心, 太多的世俗, 以致缺少单纯地倚靠上帝的恩典. 为短期的好处而激动, 反而看不见上帝长期的福祉.”
麦金西与他的队员率领西瑞河土著乘胜追击, 烧了三个阿加瓦族的营寨, 杀了不少奴隶贩子, 外界的报章也一致地肯定和赞赏麦金西的行动. 可惜的是, 农耕示范变为武器大展, 探险之行成为杀戮战场. 1861年8月4日, 由于志不同道不合, 李文斯顿与他的队员离开麦金西一夥人, 向尼亚萨湖前进. 1862年1月, 麦金西率领土著划舟越河攻击阿加瓦族时, 他的船只翻覆水中. 获救后的麦金西病倒, 于1月31日病逝. 跟随他来的人不是被水淹死, 就是病亡. 因着不倚靠神, 第二支探险队最终落到全军覆没的悲惨下场.[4]
(G.5) 我带来上帝的羔羊!
1861年9月2日, 李文斯顿和探险队进入尼亚萨湖(Nyassa Lake)的南端. 9月12日, 探险队抵达契田达族(Chitanda)的水域, 探险队员上岸扎营. 隔天睡醒后发现, 除了身边的步枪和仪器之外, 随身携带的物品几乎全被偷光了. 李文斯顿的弟弟查尔斯(或译“查理”, Charles)非常沮丧, 认为“没有衣服可以更换, 倒不如回去.” 可是探险队的整包花格布料都没被偷走, 因为柯克(John Kirk)昨晚将布料包成一捆当枕头睡. 李文斯顿认为可用这些布料, 到契田达族的村落中制作新衣. 探险队员抱怨道: “但是, 很可能就是他们偷走我们的行李.” 李文斯顿答道: “小偷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不该怀疑是附近村落的人偷的. 没有衣服是小事一桩, 用枕头布再做衣服就行了.” 一个不会小题大做的人, 方能克服困难往前去.
10月8日, 探险队到达尼亚萨湖的北端. 在湖的北边, 有一个强悍凶暴的部落, 名叫马志都族(Mazitu). 李文斯顿到了此地, 将探险队员留在船上, 自己赤手空拳地带着一名马可洛洛族人进入. 他们走了不久, 就遇到马志都族战士. 这些战士一看到有外族人进入, 便叫嚷道: “站在原地不要动.” 李文斯顿回答: “你们在树荫下, 我们也要到树荫下.” 这群战士一听, 步出树荫, 举起长矛打着大盾, 发出巨大响声. 李文斯顿知道这是发动攻击的前奏. 他走向前几步, 张开双手, 显示自己没带武器, 大声道: “想想看, 你们这样杀了多少人, 难道你们一直都不知道羞耻吗?” 这些战士一听, 竟然停止击盾, 转身就逃, 如同小鹿跃入树林般的迅速, 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文斯顿一生为非洲人谋福利, 上帝给他一种莫名的权威, 叫愈凶悍的种族就愈怕他. 李文斯顿直入马志都族村落, 进到酋长面前, 周围响起的击盾声更大了. 李文斯顿用一样的话回应他们, 声音忽然止住. 酋长问道: “你带羊来进贡吗?” 李文斯顿回答: “我什么都没带, 但是上帝的羔羊 — 耶稣, 却曾为你们流出血来, 洗净你们杀人作恶的罪.” 李文斯顿接着讲起道来. 结果, 酋长下令招待李文斯顿, 请他明天再讲. 隔天, 李文斯顿讲道, 所有部落的人都来侧耳而听. 李文斯顿向马志都族人讲了5天. 30年以后, 前来此处的宣道士发现, 尼亚萨湖边信主耶稣的土著当中, 最多人的就是马志都族, 因为李文斯顿已经撒下好种.[5]
(G.6) 成立二难民收容所
1861年12月, 西瑞河畔的战争越来越激烈. 李文斯顿发现他所释放的奴隶, 大部分在返家的途中被捕或被杀. 于是他在漆比萨酋长的村落外成立一个“难民收容所”, 让流离失所的土著有个暂时的安身之处. 由于前来的难民越来越多, 李文斯顿又在赞比西河(或译“尚比西河”, Zambezi River)边的修庞加(Shupanga)成立第二个“难民收容所”. 经营收容所的经费大部分由“伦敦宣道会”, 以及在苏格兰的老友杨格(James Young)和威尔逊(George Wilson)募款资助.
在1862年1月8日, 在神的带领下, 一个由杰出的生物学家斯图尔特牧师(另译“史蒂华特牧师”, Rev. James Stewart)、医生兰西博士(Dr. Ramsey)、一名会计师、两名泥水匠、两名木匠、一名铁匠, 以及李文斯顿的妻子玛丽组成的支援队抵达赞比西河, 为照顾难民生活增添新力. 上述五名工匠是知交好友, 在苏格兰独立教会聚会. 他们听到东非的需要, 便一起献身前往. 他们一下船便大兴土木, 为难民造了很多房子. 神的供应实为奇妙![6]
(G.7) 一生中最大的打击
不久, 李文斯顿遇到生命中最大的打击 — 妻子玛丽病逝. 救助难民是增加接触各族土著传染病的危险. 土著或许对某些疾病已具有抗体, 但外来的人却没有. 1862年4月22日, 忙于救助难民的玛丽在没有任何先兆下, 突然病倒. 李文斯顿、柯克和兰西三位医生虽全力共同救治, 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 4月27日, 玛丽终于离开她所挚爱的丈夫、孩子和非洲大地. 对于经历多少危险, 见过多少死亡, 走过多少患难的李文斯顿, 柯克写道: “像个孩子般的哭倒在妻子的床榻边.” 对于玛丽的死, 李文斯顿一时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甚至自责本身疏于担心或照顾她的健康.
5月11日, 李文斯顿写道: “我一生以来第一次觉得, 我现在死了也很好.” 他于19日写道: “我看着前面一片的森林, 有股冲动想往里面走, 走到累死.” 他又写道: “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打击, 携走了我的爱, 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玛丽在病危之前, 写给丈夫几封纸笺:
“虽然我们没有钱; 却毫无保留的,
只想将我们的生命献给非洲.
再多的钱, 也换不来这种自由.
不要以没给妻子一个安定的家而忧伤,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 就是我的家.”
玛丽死前对李文斯顿说: “亲爱的,不要像以前我看过的一些人, 还没有死以前, 已经像个墓碑一样的裹足不前. 我只有一个期望 — 你要像以前一样, 一直往前去.” 伤心欲绝的李文斯顿将妻子葬在修庞加的赞比西河畔. 啊! 上帝一定非常疼爱非洲人, 给他们这么好的海外宣道士夫妇![7]
(G.8) 再度向非洲迈进吧!
李文斯顿有一段沮丧难挨的时期, 他写道: “我愿意再往前去, 但是我举头望着遥远的地平线, 前面只是一片的幽暗.” 此刻, 李文斯顿的岳母写信来: “人生的每一场风暴, 总是带着上帝的恩典, 我的孩子玛丽经过许多的风暴, 但是她一直在上帝的恩典中. 她嫁给一个可靠的丈夫, 他在丈夫的怀里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现在, 我所亲爱的李文斯顿, 为着非洲的苦难大地, 为着非洲人生命的真光, 为着玛丽最后的劝勉, 再向非洲迈进吧! 前面还有一大片未知的旷野, 一大批从未听过福音的人. 每一次的服事, 每一次的传讲都是新的, 愿那爱我们的父神, 安慰你的忧伤.”
李文斯顿后来在日记上写下对妻子的怀念: “亲爱的, 假如我能够, 我愿很快地与你再相会. 虽然现在你我不相见, 你的身影常在我心中, 虽然我无法再对你倾诉, 却常忆起你对我说过的点点滴滴. 每当我往非洲内陆愈走愈深入, 我就不断地、不断地, 想到你对我的叮咛.”[8]
(G.9) 难民收容所的安全
1862年9月初, 李文斯顿、柯克与查尔斯一同进入东非的露乌玛河(Rovuma River)探险, 他们发现了一个湖, 名叫契拉瓦湖(Chilwa Lake). 这个湖泊后来成为世上许多稀有鸟类的保护区. 10月28日, 探险队自露乌玛河返航, 抵达海口. 1863年1月, 李文斯顿回到赞比西河畔的修庞加, 发现该地的难民收容所缺乏新鲜的肉类、蔬菜和牛奶, 他便驶船到涕涕(Tete)向马可洛洛族购买新鲜食物, 并订下契约, 请他们定期送食物到难民收容所. 过后又北上西瑞河畔难民收容所, 这里的食物也是缺乏, 瘟疫流行. 所幸, 奴隶贩子惧怕英国海军的力量, 不敢攻击难民收容所.
1863年3月, 英国两艘战舰抵达赞比西河口, 舰长给李文斯顿一封信: “海军的任务只是扫荡海上贩奴与走私, 不负责内陆河流一切与贩奴有关的活动, 更不能保护西瑞河畔的难民收容所.” 李文斯顿看了信后, 难过地哭了起来, 他认为保护难民已远超过他能力的极限, 并觉得奴隶贩子和阿加瓦族随时会攻击难民营, 所以便立刻疏送西瑞河畔难民营中的150名孤儿, 前往南非好望角的圣乔治孤儿院(St. George Orphanage), 以策安全.[9]
(G.10) 最忠心的助手 — 柯克
1863年4月, 李文斯顿最忠心的助手柯克染病, 接着查尔斯也病倒了. 李文斯顿驶船送他们到河口, 让他们搭船回国. 李文斯顿非常欣赏柯克, 称之为“生命中毫无惧怕的勇者”. 论到生于1832年的柯克, 他从小就喜欢植物学和探险. 他自爱丁堡大学医学系毕业, 并以植物医学的研究, 担任加拿大大学(Canadian University)自然历史系的系主任, 后来听到李文斯顿的东非呼声, 义务加入探险队. 在赞比西河探险中, 柯克写道: “一直非常的想家. 但是李文斯顿希望我留下, 我就留下, 因为李文斯顿若不是真有需要, 就不会求人.” 柯克返回英国后, 与李文斯顿的好友杨格、威尔逊和印度总督富力里爵士(Sir Bartle Frere)合作, 继续为废除非洲内陆的奴隶贩卖而努力. 柯克与李文斯顿的分开, 仿佛是非洲探险之力量的分散, 但事实上却是反对奴隶之力量的扩张, 为同一个目标而持续努力着.
李文斯顿在非洲注意的是奴隶贩子和阿加瓦族的攻击, 柯克认为这些人只是贩奴集团的兵卒, 整个贩奴集团的背后还有一个主帅一直没有出现. 柯克深入调查, 竟发现这个幕后主脑是回教世界的领袖巴格徐(Sultan Barghash). 这是一个异常惊人的发现, 一个宗教与政治的领袖, 竟然同时操纵一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活动. 柯克将完整的发现报告交给英国议会, 但议会不敢采取行动, 因为苏丹这个回教国是英国的经济盟友, 又是协同英国对抗俄国的军事同盟. 柯克、富力里等人仍继续努力, 他们根据英国大政治家威尔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于1807年所推动立法的“废奴法案”, 要求对回教的苏丹给予制裁. 可是英国政府基于政治因素而置之不理.[10]
(G.11) 最早的黑人自治区
柯克离去后, 英国海军的舰长爱德华·杨格(Edward D. Young)加入李文斯顿的探险队. 李文斯顿对他说: “我没有钱聘付像舰长这样职位的高薪.” 他回答说: “没错, 聘请我的薪水不是一般人所能付出的, 所以干脆免费算了!” 实际上, 杨格并没白白的工作, 因他将获得上帝支付的“最高薪水”(林前15:58). 1863年7月, 阿加瓦族前来攻击西瑞河难民营, 但被杨格舰长用他所带来的大炮吓退. 李文斯顿认为待在西瑞河畔很容易被攻击, 不适长期居留此地, 难民营中有个土著说: “尼亚萨湖西边有一条隆加瓦河(Loangwa River), 是人迹罕至之处.” 李文斯顿认为或许这是一个安置难民的理想区域. 1863年8月, 李文斯顿、两位宣道士和几位难民营土著驶船北上西瑞河. 李文斯顿写道: “跟随上帝遇到困难, 就像面对阳光会有影子般的平常.”
到了隆加瓦河口, 李文斯顿和随行的人改行陆路, 他们爬上1千公尺高的尼亚萨高地. 李文斯顿发现隆加瓦河高原虽然寒冷, 可是只要有衣服保暖, 低温反而可以减少蚊虫与疾病. 过后, 李文斯顿就将西瑞河畔的难民收容所移到此处, 成立两个新的村落“爱之谷村”(Lovedale)和“李文斯顿人村”(Livingstonia). 1874年, “李文斯顿人村”经历一场福音大复兴, 许多土著悔改归主, 并组成“李文斯顿人布道团”(Livingstonia Mission). 在上帝的带领下, “李文斯顿人村”逐渐发展成一个黑人土著的自治城市, 此乃李文斯顿多年的期待, 非洲人必须产生自治式的管理, 证明非洲人不是只能在“原始部落”与“被人奴役”中选择其一. 今日, 如果你翻开非洲地图, 依然可以找到“李文斯顿人”这个非洲最早的黑人自治城市.[11]
(G.12) 海外布道为了使命
1863年11月1日, 李文斯顿的探险队驶船返回修庞加(Shupanga). 途中, 他听到英国外交部派来的官员陶恕(或译“陶泽”, W. G. Tozer)在等候他. 12月中旬, 李文斯顿与陶恕会面. 陶恕说: “赞比西河探险与拓垦损失太多金钱, 牺牲太多性命. 撤出赞比西, 关闭难民营.” 李文斯顿写道: “海外布道与政治人物看事情的眼光完全不同. 政治人物做事是为了方便, 海外布道是为了使命. 政治的决定是各方面妥协的结果, 海外布道是单单遵照上帝的呼召. 政治人物没有长远的目标, 只考虑到下一颗拦阻的石头, 海外布道是永恒尊贵的使命, 为此会搬去路上每一颗绊脚的石头.” 可是李文斯顿有“领事”的头衔, 就必须听命行事. 他终于发现起初接受官职是项错误.
1864年5月1日, 李文斯顿将西瑞河畔与修庞加难民营的难民北移到尼亚萨高地之后, 便上船离开赞比西河口. 他没有跟随英国官员陶恕由好望角回去, 他与一些船员驾着12公尺长的“尼亚萨女士号”蒸气艇, 朝向4千公里外的印度西部港市孟买(Bombay)驶去. 这次的印度洋之旅实在是一个冒险, 途中几度遇到惊险万分的暴风雨. 6月13日, 李文斯顿终于平安抵达印度的孟买. 他支付船员与7个赞比亚(或译“尚比亚”, Zambia)人之后, 还为他们找到工作.
6月23日, 他与随行的木匠柯立尔(Collyer)转搭船只回返英国. 李文斯顿写道: “我的心仍在期待为着土著永久的福祉, 继续有所贡献. 我过去在非洲所做的似乎毫无结果, 我在自己的国家又无事可做, 我的一生是否虚度在斗拳打空气里? 我是否在从事一场永远不能完成的任务? 也许我再如何努力做也是不够, 但我可以为后来的人留下一些非洲的记录. 愿上帝使我的心更紧紧地跟随他, 愿他为我开前面的道路.
在返回的路程, 他们经过埃及的亚历山大港(Alexandria)转搭船时, 李文斯顿遇到一位年轻的阿拉伯商人辛格(另译“辛革”, Maharaja Dhuleep Singh)与他在埃及新婚的妻子. 他们正要前往法国度蜜月. 在船上, 李文斯顿把福音传给这对新婚夫妇, 结果他们悔改信主. 李文斯顿开始想, 上帝既然可以感动阿拉伯商人归主, 过去他一直反对阿拉伯奴隶贩子, 那为何他没有想过将福音传给他们呢?[12]
(G.13) 与家人和老友会面
1864年7月23日, 李文斯顿抵达伦敦港口. 隔天, 他到外交部解除“非洲领事”的职务, 并向英国首相报告非洲赞比西河所遭遇的问题. 7月底, 李文斯顿回到苏格兰与家人、老友会面. 李文斯顿写道: “母亲看到我时, 一时认不出她的儿子. 我看到小女儿安娜, 她是一个快乐的好孩子, 她给我看她最喜欢的东西 — 一个红色的钮扣. 我们一起走路到隆敦博士(Dr. Loudon)的家中, 谢谢她对我母亲和小孩的照顾.”
隆敦是位医学博士, 在汉米尔顿教会聚会, 过后担任这个教会所成立的学校之校长. 隆敦唯一的要求, 是期望李文斯顿在学生毕业典礼上演讲. 这是李文斯顿第二次返国时, 接受的两场演讲邀约之一, 他拒绝了其他所有演讲, 为要留下时间与他的孩子相处. 李文斯顿在毕业典礼上的讲题是: “敬畏上帝与努力工作”(Fear God and Work Hard). 另一场演讲是在苏格兰格拉斯哥(Glasgow)的小教会 — 汉米尔顿教会. 在连续4天的聚会里, 李文斯顿讲关于年轻人所需要的四项基本装备: “以纯正信仰为一生的不变根基, 以真理为自己生命的特质, 爱你的邻舍, 与喜爱周围的大自然.”[13]
(G.14) 李文斯顿的儿女们
8月3日, 李文斯顿与他在校寄宿的三个孩子艾格尼丝(Agnes)、多马(Thomas)、奥斯维尔(Oswell)团聚. 李文斯顿的大儿子罗伯特(另译“罗勃特”, Robert)已经离家出走. 罗伯特自小就不喜欢读书, 喜欢四处闲逛, 连隆敦博士和李文斯顿的老友杨格(Young)也管不住他. 罗伯特中学没念完就辍学, 过后前往非洲库鲁曼, 也当船员进行探险, 后来到美国波士顿(Boston)加入林肯总统的北军. 后来评击李文斯顿的人, 最喜欢以罗伯特的离家参战, 责备李文斯顿只顾海外宣道, 忽视对罗伯特的照顾. 罗伯特也的确是李文斯顿心中的一根刺, 使他长期心中作难.
罗伯特在军中给父亲写信道: “我不再期待你对我有任何的喜爱. 写信给你, 只是告诉你, 我现今的所在 … 我知道曾有许多人照顾我, 我欠他们很多, 所以我偷钱离家出走, 并不是他们的错, 我已经改换了自己的姓, 免得在军中被人认出是你的儿子. 我想我过去恶劣的行为, 不配拥有李文斯顿这个姓氏 … 我已经参加过一场剧烈的战役, 与两场小战役. … 我相信是上帝的眷顾, 使我冷静作战, 我捕捉了几个俘虏. … 下一场战役, 可能会更激烈. 虽然战争并不能满足探险, 但是如果我能再有机会, 我将不再轻易放弃受教育的权利. 我想过去拥有太多祝福而不自知. 我目前正在医院中, 持续发着高烧.” 罗伯特康复后, 再加入战役. 1864年11月, 北军兵败, 罗伯特受伤被俘, 12月5日死于俘虏营中. 李文斯顿听到消息后非常伤心, 他写道: “我现在如果还年轻, 也会加入林肯的北军, 为解放黑奴而战.”
李文斯顿的第二个儿子多马, 从小就有肾脏病, 健康状况不好. 但是也喜欢旅行探险, 后来在26岁时, 病逝于埃及. 三儿子奥斯维尔, 过后成为杰出的科学家, 并担任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主任秘书. 大女儿艾格尼丝(Agnes)后来嫁给布鲁斯(Alexander L. Bruce), 继续父亲李文斯顿拯救与扶持非洲土著的工作. 最小女儿安娜后来嫁给威尔逊(Frank Wilson), 成立“深海渔民协会”(Deep Sea Fisherman Society), 专向渔民传福音, 夫妇俩也成为海外宣道士(宣教士), 到非洲狮子山共和国(Republic of Sierra Leone)宣传福音.[14]
(G.15) 研究人却不关怀人
李文斯顿返国后, 才发现“伦敦宣道会”已濒于解体危机中, 不仅是支持海外宣道的奉献经费锐减, 并且海外宣道也受到诸多责难. 李文斯顿挺身而出, 与责难者辩论, 例如当时的人类学家科伦索博士(Dr. Colenso)提出: “传福音给非洲土著是破坏他们的传统文化.” 李文斯顿即刻答道: “你的论点仿佛尊重土著的传统文化, 其实是不爱现今活在非洲大地上受苦土著的生命.” 张文亮博士评述道: “这是人类学家和考古学家很容易堕入的陷阱, 将土著的现今生活与过去文化剥离, 甚至用学术之名, 以古文物的学术研究, 期待僵化现今的土著生活, 去满足他们的研究环境, 而从来不去爱护与关怀现今土著的生活.”
法国文学在当时非常流行, 有个前卫的法国诗人在演讲中就提到: “海外宣道是一种荒谬的谎言, 以西方先进去欺骗愚昧的土著.” 李文斯顿的答辩非常精彩, 他答道: “海外布道是帮助土著的心灵, 除非你不相信土著有心灵的存在, 不然你必须肯定福音对土著心灵的帮助. 而且你论点的前提是认为土著比较愚昧, 我认为你这是侮辱土著的尊严. 自认站在文明高阶的人, 应该走下你的台阶, 与土著站在相同水平的台阶上, 看着他们是如何地被西方的经济扭曲.”
也有人声称: “海外布道不过是满足英雄式的个人崇拜.” 李文斯顿立刻提出: “当海外宣教士在大沙漠中濒临渴死, 或迷失在森林中濒临饿死, 即将渴死或饿死之人有什么英雄形象? 那种惨状有什么值得崇拜? 那是信心的极限, 不断仰望上帝‘将今日的饮食赐给我们’.” 当时更有神学家提出: “根本不用去海外传福音, 只要经历长久的时间, 福音自然就会逐渐传出去.” 李文斯顿却指出: “收庄稼是收割者的责任, 传福音是基督徒的责任, 不是‘时间’与‘自然’的责任.” 濒临解体的“伦敦宣道会”已经无法支持李文斯顿再进入非洲, 英国政府想资助他. 可是, 由于上一次的经验, 李文斯顿拒绝英国政府的经费支持.[15]
(G.16) 探测尼罗河集水区
1865年1月5日, 李文斯顿收到“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会长莫金森爵士(Sir Roderich Murchison)的来信, 请求他探测尼罗河(Nile River)的集水区, 并答应支付探险费用2千英镑, 与他孩子的生活和教育费用. 尼罗河是世界上最长的河流之一, 全长6,650公里, 河流发源自非洲内陆. 尼罗河的流量非常大, 而且终年不枯竭, 开始在埃及(Egypt)和苏丹(Sudan)境内, 年降雨量仅有25公厘, 假如没有尼罗河的给水灌溉, 几乎是沙漠一片. 那么, 尼罗河的水量从哪里来呢? 水是经营整个北非、东非与中非的命脉, 了解尼罗河集水区将是维持非洲人用水的关键. 这个集水区应该就在非洲的内陆, 而最了解这个两地区的人, 就是李文斯顿.
1865年1月7日, 李文斯顿回信道: “我继续往前, 是为了到未知之地布道, 而不是为了地理科学的探知.” 他拒绝皇家地理学会的捐助, 可是却肯进入该地. 他在日记中写道: “布道是我的责任, 探险是为了接触更多的土著, 地理侦测只是传福音的切入点.” 基于上次赞比西河探险的经验, 李文斯顿要求独立作业, 不受皇家地理学会的支配. 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与世界各地的探险队员皆知, 此乃极其危险的任务, 未知的土著、残暴的原始种族、冷血的奴隶贩子、致命的瘟疫、泛滥的河水、野生动物的攻击. 一进入那地方, 即与外界文明世界完全隔离, 普世除了这位海外宣道士之外, 任何人进入该地事实上是项“自杀任务”.
李文斯顿期望植物学家柯克(John Kirk)与他同去, 可是柯克才刚结婚, 无法同行. 李文斯顿决定独自率领非洲土著进入. 上帝透过李文斯顿的老友杨格在苏格兰登高一呼, 募集了3千英镑, 成立“李文斯顿布道基金”, 支助他到未知之地设立布道所的费用.[16]
(G.17) 非洲之旅撒种之旅
同年4月15日, 李文斯顿出版他的第二本书《赞比西河与其支流》(The Zambezi and its Tributaries). 著名的生物解剖学教授欧文(Owen)看了这本书后评述道: “李文斯顿的旅行记录, 将成为自然科学史上不朽的著作. 这本书不同于一般的旅行记录, 他将旅行当作撒种之旅, 努力且持续地将生命的种子, 撒在非洲土著的心田里. 也许在他有生之年看不到撒种的果效, 不过这显示在他非洲之旅的背后, 对上帝有一颗独特的信心. 他书中描述非洲的见闻, 自然科学的研究, 周遭环境的观察, 像是给读者一篇又一篇单纯、细腻的讲道. 他的文字表达充满着行动, 在每一个仇恨之处, 看到了赦免; 在人与人的猜忌之处, 看到了信任; 在虚谎的陷阱中, 看到了承诺; 在行为败坏之处, 看到了高贵. 没有一本旅行记录, 记录了这么多旅行者与当地人在真理与爱里的互动. 所有把人生当成一场探险之旅的人, 应该看看李文斯顿所做、所说、所写的, 像是一个指南针, 准确指出正确的方向. 读这本书, 是一场丰收.”
这本书在出版一周之内, 就卖出了5千本. 李文斯顿将售书所得, 在银行里设立一个教育孩子的专户基金. 李文斯顿在此书中, 也提及在非洲成立一所“音乐学校”的理想, 让土著以自己的乐器与风格, 去表达非洲的音乐. 李文斯顿过后在印度将“玛罗勃特”(Ma-Robert)号汽艇售得的2千3百英镑, 与在印度的基督徒所捐的3千7百英镑, 一同存在银行里, 准备成立这所非洲音乐学校, 怎么也没料到后来这间银行因经营不善而倒闭. 在银行业者的眼中, 李文斯顿不过损失6千英镑, 但是设立非洲音乐学校的美好理想, 以及培育非洲音乐人才的机会却以此葬送了.[17] 无论如何, 上帝允许这事发生必有美意, 或许上帝不要李文斯顿为音乐学校而分散精神、时间和体力, 因为上帝给李文斯顿的呼召是传扬福音; 专注在拯救灵魂的事业, 才有永恒的价值.
(G.18) 成为周围人的祝福
李文斯顿除了写书与出书之外, 把所有时间花在与家人团聚. 他带孩子们去爬山钓鱼, 参观动物园, 逛博物馆, 听音乐会. 他的女儿艾格尼丝(Agnes)过后回忆道: “父亲经常带我去钓鱼, 我常想如果他没有去当海外宣教士, 他将会是英国最会钓鱼的人.” 小女儿安娜也回忆说: “父亲给我最珍贵的礼物, 是一个黑色的洋娃娃. 当我抱着洋娃娃到学校时, 同学们都笑我的洋娃娃不是白色的. 我在成长时期中常想, 为何父亲送我这么特别的洋娃娃? 我想我后来明白了.” 原来李文斯顿的心意是要女儿安娜自小便对黑人(特别是非洲的土著)产生好感, 以便长大后能跳出种族藩篱, 以宽广的心去接纳和帮助他们, 这为她日后与丈夫同到非洲传福音奠下稳固的基础.
6月19日, 李文斯顿的母亲病逝. 8月19日, 李文斯顿离开英国, 前往非洲寻找尼罗河的集水区. 离家前, 李文斯顿为孩子们祷告: “无论你们一生遭遇任何事, 愿上帝的大能保守你们, 使你们成为周围人的祝福. 愿上帝使你们恨恶一切的无聊与虚伪, 并成为优秀的人, 以助人为乐. 当你们为此祈求时, 愿上帝将更多的丰富赐与你们, 愿主祝福你们.”[18]
(文接下期)
[1] 张文亮著, 《深入非洲三万里 — 李文斯顿传》(台北: 校园书房出版社, 2003年), 第229-230页.
[2] 同上引, 第230-232页.
[3] 同上引, 第232-233页.
[4] 同上引, 第233-234页.
[5] 同上引, 第237-240页.
[6] 同上引, 第242-243页.
[7] 同上引, 第244-246页.
[8] 同上引, 第246-247页.
[9] 同上引, 第248-254页.
[10] 同上引, 第254-256页.
[11] 同上引, 第257-259页.
[12] 同上引, 第260-265页.
[13] 同上引, 第266-267页.
[14] 同上引, 第267-270页.
[15] 同上引, 第270-271页.
[16] 同上引, 第272-275页.
[17] 同上引, 第275-276页.
[18] 同上引, 第276页. 上文主要参考/改编自 张文亮著, 《深入非洲三万里 — 李文斯顿传》(台北: 校园书房出版社, 2003年), 第229-276页; 另外有关李文斯顿的资料, 也请参下列网址: http://www.intouch.org/myintouch/mighty/portraits/david_livingstone_213698.html (“A Missionary Heart & Soul”) ; http://www.wholesomewords.org/missions/giants/biolivingstone.htm1 (“Giants of the Missionary Trail”); http://www.believersweb.org/view.cfm?ID=74 (“David Livingstone, 1813-1873, Missionary, Explor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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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云彩
刊登于2005年3&4月份第5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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