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被称为 “弟兄会”的信徒(五)
译者注: 曾听人问: “谁是弟兄会(Who are the Brethren)?”为了回答这问题, 塔福特(Fredk. A. Tatford)在其所编著的10册著作《让世界知道》(That The World May Know)中, 请10位不同弟兄各写一篇有关这问题的文章, 收集在每一册的附录中. 本系列就是编译自这些附录的文章, 让人更清楚知道谁是那被误称为“弟兄会”的基督徒.
(A) 谁是弟兄们?
正如16世纪的宗教改革运动(Reformation), 17世纪的清教徒更新运动(Puritan renewal)和18世纪的循道会主义(Methodism), 19世纪初开始的弟兄运动(brethren movement)极具建设性地反对当代主流教会那只重外表形式, 但却冷漠与不属灵的状况. 弟兄运动的开始有个特征, 就是缺乏系统的记录, 这使到后来的历史学家在编撰他们的历史时倍感困难. 无论如何, 肯定的事实是: 在都柏林(Dublin)、普里茅斯(Plymouth)、布里斯托(Bristol)和较后的伦敦(London)等城市, 各有一群男女信徒几乎同时自发地聚在一起. 他们聚集的目的, 是为要以原始简纯(初期教会)的方式守主的晚餐, 并以研读讲解圣经来彼此鼓励.
既然当时1820年代和1830年代所采用的标准圣经是《英王钦定本》(King James Version), “brother”(弟兄)的复数词“brethren”(弟兄们)在新约中, 特别是使徒行传和新约书信中, 常被用作“信徒”(believers)的同义词, 没有教派色彩, 所以这新的信徒群体喜欢以“弟兄们”(brethren)彼此相称. 不久, 他们就被人称为“brethren”(弟兄们). 虽然“brethren”(弟兄们)一词听来有点特别, 难免让人将它当作“某教派名称”来称呼这些特殊的基督徒群体(即成为中文所谓的“弟兄会”, 译者按), 不过直到如今, 他们都不希望被人当作是个宗派. 此外, 在英文用词方面, 他们普遍上称自己为“assembly”(召会), 因这才是新约的“church”(教会)一字按原文的准确译词(译者注: “church”一字原文指一群被召出来的群众[a called-out company], 故译为“召会”尤为贴切; 可是“church”这字在英文也可指建筑物[building] — 教堂或礼拜堂, 这是违反圣经的教导, 令人混淆以为“church”是指建筑物, 所以这群被称为“弟兄们”的群体比较喜欢采用“assembly”一词).
(B) 他们的特征
这些召会的主要特征是什么? 他们所强调的, 是认罪悔改归向神, 信靠死而复活的救主耶稣基督, 并以此作为加入地方召会的起点; 他们也要求信徒以受浸验证本身的信心. 上文也提到主的晚餐(擘饼聚会)是他们的中心聚会. 在没有牧师或长老主持聚会的情况下, 召会聚集赞美那位为他们舍命的主(弟兄们也写了不少适合供敬拜之用的诗歌), 用即席之言(没事先备好、临时即发的言词)语称颂主耶稣, 以擘饼饮杯来记念和宣扬他的死, 并朗读适合这场合的经文. 有者正确指出, 这每星期的擘饼聚会是弟兄们不变为现代主义者(modernist)、也不参与“自由派运动”(liberal movement)的主要原因. 你不能直称耶稣为永生神的儿子, 除非你接受他是童女所生, 具有无罪的生命, 为赎罪而死, 凯旋地复活, 并随时第二次再临.
虽然弟兄们当中没有被按立的牧师, 但他们中间并非没有领袖. 召会中有复数的长老(即监督)按提前3:1-7被圣灵所立(徒20:28), 负责照养神的群羊(彼前5:2), 并以恩典和真理维持召会的纪律. 那些被公认有教导的属灵恩赐之人, 便在他们自己的地方召会或其他相似的召会中执行教导的职事. 每一个地方召会在经济上自供自足, 在治理上独立自治, 同时又与其他立场相同的召会保持美好的交通(交往). 弟兄们一开始时就在福音事工上有个显著特征, 即在各自地区积极宣传福音, 并努力推动海外宣道. 葛若弗斯(Anthony Norris Groves)[1]的名在这系列的文章中常被提及(他可说是弟兄们当中第一位海外宣道士, 果敢开拓了信心宣道之路, 译者按). 甚至今日, 上百成千的弟兄宣道士遍布全球各大洲. 他们没有固定薪水的保障, 也不受家乡任何组织所支配或控制, 不管在英国、北美或澳洲等都是如此. 但他们欢喜接受来自其他弟兄的劝告和鼓励, 例如接受来自英格兰巴思(Bath, 英格兰西南部城市)的《事奉之回声》(Echoes of Service)的编者们和其他宣道事奉组织(Missionary Service Groups)的弟兄们所提供的意见为参考.
(C) 他们的分歧
普遍上, 以上提及的召会做法得到所有信徒的赞同. 不过, 我们必须坦白承认, 弟兄运动自早期就出现两种不同倾向, 导致这运动具有伸缩性和出现分歧的情况. 两处旧约经文或许能帮助解明这两种不同倾向. 在王下7:3-11, 有一群以色列的麻风病人得到极多的财富, 就是亚兰军队逃走时所留下的财物, 这四个长大麻风的人彼此说: “今日是有好信息的日子”(王下7:9). 他们决定广泛地与他们的希伯来同胞们分享新找到的财富. 这是第一种倾向. 与此事相对的, 是摩西五经所常强调、也是旷野会幕所象征的真理: 神的圣名和事奉必须在每一时刻保持绝对的纯净和圣洁. 这是第二种倾向. 早期的弟兄们如葛若弗斯(A. N. Groves)[2]、克雷克(Henry Craik)[3]和慕勒(George Muller)[4]等人采纳第一种态度(倾向), 而达秘(J. N. Darby)[5]和他的同伴们[6]则采纳后者.[7]
导致他们两派分歧的关键问题是: 弟兄们所重新发现的宝贵真理是珍贵到不可私自贮藏(hoard; 译者注: 这是前者的立场)? 还是珍贵到不可随意四散(squander, 译者注: 这是后者的立场)? 一些弟兄们和一些召会认为可以与其他福音派组织分享他们领受的属灵恩赐和真理亮光, 帮助传播福音和建立神的子民. 其他弟兄们则认为此举将削弱弟兄们所继承的特殊真理立场, 鼓励青年信徒也如此行, 因而破坏了他们本该巩固的事. 再者, 对于地方召会生活的某些方面是否需要更改, 众召会持有不同的态度和程度. 弟兄们当中有很多诚实正直的人, 同有圣灵的内住, 同样因坚守圣经真道而受人敬重, 但他们对圣经原则的应用方面看法不一; 若问他们: “在1980年代是否还要用1830年代的方法?” 他们对此问题的见解就有所不同了.
有者辩论说弟兄们若在这些问题上具有统一的看法, 而非不同的态度和做法, 那么他们将会更加壮大, 影响更加深远有效. 然而, 因着没有中央团体管制所有地方召会, 我们看到一项事实: 他们当中充满着不同看法的敬虔男女信徒, 足证神宽广的心可容纳弟兄运动中的多样化. 与此同时, 他们需要宽容与尊重, 这是他们所当采纳的态度.
(D) 他们的前景
他们的前途如何? 弟兄们的召会在本质上要求她所有的肢体信徒高度的奉献和委身. 一个自治的地方召会若要兴旺, 他们必须为主牺牲, 付出更多的时间、金钱和爱心. 可是今日, 由于物质主义狡猾阴险地渗入人心, 个人的委身信念逐渐减退, 这一切都对弟兄运动构成极大的威胁. 此运动经过了超过150年的时间, 可能倾向于从非拉铁非的热心虔诚转落到老底嘉的不冷不热. 如果基督不快再来, 弟兄们的召会和影响可能日愈减退. 然而, 弟兄们的影响消失后, 神的工作仍可成就, 像在他们之前的18个世纪一般, 但如果他们消失了, 他们对整体召会的卓越贡献也将消失.
无论如何, 我们有理由去关注此事, 也有理由去盼望神的保守. 理由是因为弟兄们的召会所强调的简纯性这一特色, 非常适合全球各地的宣道情况. 其次, 他们坚信圣经的权威, 这点提供了一座防御堡垒, 抵抗自由神学的破坏力. 简之, 对失丧灵魂的热爱是激发传扬福音的正确情怀, 激励信徒去关心明日世界的穷人、长久失业者、受尽欺压和理想破灭的人.[8]
***************************************
附录: 谁是“弟兄会”?
卡森(T. Carson)适切写道: “谁是弟兄们(the brethren)? 答案是: 所有基督徒都是弟兄们. 但谁是弟兄会(the Brethren)? 这就比较难回答了. 有者甚至否认有这些人的存在. 他们解释说在上个世纪(19世纪)初期, 神的灵在某些地方如都柏林(Dublin)、纽约(New York)和南美洲等大大动工, 带领了许多基督徒离开教会组织的传统(ecclesiastical traditions), 归回新约圣经的教导, 实践他们在其中所学习到的. 如果别人要称他们为‘弟兄会’(the Brethren)或‘普里茅斯弟兄会’(Plymouth Brethren), 这是别人的事. 至于他们, 他们本身从未想过组织一个教派或宗派. 他们赞同范氏(W. E. Vine)所言, ‘弟兄会’这一称号是‘彻底的用词不当’(utter misnomer), 所以他们全心拒绝接受这一名称.”[9]
哈罗德·麦凯(或译”麦克义”, Harold Mackay)则写道: “‘弟兄会’(The brethren)这个称呼普遍上是指一群弃绝所有教派名称的基督徒. 他们单单奉主耶稣基督的名聚会, 公开表示他们聚集的目的, 就是在召会的原则与实践上, 完全归回合乎圣经的简纯性(指简易与单纯的特质, simplicity). 那些被称为‘弟兄会’的信徒对‘弟兄会’这一称号持有不同态度. 有者全面弃绝, 有者勉强接受. 他们大部分的人都反对将‘brethren’(弟兄们)变成“Brethren(弟兄会)(译者注: 在英文中, 小写的“brethren”指所有或任何基督徒, 但大写的专有名词‘Brethren’特指‘弟兄会’, 暗示它是基督教的某个教派, 含有教派主义的色彩). 这些反对者宁愿被简单地称为基督徒、信徒、弟兄们、基督身体上的肢体, 或任何其他在新约圣经中指所有神的子民的称号, 没有分门别类的性质. 他们选择这样的立场, 因在他们的信仰中, 其中一个主要宗旨是所有现今召会时代的属神子民, 都是基督身体上的肢体, 所以是合一的, 不该被分割成不同派别, 各以不同教派名称来区别分类. 这些反对者更反对的是‘普里茅斯弟兄会’(Plymouth Brethren)这彻底不当的用词, 因它源自一个错误观念, 即英格兰的普里茅斯是弟兄运动的发源地.”[10]
哈洛(R. E. Harlow)指出, 所谓的弟兄运动“在160年前左右开始(即1820年代).[11] 一些基督徒发觉和看清周围主流宗派的错谬和不合圣经的做法, 所以便开始聚在一起祷告、敬拜, 并以圣经彼此造就. 他们从新约圣经学习到所有信徒都是基督徒和弟兄们, 所以他们尝试打开沟通的管道, 与所有其他真基督徒交往. 很多人参与他们, 这引起邻舍和人民的注意, 令人想要知道他们是谁. 友善的外人满足于称呼他们为“弟兄们”(brethren), 这称号被部分地接受, 因它在圣经中被用来指所有信徒. 这一小群的信徒不愿用英文的“church”(教会)一词来称呼本身的聚会, 因这词已有三个不同意思(译者注: 除了召会[教会], 它也指“教堂”或“作礼拜”, 译者按). 他们当中一些人认为英文的“assemblies”(召会)更贴切地表达这字的原文字义, 而英文的“assemblies of Brethren”(弟兄们的召会)能让那些使用这名称的人正确地明白其意义. 今日, 全世界有上千个这种召会. 她们没有正式的名称, 所以不需要一个权威性组织来管理. 虽然决心保留本身的独立自治性, 这些基督徒群体仍然具有共同的特征: (1)没有全职牧师或神职人员(full-time pastor or minister); (2)每个主日举行擘饼聚会; (3)欢迎所有真信徒参与交通, 只要他们品行和教义纯正.[12]
“谁是弟兄们(brethren)?” 英格兰的约翰·赫丁(John Heading)认为这问题的答案可分成许多部分: (1)在新约中, 使徒保罗和其他使徒采用英文译本《钦定本》(Authorized Version, 简称“AV”或“KJV”)所翻译的“brethren”(弟兄们)一词来指神家中的一员, 即以神为父的基督徒家庭之成员. 此用法多达80次左右. (2)在整个教会历史上, 有不少以特别方式对主和他的道表忠诚的信徒群体, 他们不屈服于更大的教会团体之逼迫, 也不为这些团体所吸引. 这群信徒亦被称为“弟兄们”(或“弟兄会”). (3)在上一个世纪, 1825年之后, 一群忠心的信徒深感神的带领, 离开了他们先前参加的教会, 只奉主名来聚会, 为要寻求合乎圣经的简纯性(simplicity). 他们以阅读和查考新约圣经为他们事奉和交通的基础, 而不以上一代所流传下来的传统为依据. 这群信徒也被称为“弟兄们”(或“弟兄会”). (4)许多被称为“某某福音堂”(gospel halls)、“某某堂”(halls)、“某某教堂”(chapels)、“某某室”(rooms)、“某某福音派教会”(evangelical churches) — 还有各种各样的名称[13] — 可在全世界各地找到. 这些聚会的信徒也被称为“弟兄们”(也常被误称为“弟兄会”). 他们的聚会地方之设计也许古老或现代, 处于大都市或小乡村, 位于人多的工商业和教育地区或人少的丛林和沙漠地带, 聚会人数众多或稀少, 但都彼此独立自治, 倚靠圣灵的带领, 并因为拥有共同的目标、志愿、兴趣、动力和愿意事奉主、守着圣经真道而彼此交通来往.[14]
[1] 有关葛若弗斯(Anthony Norris Groves, 1795-1853)的身平与宣道事迹, 请参 2000年10月份, 第11期《家信》的“属灵伟人: 安东尼·葛若弗斯”.
[2] 有关葛若弗斯(Anthony Norris Groves), 请参 2000年10月份, 第11期《家信》的“属灵伟人: 安东尼·葛若弗斯”.
[3] 有关克雷克(Henry Craik), 请参 2001年11月份《家信》的“属灵伟人: 亨利·克雷克(Henry Craik)”.
[4] 有关慕勒(George Muller), 请参 2000年9月份《家信》的“属灵伟人: 乔治·慕勒(George Muller)”.
[5] 有关达秘(John Nelson Darby), 请参 2000年11月份, 第12期《家信》的“属灵伟人: 约翰·达秘(John Nelson Darby)”.
[6] 其中一位与达秘持相同立场的同伴, 是著名的凯利(William Kelly, 1820-1906). 有关他的生平事迹, 请参 2001年3月份, 第16期《家信》的“属灵伟人: 威廉·凯利(William Kelly)”.
[7] 有早期弟兄民分裂两派一事, 请参2001年12月份, 第25期《家信》的“真理战场: 教派主义的罪恶 — 交通的圈子”. 自1848年的分裂后, 支持达密(John Darby)的一方被称为“闭关弟兄会”(Exclusive Brethren); 而支持慕勒(George Muller)的另一方则被称为“开放弟兄会”(Open Brethren). 值得注意的是, 这两个名称是外人或小部分有宗派思想的信徒所取的, 含有教派主义的色彩, 故不被当时许多属灵的弟兄们所接受.
[8] Fredk. A. Tatford, That The World May Know (vol. 7): Asian Giants Awake (Bath: Echoes of Service, 1985), 第484-487页.
[9] Fredk. A. Tatford, That The World May Know (vol.5): The Mysterious Far East (Bath: Echoes of Service, 1984), 第380页.
[10] Fredk. A. Tatford, That The World May Know (vol.4): The Muslim World (Bath: Echoes of Service, 1983), 第296页.
[11] 以下简述所谓的“弟兄运动”之历史. 它是发生在英国爱尔兰的都柏林(Dublin). 根据一些记载, 1925年, 克伦宁(Edward Cronin)在都柏林因反对宗派所实行的两种做法 — “会员资格”(membership)和“一人职事”(one-man ministry)而决心离开所属的宗派, 并在主日与威尔逊(Edward Wilson)在家中按着圣经教导, 开始擘饼记念主, 过后别的信徒也加入他们当中. 1827年, 赫契生(Francis Hutchinson)发现了这个聚会, 也因合一的真理而加入他们. 在同一年,贝勒特(John G. Bellett)和达秘(J.N. Darby)俩人也先后参与这个聚会. 大约在同一个时期, 影响贝勒特的葛若弗斯(A.N. Groves)也加入他们中间. 在1929年, 聚会的人数日增, 结果他们便迁到赫契生(Francis Hutchinson)所借出的房子内聚会. 地点是在9号, 菲茨威廉街区, 都柏林(No.9 Fitzwilliam Square, Dublin). 另一方面, 都柏林又有另一个类似的聚会被圣灵兴起来, 就是刚克利顿爵士(Lord Congleton)那里的聚会. 不久, 这两个聚会就合并起来. 人数的增加使他们迁到都柏林安及亚街(Aungier Street, Dublin)的一座拍卖场所内聚会. 与此同时, 在英国岛屿和其他地方, 也有各别的聚会归回新约召会的样式. 这些个别的聚会, 往往互不相识, 有许多是直接被圣灵引导而看到这方面的亮光, 离开宗派的制度, 并奉主名来聚集擘饼.
[12] Fredk. A. Tatford, That The World May Know (vol.9): Red Glow over Eastern Europe (Bath: Echoes of Service, 1986), 第267-268页.
[13] 例如在马来西亚还有称为“某某福音中心”(gospel centres)、“某某生命堂”(life chapels)等的聚会也是属于奉主名聚集的地方召会.
[14] Fredk. A. Tatford, That The World May Know (vol.2): Dawn Over Latin America (Bath: Echoes of Service, 1983), 第421-422页.
Related
作者: 莫里森(W. Morrison)
刊登于2006年7&8月份第65期
Leave a Re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