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45: 彼前3:19-20是否教导说人死后还有机会信主得救? 彼前4:6也岂不是明说“就是死人也曾有福音传给他们”吗?

解答: 彼前3:19-20说: “他借这灵曾去传道给那些在监狱里的灵听, 就是那从前在挪亚预备方舟, 神容忍等待的时候, 不信从的人. 当时进入方舟, 借着水得救的不多, 只有八个人.” 有者认为, 彼得表示主耶稣在死后、复活前曾去阴间传道 — 传福音 — 给死去的灵魂听, 给死人机会悔改信主. 这错误的解法引致谬论如“普世得救论”(universalism, 即所有人至终都必得救上天堂)、天主教所谓的“炼狱论”(purgatory, 即人死后可在一个称为“炼狱”之处受苦赎罪, 再上天堂)等等. 人死后还有机会得救吗? 圣经明确教导: “按着定命, 人人都有一死, 死後且有审判”(来9:27). “死後且有审判”! 这审判就是“信他的人, 不被定罪; 不信的人, 罪已经定了”(约3:18); 因为“信子的人有永生, 不信子的人得不着永生”(约3:36), 不信的人要等候白色大宝座的审判, 然后被丢在火湖里永远受苦(参启20:11-15).

可是为何彼前3:19说基督曾去“传道”给那些在监狱里的灵听呢? 在福音派基督徒当中, 有两个被普遍接受的解法. 阿切尔(Gleason L. Archer)在其著作《圣经难题百科全书》(Encyclopedic of Bible Difficulties)中指出, “传道”一词在希腊原文不是专指传福音(基督拯救罪人的福音)或传好消息的 euaggelizô {G:2097},[1] 而是 kêrussô {G:2784}, 意即“宣告君王或有权势之人的信息”(proclaim a message, from a king or potentate).[2] 马有藻也表明“传道”一词原意是“宣告”(希腊文: kêrussô ), 所以主耶稣死后曾下阴间, [3]只是宣告他的救赎大工已经完成, 一切有关救赎的预告(预言)及应许到此全告应验.[4] 所以主耶稣去阴间传道, 并非给阴间的灵有机会信主, 他只是去宣告救赎工作已经完成.

关于主耶稣宣告的对象, 使徒彼得说是给挪亚洪水时代死去的人. 为什么主耶稣向挪亚时代的灵宣告救恩已完成? 马有藻继续指出, 原来关键在于彼前3:20的“就是”二字. “就是”是个补字,每原文没有, 但因句子语气不详, 不够完整, 便加补字进去. 我们可以把“就是”改为“就如”, 是打一个比方(一些旧英文译本补上“as”字, 意即“就如”), 全句的意思是说“主耶稣死后曾去阴间, 向死去的灵宣告救恩完成, 譬如是在挪亚的洪水时代, 除了挪亚一家八口以外之全世界给洪水灭亡的人(即是那些不信从的人).”. 可见那次是有史以来最大批一齐被灭亡的人, 也是有史以来最大批拒绝神之救赎的人.”[5]

另有一个解法是, 彼得描述在挪亚时代发生的事. 在洪水灭世以前, 基督的灵透过挪亚的口,[6] 向那不信的世代传道. 在那个时候, 他们是活生生的男人和女人, 还不是离开身体死后的灵(disembodied spirits). 他们拒绝挪亚的警告, 结果被洪水所灭, 所以当彼得写信论及此事时, 他们已是“在监狱里的灵”了.[7] 支持这解法的有马唐纳(或译“麦克唐纳”, William MacDonald)[8]和阿切尔(Gleason L. Archer).[9] 无论我们采纳上述哪一个解法, 彼前3:19肯定不是教导说人死后还有第二次机会听信福音而得救.

也有人引证彼前4:6来支持“人死后仍有机会听信福音而得救”的看法. 彼前4:6说: “为此, 就是死人也曾有福音传给他们, 要叫他们的肉体按着人受审判, 他们的灵性却靠神活着.” 无可否认, 此节的“死人”是听过福音的人, 但他们是谁? 学者意见主要有三:

(1) 他们是历世历代的信徒, 虽然他们死了, 但是他们的灵总是得救的. 至于这些人如何听了福音, 支持此看法的学者们(如 E. G. Selwyn、J. C. Laney等)没有说明.

(2) 他们是彼前3:19“监狱里的灵”, 曾蒙主耶稣基督死后向他们传道, 使他们的灵魂可以靠神得救. 支持此看法的学者有 F. W. Beare、W. Barclay等. 此看法认为人死后仍有福音可听信的理论, 这是毫无圣经根据的, 也与其他经文明确教导有所冲突.

(3) 他们是彼得时代的信徒, 尤其是为主受苦而殉道的基督徒, 这些人在肉体上受了“人的审判”(指受逼迫苦刑), 舍去生命, 但是灵魂方面(《和合本》译作“灵性”)是得救的(“靠神活着”). (如陈终道、K. S. Wuest等).

上述三个看法中, 最妥善的是第三个解法, 因它与使徒彼得写信(彼得前书)劝慰受苦信徒的宗旨吻合, 使那些对信徒为主受苦受害而死(殉道)感到惊恐疑惑的人得着安慰.[10] 尼科尔森(J. Boyd Nicholson)在《圣经教导什么?》(What the Bible Teaches?)系列中的“彼得前书注释”里, 也赞同第三个解法, 他解释彼前4:6时写道: “彼得以这肯定的事实安慰那些分散寄居的基督徒, 以及所有因信基督而受苦的基督徒. … 他们遭受不敬虔之人的诽谤和迫害. 他们遭受人不义的审判. 不过人的审判将会过去, 将被藐视和遗忘. 但他们(为主受苦者)可以喜乐, 因他们永远靠神活着, 按神看来, 他们是在灵(灵性)里活着(纵然身体死了), 追随神圣洁的旨意.”[11]

[1] 在新约中, euaggelizô 一般用来指传“基督拯救罪人”的福音, 如路2:10; 徒8:4,12,25,35; 13:32; 罗1:15; 10:15; 来4:2等, 但也有一些例外如路1:19; 帖前3:6.

[2] Gleason L. Archer, Encyclopedic of Bible Difficulties (Grand Rapids: Zondervan Publishing House, 1982), 第423页.

[3] 认为基督曾下到阴间的学者常引述两处经文: (1)徒2:31: 基督的灵魂“不撇在阴间”(注: “不撇在阴间”意味着基督必须先到阴间[却因复活而不被拘留在阴间], 因为你不能说“不撇下某人在某地”, 除非那人已在那里); (2)弗4:9: 基督升天前“先降在地下”(注: 有学者认为“地下”指的即是阴间).

[4] 马有藻著, 《分解真理的道 — 新约困语诠释》(台北: 天恩出版社, 2002年), 第355页.

[5] 同上引, 第355-356页.

[6] 彼后2:5称挪亚为“传义道的”(AV: preacher of righteousness), 原文直译为“义的传道者”. “传道者”在希腊原文是 kêrux {G:2783}(意即“报信者/宣告者”, herald); 这名词与动词 kêrussô {G:2784}是同源词, 属同一字根. 换言之, 基督的灵透过挪亚这位“传道者/报信者/宣告者”( kêrux )的口, 去宣告( kêrussô )审判给那世代的人听, 为要叫他们悔改得救.

[7] William MacDonald, Believer’s Bible Commentary: New Testament (rev. ed.) (Nashville: Thomas Nelson Publishers, 1990), 第1088页.

[8] 马唐纳(William MacDonald)表示, 使徒彼得提及洪水世代的不信者, 为要强调一个信息: 作对选择去信从真理的人是少的! — “得救的不多, 只有八个人”(彼前3:20). 这解答了彼得前书的读者心中的疑惑. 他们正面临普遍大众对基督徒的逼害(参彼前1:6; 4:12-14), 他们在受苦时可能面对一个信心问题: “如果我们是对的, 为什么我们人数这么少?” 彼得借着洪水事迹给予答案: “曾有一个时候, 世上只有8个人是对的, 其余都是错的!” 以此巩固受苦信徒的信心. 同上引, 1089页.

[9] 阿切尔(Gleason L. Archer)指出“传道”一词在原文不是一般用来指传福音的词字, 而他总结彼前3:19的讨论时, 清楚表示他支持上述第二个解法.

[10] 马有藻著, 《分解真理的道 — 新约困语诠释》, 第358页.

[11] 参 Tom Wilson & Keith Stapley (gen. eds.), What the Bible Teaches (vol. 5) (Kilmarnock: John Ritchie Ltd., 1987), 第10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