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约所预示的基督: 伯特利和毗努伊勒 (创世记 28和32章)

(A) 序言

创世记28章和32章记载了雅各三次见到天使的奇妙经历, 他每一次都为遇到天使的地方取个名字. 第一次, 他把那地取名为“伯特利”(创28:19), 其次是“玛哈念”(创32:2), 第三则是“毗努伊勒”(创32:30).[1] 富格盛(J. W. Ferguson)指出, 在伯特利, 雅各因着神的权能和同在深感惊讶恐惧. 在玛哈念, 雅各获得保证, 知道他一小群的家人有天使军团的大能护卫. 在毗努伊勒, 雅各领悟到自己见到神的面后, 生命仍得保全, 所以他可放胆去见以扫的面.[2] 诚然, “伯特利”和“毗努伊勒”可让我们学到许多有关神的宝贵功课, 特别是在预表方面,[3] 我们更可从中看见主耶稣基督的完美位格, 以及祂在新约所将成就的伟大工作. 现在就让我们细心思考这两个地方所彰显的基督.

(B) 在伯特利的基督(创28:10-22)

(B.1) 雅各来到神的家

jacob 逃命的雅各“到了一个地方, 因为太阳落了, 就在那里住宿.” 当他拾起那里的一块石头枕在头下, 准备睡觉时, 他还不知道那里将成为独特之地. 那地方名叫路斯(Luz), 意即“离别”(departure), 很快就要成为伯特利(Bethel), 意思是“神的家”(the house of God). 在我们的生命中, 离别之处有时让我们经历主特别的眷顾. 我们要立起“柱子”提醒自己有关它的重要性, 像雅各立柱为念一样.

多年以后, 雅各回到这个改变生命之处. 他在那里除去偶像, 建立祭坛, 并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 最终他的神被称为“伯特利之神”(God of Bethel) (创35:1-7) [注: “他在那里筑了一座坛, 就给那地方起名叫伊勒伯特利 (就是“伯特利之神”的意思); 因为他逃避他哥哥的时候, 神在那里向他显现” ]

(B.2) 雅各梦见神的梯

为什么伯特利对他特别重要? 因为此地是第一个重要场合, 提供那解开他生命的钥匙. 就在那里, 雅各领受令人惊讶的启示, 关乎神在他生命中的旨意. 这旨意凌驾于所有困境之上. 他“梦见一个梯子(ladder一字在KJV的旁注是 way cast up, “上升之路”)[4]立在地上, 梯子的头顶着天”(创28:12). 天使在梯子上“上去下来”, 而耶和华站在梯子以上(创28:13).

ladder 我们在此看见沟通(communication)、行政(administration)和启示(revelation)齐齐出现在同一个荣耀时刻. 我们不晓得那深印在雅各心坎的, 到底是神应许和鼓励之言, 还是当时情景的灿烂光辉, 但这一切肯定驱使雅各的属灵生命采取积极行动. 他深感惧怕、虔诚敬拜, 并向神起誓! 他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他已从主那里领受改变生命的异象![5]

新约的拿但业也有同感. 当他回应腓力的“你来看”时(约1:46), 他很快就承认主耶稣为“神的儿子… 以色列的王”(约1:49). 主耶稣直接引述雅各在创世记28章的经验, 向拿但业阐明祂就是雅各所看到的同一个“上升之路”(梯子);[6] “你们将要看见天开了, 神的使者(angel, 天使)上去下来在人子身上”(约1:51). 在接下来的三年, 拿但业跟随主, 并见证天开了, 有声音从荣耀里发出, 神向人沟通, 宣告有关祂的儿子. 对基督的一瞥便足以完全改变人的生命! 愿我们今日在灵里也看见祂.

(C) 在毗努伊勒的基督(创32:1-2, 24-32)

(C.1) 雅各看见神的天军

雅各没有好的理由在毗努伊勒进行肉搏摔跤. 他岂不是从耶和华那里领受特别指示, 要他回到他祖和父之地吗? (创31:3) 神的众使者(众天使)岂不是在路上遇见他? (创32:1-2) 他岂不是给那地方取名为玛哈念(Mahanaim)? 这意味着他承认神的天军在他上面保护他, 他自己的家人也在他四周围绕他, 无人可以胜过他. 这一切肯定给他足够证据, 叫他晓得那位属天的使者来到他面前别无他意, 除了要赐福与安慰他, 帮助他预备好去迎见以扫.

但很可惜, 经文更多显露的是一个诡计多端、弯曲不正、规避躲闪和只靠自己的雅各. 他没成功谨记主为这次与他相逢而预备的一切经历. 我们有否忽略祂在我们生命中的温柔干预? 我们可以肯定祂走在我们前方, 但我们有否注意到祂在沙滩上的足迹呢?

(C.2) 雅各遇见属天访客

那夜晚终于来到! 那时雅各独自一人. 他已使出相当多的计谋来取悦以扫, 一切在暗地里都已就绪. 不过他还是焦虑紧张的人. 他没有祷告, 没有在伯特利之神面前跪下祈求 — 仅是一个既孤独又恐惧之人. 我们岂不是也常这样? 我们常告诉主我们信靠祂, 需要祂和依赖祂, 但到最后关头却依靠自己那微弱和无用的资源. 当群众需要食物时, 请留意众门徒对这方面的供应显露何等的挂虑! (约6:5-9)

正因此故, 属天访客到达时, 本可安心的雅各却与之摔跤. 在摔跤时, 雅各并没获胜(但他死不认输). 属天访客见自己与死命挣扎的雅各摔跤而没有优势, 为了逼使他屈服, 便摸了他的大腿骨(大腿窝)一下(他的大腿骨就扭伤了). 我们在此学习到, 自满地依靠己力是痛苦途径, 即使再坚持也无结果(罗7:24).[7]

visitor 雅各必须先承认自己是“雅各”(即承认自己是何等软弱, 何等自我; 因雅各一词有“把人排挤掉”[supplant]之意, 编译者按), 过后才会蒙福.[8] 我们若能留意到自己离了主就完全无用无能, 这方面的领悟是好的. 当我们坐下安息, 与主分担我们的重担时, 让我们抛弃一切人为的方法, 只采纳主的方法(出33:14-16). 骄傲自我将拦阻我们得福.[9] 一旦承认自己的软弱, 骄傲自我的“雅各”就可以成为“以色列”, 像王子般的尊荣! (以色列这一名字有“神的王子”之意, 编译者按).[10] 他能打开脚步, 迈向新的一天, 成为一个依靠神的人. 他已经看见神, 不再需要别的了![11]

(D) 结语

论到创世记第28章的天梯, 麦敬道(C. H. Mackintosh)评论道: “这实在是恩典和荣耀. 梯子立在地上, 自然令人想到神在祂儿子身上, 以及祂儿子的工作上所彰显的恩典. 在地上, 祂奇妙的作为成就了巩固永存的根基, 坚立神一切关乎以色列人、教会(召会)和全地的旨意. 耶稣在地上生活、劳苦, 并且死了; 借着耶稣的死, 神除去路上的每一个阻碍, 完成神赐福世人的旨意. 而梯子的头顶着天, 成为天、地交通的媒介. ‘有神的使者在梯子上, 上去下来.’ 这幅触目美丽的图画, 表明神深知人的需要; 并且神抬举人, 使人与祂同在, 永享祂的公义权能. 人虽然愚昧犯罪, 但神为完成祂一切计划而预备一切…”

至于创世记32章的毗努伊勒, 麦敬道贴切写道: “雅各能说: ‘你不给我祝福, 我就不容你去.’ 人从心中说出这话, 并活在其能力中; 这就是一切真正力量的秘诀. 雅各在他大腿窝被摸一把时, 才说这句话. 他挣扎许久才降服, 因为他对肉体有坚强的自信. 基督大能的停留处, 与我们认识自己的软弱有关系. 基督不能印证血气的力量、智慧和荣誉. 血气先要消沉, 基督才会升高. 血气永不能成为根基, 来展示基督的恩典和能力.”[12]深愿我们学习放下自我, 单纯地投靠基督, 叫基督的生命在我们身上更显为大 — “祂必兴旺, 我必衰微”(约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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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以色列”这名字的意义

“以色列”这一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杰克逊(J. B. Jackson)在其所著的词典中, 表明这名意思是“他必成为神的王子”(he shall be prince of God),[13] 而琼斯(Alfred Jones)在其经典作品《旧约专有名词词典》中, 把“以色列”解释为“他将成为神的王子/他将与神一同治理”(he will be prince with God, 笔者注: 这里所谓“prince”的英文一词在希伯来原文有“掌权统治”的意思, 请参下文有关“sar”的解释)或作“神的争夺者”(contender of God).[14] 《希区考克圣经名义》(Hitchcock’s Bible Names)则把“以色列”定义为“那说服了神的人” (who prevails with God).[15] 为何此名有这么多不同的意义呢? 主要原因是此名的字根sârâh 一词字义丰富, 不同学者采纳此字涵盖的不同含义, 演变出不同的解释.

莫里斯(Henry M. Morris)指出, 以色列(Israel)这一名字可意谓“与神斗争而得胜的人”(one who fights victoriously with God). 这字(希伯来文: yisrâ’êl {H:3478}, 即yisrâ + ’êl )主要由两字组成, 即字根sârâh {H:8280}和’êl {H:410} (神, God).[16] 希伯来字sârâh一词有“斗争或统治, 获胜或说服”的意思(to fight or rule, to prevail, as a prince). 英文圣经《钦定本》(KJV)把这节的sârâh译作 “as a prince hast thou power”, 可直译为“你像王子般地有权能”

务须注意的是, 这里所谓的“prince”(王子)之概念源自希伯来字sar {H:8269}, 其字义主要是“作首领的人”(a head person of any rank or class, 见Strong’s Hebrew Dictionary). 根据王正中的《圣经原文字典》, sar 在旧约圣经出现398次, 中文圣经《和合本》最常将这字译作 “首领”(152次, 撒上29:3-4; 耶1:18), 其次是“长”(130次, 创21:22; 37:36; 40:2),[17] 也译作元帅(20次, 书5:14,15; 撒下24:2)、将军(10次, 士4:2,7)、王子(8次, 诗82:7; 箴19:10)、君(9次, 赛9:6; 但10:20,21)、君王(2次, 箴28:2)、管理(8次, 尼3:9)、掌管…的(2次, 代上27:31)等等.

简而言之, sârâh 一词有“掌权统治、管理、斗争、获胜、说服”之意. 从这字所组成的“以色列”一名就带有这些含义, 不同学者强调此字所涵盖的不同含义, 所以推论出不同的字义解释, 并无那些反对圣经的批评者所谓的矛盾和冲突.

[1] 伯特利意即“神的家”(the house of God), 玛哈念意谓“两营军兵”(two camps or two hosts), 毗努伊勒则是“神的面”(the face of God)的意思.

[2] J. W. Ferguson, “Genesis”, in What the Bible Teaches, edited by W. S. Stevely(Kilmarnock: John Ritchie Ltd., 2000), 第208页.

[3] 预表(types)可指神在旧约的事件、制度、物件, 或人物中, 预先指定要在新约实现的意义. 换言之, 这些旧约时代所记载的预表, 是指向将来在新约的另一项事件、制度、物件, 或人物(我们称之为“本体”, antitypes). “预表”与“本体”的关系也可喻为“影像/影儿”(shadows)与“实体”(fulfillments)之间的关系. 有关圣经的预表, 请参 2004年3/4月份, 第51期《家信》的“预表教具: 圣经预表简介(一)”.

[4] “梯子”一词的希伯来原文是şullâm {H:5551}. 这希伯来字在整本旧约圣经只出现一次(即创28:12). 富格盛(J. W. Ferguson)认为把这“梯子”一词译作“阶梯”(stairway)更为适合. 人曾靠己力要建塔通天, 但失败了. 雅各在此见到的阶梯是神所指定和创作的, 成功连贯天地两处, 参 J. W. Ferguson, “Genesis”, 第178页. 这通天触地的梯子说明“天上关心地上的事”, 因神的众使者(众天使)“在梯子上, 上去下来”(创28:12). 圣经告诉我们众天使是“服役的灵”, 奉差遣为承受救恩的人效力, 服事他们(来1:14). 众天使“上去”为作报告和领受神的吩咐(太18:10), “下去”则是执行神的旨意, 服事或拯救神的子民(王上19:5-7; 比较王下19:35; 诗34:7).

[5] 菲利普斯(John Phillips)指出, 雅各学习到宝贵的真理 — 天堂是真实存在之处(actual place), 更是可以到达之处(accessible place). 多个世纪之后, 主耶稣向拿但业表明祂自己就是雅各所见的天梯. 祂是天与地的联系, 因为身为神和人, 祂成为神与人、天与地之间的桥梁, 把两者之间无法度量的距离连结起来. 唯有靠着祂, 我们才能抵达天堂, 到神面前(约14:6). 那天晚上, 雅各学到有关基督救恩的真理. John Phillips, Exploring Genesis (New Jersey: Loizeaux Brothers, 1992), 第236页.

[6] 约14:6: “耶稣说: 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 若不借着我, 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

[7] 格兰特(F. W. Grant, 1834-1902)贴切指出, 在孤单的黑夜中, 神与雅各相遇. 受到雅各的顽抗, 神就使雅各的髋关节(hip joint)脱节, 废了他的力量. 这样, 他就再也无法顽强地与神摔跤, 只能软弱无助地紧抓着祂, 但他也因此得胜. 雅各虽变成瘸腿的跛子, 但也成为“以色列” — 神的王子(a prince with/of God). F. W. Grant, The Numerical Bible (vol.1) (Neptune, NJ: Loizeaux Brothers, 1890), 第94页. 富格盛也评述道: “以色列(雅各)无法强迫神, 但他从神那里获得福气, 因他向神‘哭泣恳求’(何12:4)… 神把印记(瘸腿)放在他身上, 叫他永远不忘那夜的挣扎.” J. W. Ferguson, “Genesis”, 第208页.

[8] 菲利普斯(John Phillips)解释说: “属天的访客问雅各: ‘你名叫什么?’(创32:27) 神岂不知雅各的名? 祂当然知道. 前一次当被问及这问题时, 雅各答道: ‘我是以扫’(创27:19). … 如今已被破碎的雅各呼喊道: ‘主啊, 祢知道我是谁. 我是雅各, 我是欺诈和说谎的人.’ 这正是神所要的. 祂要雅各在祂面前破碎, 看见自己的真相, 承认他血气生命的本相. 这样, 神才能动工.” John Phillips, Exploring Genesis, 第262页.

[9] 富格盛写道: “福气来自神的能力, 而非我们靠己苦苦挣扎. 这里的信息有如哥林多后书10-13章所强调的: 神的能力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林后12:9). 神不需要超人, 祂确实可以并愿意使用那些承认自己软弱无助的弱者.” J. W. Ferguson, “Genesis”, 第207页.

[10] 有关“以色列”一名的意思, 请参本文附录.

[11] 除了“序言”和“结语”之外, 上文编译自Ivan Steeds (ed.), Day by Day Christ Foreshadowed (West Glamorgan, UK: Precious Seed Publications, 2002), 第41-42页; 另在文中加上编译者的注解和脚注为参考.

[12] 麦敬道著, 吴志权译, 《创世记释义》(香港九龙: 基督徒阅览室, 1987年), 第243, 259-260页; 本文编译者也按此书原版(英文版) Genesis to Deuteronomy: Notes on the Pentateuch (by C. H. Mackintosh, 1972)对译文作出少许修改. 麦敬道(C. H. Mackintosh, 1820-1896)是奉主名聚会的著名解经家和圣经教师.有关他的生平, 请参2001年1月份, 第14期《家信》的“属灵伟人: 查理·麦敬道(Charles Henry Mackintosh)”.

[13] J. B. Jackson, A Dictionary of Scripture Proper Names (3rd ed.) (Grand Rapids: Kregel Publications, 1957), 第46页.

[14] Alfred Jones, Jones’s Dictionary of Old Testasment Proper Names (Grand Rapids: Kregel Publications, 1990), 第167页.

[15] 或指雅各“哭泣恳求”(何12:4), 紧抓住神, 求神赐福给他, 结果他的真诚感动了神, “说服”了神赐福给他(创32:26-29). 值得注意的是: 雅各“说服”了神(prevail with God), 而非“战胜”了神(prevail over / against God), 因神并没失败(神没有败给雅各), 反倒是战胜了雅各, 使他承认自己是诡诈欺骗和软弱无助之人, 要归正投靠神.

[16] Henry M. Morris, The Genesis Record (Grand Rapids: Baker Book House, 1976), 第501页.

[17] 创21:22的军长、创37:36的护卫长和创40:2的膳长中的“长”字在希伯来原文都是sar 一词. 其他字如族长(代上15:5)、省长(王上20:14)、千夫长、百夫长、五十夫长(申1:15)等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