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基督的预表(二): 旧约的摩西

(A) 简介

使徒保罗提醒提摩太, 圣经 — 包括旧约圣经 — 都是神所默示的, 都是与人有益的(提后3:16). 因此, 研读旧约时, 我们若张开心眼, 靠着圣灵的帮助, 就可学习到很多有益的属灵功课, 其中最美的, 莫过于在旧约中看见新约的基督; 祂是整本圣经的主题, 也是永世称颂的对象.

马唐纳(William MacDOnald)指出, 主耶稣曾在前往以马忤斯的路上, 对两个门徒说话, 解明旧约的人、事、物如何预表祂: “于是从摩西和众先知起, 凡经上所指着自己的话, 都给他们讲解明白了”(路24:27). 道成肉身的耶稣基督说: “我的事在经卷上已经记载了”(来10:7). 换言之, 我们有理由读遍旧约圣经, 特别是摩西五经, 并在摩西身上, 寻求其中所要预表的基督.

(B) 耶稣基督的预表 — 摩西

旧约某些人、事、物可以清楚地界定为新约的预表(types; 希腊文: tupos {G:5179})或象征(symbols), 例如亚当是基督的预表(创2:7; 参罗5:14; 林前15:20-22,45-49); 麦基洗德预表基督为新约的大祭司(创14:17-24; 参来7:3); 逾越节被杀的羔羊预表基督救赎的工作(出12:1-14; 参约1:29; 林前5:7); 摩西高举铜蛇预表基督被钉十架(民21:4-9; 参约3:14-15)等等.[1] 无可否认, 上述最后两个例子中的摩西, 在很多其他方面也预表主耶稣, 以及祂所将成就的工作.[2]

摩西被称为神的“仆人”(诗105:26: “祂打发祂的仆人摩西…”); 主耶稣也被称为神的“仆人”(太12:18: “看哪! 我的仆人, 我所拣选…”).
摩西被称为神“所拣选的”(诗106:23: “祂所拣选的摩西站在当中…”); 主耶稣也被称为神“所拣选的”(赛42:1: “看哪! … 我所扶持所拣选、心里所喜悦的…”; 也参太12:18).
摩西被称为“先知”(申18:15-19: “神要从你们弟兄中间给你兴起一位先知[即主耶稣], 像我[像摩西], 你们要听从祂”); 主耶稣行了神迹之后, 被百姓称为“先知”(约6:14; 路7:16).
摩西被称为“祭司”(诗99:6: “在祂的祭司中有摩西和亚伦”); 主耶稣也成为信徒的“祭司”(来7:24: “祂[主耶稣]祭司的职任就长久不更换”).
摩西也被喻为“君王”(申33:4-5: “摩西将律法传给我们… 百姓的众首领, 以色列的各支派, 一同聚会的时候, 耶和华[原文作 “他”, 按上下文是指摩西]在耶书仑中为王”);[3] 主耶稣也被称为“王”(徒17:7: “…另有一个王耶稣”).
摩西“审判”神的百姓(出18:13: “摩西坐着审判百姓”); 主耶稣也将执行审判(约5:27: “…就赐给祂行审判的权柄”; 徒17:31: “要借着祂所设立的人[主耶稣]按公义审判天下”).
摩西是“牧人”(出3:1: “摩西牧养他岳父…的羊群”; 赛63:11: “牧养他全群的人”); 主耶稣说: “我是好牧人…”(约10:11,14).
摩西是神与百姓之间的“中保”(出33:8-9);[4] 主耶稣是神与人中间的“中保”(提前2:5).
摩西为百姓代求/代祷(民21:7: “百姓到摩西那里, 说: ‘我们…有罪了. 求你祷告耶和华…’ 于是摩西为百姓祷告”); 主耶稣也替信徒代求/代祷(罗8:34: “有基督耶稣… 替我们祈求”).
摩西是神所差派的领袖或掌权者(ruler; 徒7:35: “神…差派他作首领[KJV: ruler]”); 主耶稣也是神百姓的领袖(弥5:2: “在以色列中为我作掌权的[KJV: ruler]”).
摩西是神差派的拯救者(deliverer; 徒7:35: “神…差派他…作救赎的[KJV: deliverer]”); 主耶稣也是神兴起的拯救者(罗11:26: “必有一位救主[KJV: deliverer]从锡安出来”).
摩西出生时面对被(法老)杀害的危险(出1:22; 徒7:19); 主耶稣出生后面对被(希律王)杀害的危险(太2:13-16).
摩西是个“俊美”的孩子(出2:1-2; 来11:23; 徒7:20); 主耶稣是“灵性俊美”的孩子(路2:40,52).
摩西“学了埃及人一切的学问, 说话行事都有才能”(徒7:22); 百姓希奇主耶稣的“智慧和异能”(太13:54).
摩西长大了“不肯称为法老女儿之子”, 拒绝了埃及大国的荣华(来11:24-25); 主耶稣不愿向魔鬼下拜去换取万国的荣华(太4:8-10).
摩西放弃“埃及的财物”(来11:26); 主耶稣本是富足, 却为拯救世人而成为贫穷(林后8:9).
摩西“想望所要得的赏赐”(来11:26); 主耶稣“因那摆在前面的喜乐”就忍受苦难(来12:2).
摩西“离开埃及”(来11:27); 神论到主耶稣, 预言说: “我从埃及召出我的儿子来”(太2:15).
摩西“以为弟兄必明白… 他们却不明白”(徒7:25), 他被百姓拒绝了; 主耶稣“到自己的地方来, 自己的人倒不接待祂”(约1:11).
百姓向摩西说: “谁立你作我们的首领和审判官呢?”(徒7:27); 主耶稣说: “谁立我作你们断事的官”[是否提醒关于摩西的遭遇?](路12:14).
神差派摩西“作领袖”(徒7:35); 论到主耶稣, “神已经立祂为主(领导者)…”(徒2:36).
摩西“在井旁坐下”(出2:16); 主耶稣也“坐在井旁”(指撒玛利亚的“雅各井”旁, 约4:6).
“寻索你(摩西)命的人都死了”(出4:19); “要害小孩子(主耶稣)性命的人已经死了”(太2:20).
摩西看见百姓的“重担”, 叫他们“歇下担子”(出2:11; 5:5); 主耶稣叫“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到祂那里去, 使他们“得安息”(太11:28).
摩西向法老传达神的信息: “容我的百姓去”(出9:13), 好使他们得自由; 主耶稣也传达神的信息: “叫那受压制的得自由”(路4:18; 赛61:1).
神对摩西说: “我对你说的一切话, 你都要告诉埃及王法老”(出6:29); 主耶稣也不凭着自己讲, 而是说父神要祂说的话(约12:49-50).
神应许与摩西同在(出3:12); 神也与主耶稣同在(约8:29).
摩西所行的神迹显明是“神的手段”(原文作“神的手指” [KJV: finger of God], 出8:19); 主耶稣也是“靠着神的能力(原文作“神的手指” [KJV: finger of God] )赶鬼”(路11:20).
摩西向海伸杖, 神用大风开了红海(出14:21); 主耶稣曾控制与平息“风和海”(太8:27).
“那时(过了红海时), 摩西和以色列人向耶和华唱歌说…”(出15:1); 天上也高唱摩西和主耶稣的歌(羔羊的歌): “唱神仆人摩西的歌, 和羔羊的歌”(启15:3).
论到唱以上的歌时, 有提到海和乐器, “以色列人在海中走乾地. …女先知米利暗, 手里拿着鼓; 众妇女也跟她出去拿鼓…”(出15:19-20); 论到唱摩西的歌时, 也有海和乐器, “我看见彷佛有玻璃海… 那些胜了…的人, 都站在玻璃海上, 拿着神的琴”(启15:2).
到了旷野, “百姓在那里甚渴”, 便去找摩西(出17:3); 主耶稣说: “人若渴了, 可以到我这里来喝”(约7:37).
论到涌流的水时, “以色列人(很可能在摩西带领下)唱歌说: 井啊, 涌上水来!”(KJV: Spring up, O well; 民21:16-18); 主耶稣说: “我所赐的水要在他里头成为泉源, 直涌到永生”(KJV: a well of water springing up…; 约4:14).
百姓“几乎要拿石头打死他(摩西)”(出17:4); 犹太人“拿石头要打祂(主耶稣)”(约8:59).
“摩西何时举手, 以色列人就得胜”(出17:11); “靠着爱我们的主(耶稣基督), 在这一切的事上已经得胜有余了”(罗8:37).
摩西说: “你看! 这是立约的血”(出24:8); 主耶稣说: “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路22:20).
百姓见摩西迟延不下山, 就对亚伦说: “起来! 为我们做神像…; 因为领我们出埃及地的那个摩西, 我们不知道他遭了什麽事”(出32:1); 恶仆心里说: “我的主人必来得迟”(太24:48-50); 有好讥诮的人随从自己的私欲出来讥诮说: “主要降临的应许在那里呢?”(彼后3:3-4).
“那时我(摩西)站在耶和华和你们中间, 要将耶和华的话传给你们”(申5:5); 神“在这末世借着祂儿子(主耶稣)晓谕我们”(来1:2).
摩西说: “凡属耶和华的, 都要到我这里来”(出32:26); 主耶稣说: “不与我相合的, 就是敌我的”(太12:30).
摩西在山上禁食四十日(出34:28); 主耶稣也禁食四十日(太4:2; 注: 不过地点是在旷野).
摩西的“面皮因耶和华和他说话就发了光”(出34:29); 主耶稣“在他们面前变了形像, 脸面明亮如日头”(太17:2).
“米利暗和亚伦…毁谤他(摩西)”(民12:1); “连祂(主耶稣)的弟兄说这话, 是因为不信祂”(约7:5) [注: 摩西和主耶稣都受到兄弟姐妹们反对]
“摩西为人极其谦和, 胜过世上的众人”(民12:3); “我(主耶稣)心里柔和谦卑”(太11:29).
“你们毁谤我的仆人摩西, 为何不惧怕呢？”(民12:8); “叫人都尊敬子(主耶稣)如同尊敬父一样. 不尊敬子的, 就是不尊敬差子来的父”(约5:23).
“他们又在营中嫉妒摩西…”(诗106:16); “祭司长是因为嫉妒才把耶稣解了来”(可15:10).
摩西从百姓中间“选了十二个人”(申1:23); 主耶稣“就设立十二个人”(可3:13-14).
摩西“从以色列的长老中招聚七十个人”(民11:16); “主(耶稣)又设立七十个人…”(路10:1).
耶和华对摩西说: “我照着你的话赦免了他们”(民14:20); “正如神在基督(耶稣)里饶恕了你们一样”(弗4:32).
“摩西将他们的案件呈到耶和华面前”(民27:5); “在父那里我们有一位中保, 就是那义者耶稣基督”(约壹2:1). [注: 意即摩西和主耶稣都是人在神面前的代表, 为人发言]
“摩西在神的全家尽忠”(来3:2); “祂(主耶稣)为那设立祂的(即父神)尽忠”(来3:2).
“摩西这样行, 都是照耶和华所吩咐(或作: 命令)他的”(出40:16); 主耶稣说: “…我遵守了我父的命令”(约15:10).
“这样, 摩西就完了工”(出40:33); 主耶稣向父神说: “祢所托付我的事, 我已成全了(原文作: 祢所给我做的工, 我已做完了)”(约17:4).
神对摩西说: “…因为你在我眼前蒙了恩, 并且我按你的名认识你”(出3:17); 论到主耶稣, 神说: “这是我的爱子, 我所喜悦的”(太17:5).
摩西“是耶和华面对面所认识的… 行各样神迹奇事”(申34:10-11); 主耶稣说: “正如父认识我, 我也认识父一样”(约10:15); “耶稣在门徒面前另外行了许多神迹”(约20:30).
“他使摩西知道祂的法则(或译: 道路; KJV: His ways)”(诗103:7); “父爱子(主耶稣), 将自己所作的一切事指给祂看”(约5;20).
摩西离开前, 给百姓“离别的祝福”(申33:1); 主耶稣“就举手给他们祝福. 正祝福的时候, 祂就离开他们, 被带到天上去了”(路24:50-51).
“愿耶和华万人之灵的神, 立一个人治理会众, 可以在他们面前出入, 也可以引导他们, 免得耶和华的会众如同没有牧人的羊群一般”(民27:16-17); 主耶稣对门徒说: “我要求父, 父就另外赐给你们一位保惠师, 叫祂永远与你们同在… 我不撇下你们为孤儿”(约14:16,18).

毋庸置疑, 摩西在很多方面是主耶稣的预表, 因他们具有很多共同点. 但细心的读者肯定不难发现他们两人也有不同的对比, 说明“本体”(antitype)主耶稣比作为“预表”(type)的摩西更伟大, “真体”肯定比“影儿”更佳美,[5] 例如:

摩西带来定罪的律法(约1:17); 但主耶稣带来赐生命的恩典(约1:17).
圣经所记载关于摩西的第一个行动是“为助人而杀人”(出2:12); 马可福音记载主耶稣的第一个行动是“为救人而赶鬼”(可1:25-26).
摩西四十日在山上与神同在(出34:28); 主耶稣四十日在旷野受魔鬼试探(太4:1-2).
摩西的第一个神迹是把水变成血, 代表咒诅(出7:20); 主耶稣的第一个神迹是把水变为酒, 代表喜乐(约2:1-10; 参诗104:15)
摩西是个尽忠的仆人(来3:5); 主耶稣则是蒙爱的儿子(来3:6; 太3:17).
律法在摩西手中被摔碎(出32:19; 申9:17); 但律法在主耶稣心里被持守(诗40:8).
摩西为麻风病人祷告(民12:13); 但主耶稣亲手治好麻风病人(用手摸他, 太8:2-3).
摩西设立第一个逾越节(来11:28); 但主耶稣成就这逾越节所预表的(林前5:7: “因为我们逾越节的羔羊基督已经被杀献祭了”), 并设立了主的晚餐(林前11:20,23-25).
百姓使“摩西也受了亏损, 是因他们惹动他的灵, 摩西用嘴说了急躁的话”(诗篇106:32-33); 世人的罪使主耶稣受了亏损, “祂为我们的过犯受害”(赛53:5). 但请注意: 摩西受亏损主要是因自己的罪, 主耶稣则没有犯罪(来4:15), 祂受害全然因为我们世人的罪(林后5:21).
摩西虽领百姓出埃及, 却无法领他们进所应许的迦南美地(申3:25-27); 相比之下, 主耶稣不仅能拯救百姓脱离罪的奴役(埃及预表奴役, 太1:21), 还能带领他们进入所应许的天堂美地(来7:25: “凡靠着祂进到神面前的人, 祂都能拯救到底”; 也参约14:2-3).

(C) 结语

柯毅兹(Benjamin Keach)正确表示, 摩西在很多方面预表主耶稣, 尤其是在他的身份、性格、职任和忠心方面, 都可看见主耶稣的“影儿”.[6] 此外, 论到摩西和以色列人走旷野的经历, 保罗说: “他们遭遇这些事, 都要作为鉴戒(希腊文: tupos , 英文type源自此字); 并且写在经上, 正是警戒我们这末世的人”(林前10:11). 由此可见, 对神的忠仆摩西进行预表方面的研究是值得的, 肯定叫我们受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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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怎样才算是预表?

怎样才算是预表呢? 基本上, 这问题有两个答案, 表明两种不同看法. 一些学者采纳所谓的“预指法”(Predictive Prefiguration)来解释与定义圣经中的预表. “预指派”的代表人物苏克(Roy B. Zuck)指出, 预表必须同时具备六项条件, 即预表(types)与所预表的本体(或称“实体”, antitypes)必须是:

类同相似(resemblance): 预表与本体之间存着相似或对应之处, 且是实在的对应;
历史真实(historical reality): 用来预表新约事物的人物或事件等必须符合历史事实;
预先指示(prefiguring): 预表包含预告或预示的因素在内, 它预见、预料并指向预表的本体;
提升超越(heightening): 预表的本体比预表的影儿更重要和优越, 有提升和超越的成分;
神的设计(divine design): 预表是神所预定和计划的, 而非仅是圣经读者所注重的类似或说明;
新约肯定(confirmed by New Testament): 只有当某人、事、物被新约作者明确指出是预表, 才能算是预表.

“预指法”是较为严谨的解法, 要有新约的明文肯定, 才算是预表. 但也有不少著名的圣经学者(例如Walter L. Wilson、Ada R. Habershon、Joseph Frey、Patrick Fairbairn、Milton S. Terry等)采纳“历史类同法”(Historical Correspondance)来解释与定义圣经中的预表. 他们认为一些旧约的人、事、物与新约的人、事、物, 不论是明示或暗示, 也不管有无新约经文的肯定, 只要有意义类同之处就可视为预表. 按此看法, 约瑟可被视为主耶稣的预表, 尽管新约圣经没有指明他是主耶稣的预表(请参上一期《家信》的“预表教具: 约瑟”).[7]

[1] 参赖若瀚著, 《实用释经法》(香港: 福音证主协会, 1993年), 第380页.

[2] 下列的例证参考 Ada R. Habershon, Study of the Types (Grand Rapids: Kregel Publications, 1974), 第165-168页; Benjamin Keach, Preaching from the Types and Metaphors of the Bible (Grand Rapids: Kregel Publications, 1972), 第976页.

[3] Darby(达秘译本): “The people receive a law, through the mediation of Moses, which is the inheritance of the congregation of Jacob. This Moses is there as king.”

[4] 出33:8-9: “当摩西出营到会幕去的时候, 百姓就都起来, 各人站在自己帐棚的门口, 望着摩西, 直等到他进了会幕. 摩西进会幕的时候, 云柱降下来, 立在会幕的门前, 耶和华便与摩西说话.”

[5] 旧约时代的预表(types)是指向将来在新约的另一项事件、制度、物件, 或人物(亦称“本体”, antitypes). “预表”与“本体”的关系也可喻为“影儿/影子”(shadows)与“实体/真体”(fulfillments)之间的关系.

[6] Benjamin Keach, Preaching from the Types and Metaphors of the Bible, 第976页.

[7] 苏克著, 杨长慧译, 《基础解经法》(香港九龙: 宣道出版社, 1996年), 第213-222页; 也参赖若瀚著, 《实用释经法》, 第370-37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