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耶稣的仆人 (腓1:1)

经文: “基督耶稣的仆人保罗和提摩太写信给凡住腓立比, 在基督耶稣里的众圣徒, 和诸位监督, 诸位执事.”(腓1:1)

希腊文的名词本身带有“格”(case)、“数”(number)、“性”(gender). “格”表明名词在句子中的语法功能. 如果名词以“主格”(nominative)形式出现, 就可能是作主语或表语(述词主格); 如果以直接宾格(direct accusative)形式出现, 就是作直接宾语(直接受词, direct object).

“数”包括单数、复数; “性”包括: 阴性、阴性和中性. 懂希腊文的人根据名词的词尾(词尾变化), 就可以知道该名词在句子有什么语法功用, 是什么“数”和“性”. 知道这点有什么好处呢? 简之, 希腊文的“格”、“数”、“性”能帮助我们更精准地理解经文. 让我们从以下例子察看希腊文名词的“数”.

罗羚在《原文读经好处多》一书中指出, 希腊文名词的“数”与中文不同之处是: 中文表达复数时, 可以在名词后面加“们”字, 如“人们”、“护士们”、“先生们”. 而希腊文是在名词上加一个复数词尾, 一看词尾就知道这名词是单数还是复数. 下面让我们来看腓立比书1:1的前半部分:

腓1:1: “基督耶稣的仆人保罗和提摩太写信给…”【《和合本》、《新译本》皆同】

这节经文表明这封信的写信人是保罗和提摩太. 这里对保罗的称呼很清楚, 是“基督耶稣的仆人”. 中文译本在这“仆人”一词后面并没有“们”字, 所以会令读者以为这仆人的身份可能不包括提摩太. 尤其当我们比较所有提到提摩太也是写信人的保罗书信时, 保罗对提摩太的称呼或描述时, 就会发现提摩太有时被称为“弟兄”, 有时没有任何描述他身份的话. 所以有可能腓立比书1章1节“仆人”的身份不包括提摩太.

事实果真如此吗? 这节的希腊原文提供明确答案. 罗羚解释说, 按这节经文的希腊文原文, “仆人”这名词是复数(即希腊文 douloi , 参本文附录中的图表). 所以, 仆人的身份无疑也包括了提摩太. 《环球圣经译本》翻译得很清楚: “我们是保罗和提摩太, 基督耶稣的奴仆, 如今写信给…” 表面上看, 这一点并不那么重要. 然而, 倘若我们理解腓立比书的主要信息, 就会明白保罗在这里采用复数有他重要的目的, 这复数与信中所讲的主要信息相符一致.

(一) 提摩太与保罗同是腓立比教会的创建人

我们来看保罗、提摩太与腓立比教会的关系. 从使徒行传第16章我们得知, 腓立比教会是保罗和西拉在保罗的第二次宣道行程中, 在欧洲创建的第一个教会. 而提摩太是在保罗第二次行程初期, 在路司得加入保罗的宣道行列(徒16:1-5). 在这次行程中, 提摩太常和西拉一同出现. 他出现于腓立比附近的庇哩亚和亚该亚的哥林多(徒17:14; 18:5). 我们几乎可以肯定地说, 他也参与创建腓立比教会, 至少他是保罗团队的同工. 因此也可以说, 保罗和提摩太都是腓立比教会的创建人.

(二) 只有腓立比书单用“仆人”称呼保罗身份

在保罗书信中, 多用“使徒”一词说明写信人保罗的身份.[1] 用“仆人”身份的只有三封书信, 就是罗马书、腓立比书和提多书. 这三封书信中, 除了腓立比书1章1节, 凡用“仆人”的称呼来描述保罗的, 也都同时提到保罗的使徒身份(参罗1:1; 多1:1). 换句话说, 在保罗书信中, 单用“仆人”称呼保罗身份的, 只有腓立比书.

(三) 强调“仆人”的卑微身份

“基督耶稣的仆人”这称呼可以是强调仆人所属的主人是基督耶稣, 这仆人是代表基督耶稣行事和说话. 他所传的话不是自己的, 乃是基督耶稣的, 因而带有权柄. 但同时, 这称呼也可以是强调“仆人”的卑微身份. 那么, 腓立比书1章1节强调的是哪一种呢?

我们知道, 腓立比信徒中有不合一的情况(参腓2:1-4; 4:2-3). 针对这种情况, 保罗劝勉他们要“以基督耶稣的心为心”(原文可译作: 在你们当中应有这样思想, 这也是基督耶稣有的思想).[2] 基督耶稣的心是什么样的心呢? 祂的心(原文是: 心思)是主动的降卑与绝对的顺服父神.

祂本与神同等, 却为了顺服父神的旨意, 为了拯救人类, 甘心放下自己的荣耀, 取了奴仆的形像, 成为人的样式. 既有人的样子, 就自己卑微, 存心顺服, 以致于死, 且死在十字架上(腓2:5-8). 很明显, 保罗在腓立比书2:5-8强调基督耶稣谦卑的榜样. 基督耶稣以父的旨意、人类的救恩为念, 放下自己的荣耀、权利. 祂没有为自己争取荣耀, 反而放下自己天上的荣耀. 最后是父神将祂升为至高, 使祂得荣耀; 祂也荣耀了父神.

这与腓立比教会某些人的情况相反; 他们结党、贪图虚浮的荣耀、不谦卑(腓2:3). 因此, 保罗要他们学习基督耶稣的谦卑. 这是保罗处理腓立比教会不同心的方法, 因为谦卑是教会合一必须的条件. 而“取了奴仆的形像”的“奴仆”一词, 与腓立比书1:1的“仆人”一词在原文是同一个字, 都是 doulos {G:1401}. 所以“基督耶稣的仆人”这称呼一方面说明保罗是代表基督说话, 另一方面也强调他和提摩太谦卑的态度和地位.

连基督耶稣自己都是谦卑的, 保罗和提摩太既代表基督, 就更是谦卑的仆人. 基督自己就是最谦卑的榜样, 腓立比教会的创始人也都是仆人, 为教会立下谦卑的榜样. 这无疑提醒教会中分党的信徒们, 他们的主、他们的领袖都是谦卑的, 他们实在没有理由因不谦卑而分党.

同样, 我们今天也应当用忠心仆人的心志和态度, 来服事主和教会的弟兄姐妹. 当我们都以这样的谦卑心态服事时, 才有可能保持教会合一的美好见证, 才能同心合意兴旺福音.

因此, 在理解经文主要信息的基础上, 明白希腊文名词“数”的使用, 有助我们更好体会作者在经文用词细节上的良苦用心. 而对经文细节的认知, 也有助我们对经文整体的理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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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仆人”一词的原文

腓立比书1:1的“仆人”一词, 在希腊原文是 doulos {G:1401} (其希腊文字形或写法是: douloV ). 下表是希腊文名词 doulos 的词形变化, 希腊文法上称为“格变式”(declen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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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中文的“仆人”一词, 其希腊原文 doulos 一字在希腊文却可变化成上图至少15个字(注: “所有格-复数”的阳性和阴性的词形变化是一样的, 都是同样的字 — doulôn ), 以清楚明确地表达这名词所指的是什么. 由此可见, 神选择希腊文来写新约圣经绝非偶然, 因为透过精确性极高的希腊文, 神能精确地表达祂的意思, 让人清楚知道祂在圣经中所要传达的心意. 我们为此感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