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真理系列 (八): 成圣 (上): 开始成圣

(A) 序言

我们在这一章会研究“成圣”这个单词, 它是指神将罪人变为圣人的过程. 对于不熟悉新约圣经的人, 新约圣经常有出人意表的东西. 然而, 它没有什么比“圣人”(saint)这个单词的用法更令人惊讶. 一般来说, “圣人”的称号是用来尊称“基督教的使徒”, 如圣彼得、圣保罗等等. 此外, 这个称呼也用于人所公认在他们一生中达到高超神圣境界的人, 如圣西缅(St. Symeon)或圣苏菲亚(St. Sophia).[1]

然而, 新约圣经的用法与上述所说截然不同. 在原文圣经中, 从没有任何一个使徒被称为圣彼得或圣保罗(虽然全体使徒和先知有时会被称为“圣使徒和先知”, 以弗所书3:5; 彼得后书3:2). 但另一方面, 新约圣经常称所有基督徒为“圣徒”(saints). 例如使徒行传9:32说, 彼得“到了居住吕大的圣徒那里”. 这里的意思不是说他只是去看一小群特别属灵的基督徒: “圣徒”这一单词是新约圣经原来统称某地方所有基督徒的词语. 更令人惊讶的是, 保罗写给哥林多教会的信显示, 这个教会的信徒有很多不当的行为;[2] 然而, 保罗在这封书信的开头仍称这个教会的所有信徒为“在基督耶稣里成圣, 蒙召作圣徒的”(哥林多前书1:2).

不过, 这种说法不是一种表面的装饰或客套的话语, 它是源自福音的核心. 有些哥林多的信徒以前是非常放荡不羁的(哥林多前书6:9-11).[3] 他们所有人都是罪人, 其中好些人的属灵生命仍然是软弱和不成熟的. 可是, 保罗说: “但如今你们奉主耶穌基督的名, 并借着我们神的灵, 已经洗净, 成圣, 称义了”(哥林多前书6:11). 新约圣经这种说法并非暗示成圣的人不须继续努力向前, 将圣洁付诸实践. 然而, 新约圣经确实强调, 因基督牺牲的功效, 神就宣告所有相信基督的人真正成圣, 被称为“圣徒”.

(B) 成圣的圣经定义

要明白这件事如何可行, 让我们从“圣洁”的定义入手. “成圣”各有负面和正面的意思:

负面意思: 包括与不洁和不净分隔; 换句话说, 就是洗净.
正面意思: 为神的缘故分别出来, 为祂所用, 換句话说, 就是分别为圣.

希伯来书9:13-14对这两个意思都解释得很好. 作者将古代犹太人用的成圣方法与基督教的方法作出对比. 他将“成圣”与洗净罪污及分别为圣、被神所用连在一起. “若山羊和公牛的血, 并母牛犊的灰, 洒在不洁的人身上, 尚且叫人成圣, 身体洁净, 何况基督借着永远的灵, 将自己无瑕无疵献给神, 祂的血岂不更能洗净你们的心, 除去你们的死行, 使你们事奉那永生神吗?”(希伯来书9:13-14)

(C) 成圣的三个步骤

下一步, 我们应该注意新约圣经说的“成圣”(sanctification)是分三项步骤完成的: 开始、渐进及彻底.

(C.1) 开始成圣

首先, 我们要注意圣经描述成圣是怎样开始的:

1) 将基督的身体献上: “所以基督到世上来的时候, 就说: “神啊, 祭物和礼物是祢不愿意的, 祢曾给我预备了身体… 那时我说, 神啊, 我来了, 为要照祢的旨意行… 靠耶稣基督, 只一次献上祂的身体, 就得以成圣.”(希伯来书10:5, 7, 10)

既是这样, 我们就不是因靠自己的努力去遵守神的律法和照祂的旨意行, 而得以成为圣徒. 事实上, 无论我们怎样尽力, 若要达到神所要求的纯净、圣洁和敬虔, 我们最终仍是遥不可及. 福音就是我们借别人 — 即基督 — 所做的而成为圣洁, 为神所接受. 神的旨意是要基督將祂的身体献上, 作为无罪的祭牲, 成为我们的代赎. 基督借十字架的死, 一次过将自己献给神. 是基督所献的祭, 而不是我们的努力, 让我们(尽管我们仍有很多缺点)得以蒙神接纳.

2) 全靠基督的宝血: “若山羊和公牛的血, 并母牛犊的灰, 洒在不洁的人身上, 尚且叫人成圣, 身体洁净, 何况基督借着永远的灵, 将自己无瑕无疵献给神, 祂的血岂不更能洗净你们的心, 除去你们的死行, 使你们事奉那永生神吗?”(希伯来书9:13-14)

没有人可以带着罪咎的心来事奉神而能蒙神悦纳. 罪咎的阴影、腐朽和病态的气味笼罩整个人和他所做的一切. 我们不能靠多作宗教活动来驱散这种污秽的气味. 宗教礼仪和各种洁净礼仪也办不到(参马太福音15章). 然而, 我们办不到的, 基督的血却办得到: 因为“神儿子耶稣的血也洗净我们一切的罪”(约翰一书1:7), 它洗净我们的良心, 将我们释放出来, 可以事奉永生神.

基督的血使成圣过程中的负面成分, 即“从罪污中洗净过来”这一方面得以成就了. 那么, 是什么使成圣过程的正面成分 — 即积极的分别为圣、为神所用 — 得以成就呢? 从神这方面来说, 是圣灵在我们心里工作, 成就了正面的分别为圣. 祂让我们知罪, 把我们带到救主身旁, 将神的救恩之路指示我们, 用祂更新的能力在我们里面植下了神的生命. 神的生命有了建立圣洁的生命所需的各种潜能.

“祂便救了我们… 借着重生的洗和圣灵的更新.” (提多书3:5)
“就是照父神的先见被拣选, 借着圣灵得成圣洁, 以致顺服耶穌基督, 又蒙祂血所洒的人.”(彼得前书 1:2)

从我们这方面来说, 成圣的负面和正面成分都是借信心在我们心里得以成就的: “知道人心的神也为他们作了见证, 赐圣灵给他们, 正如给我们一样; 又借着信洁净了他们的心, 并不分他们我们.”(使徒行传15:8-9)

当我们回应圣灵在心里的工作时, 我们放弃靠自己得救的自信, 将我们的信心完全放在神和基督的牺牲祭上. 这样就会使我们的心思意念产生一种基本的改变. 与神疏离和对敌的“老我”(old self)消失了, 以前自以为是和藐视神的态度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 是圣灵使我们知道神对我们的爱: “圣灵将神的爱浇灌在我们心里”(罗马书5:5). 祂让我们知道, 我们现在已成为神的儿女, 分享着我们天父的生命和属性, 以致我们可以本能地、自然地称祂为“阿爸父”(罗马书8:14-17),[4] 同时感受到我们有责任及有可能成为圣洁, 因我们的天父是圣洁的(彼得前书1:14-16).[5]

与此同时, 我们发现“我们(犹太人和外邦人)… 借着祂(基督)被一个圣灵所感, 得以进到父面前”(以弗所书 2:18). 当然, 这种情况以前是不存在的. 在耶稣基督出生、在世及死亡之前的世代, 以色列人为罪而献的祭只是一个象征, 并不能除罪,[6] 因为它们并没有真正受到罪的刑罚. 因此, 一般以色列人只能进入神在地上的会幕或圣殿的外院, 祭司也只能进入圣所; 只有大祭司才可以进入神的宝座所在的至圣所.

现在, 基督已经降世, 为罪献上了完全的祭(赎罪祭), 情况便截然不同了. 基督叫所有得以成圣的人达到永远完全的地步(希伯来书10:14). 因此, 现在不单是一小群特别被任命的人, 而是所有信徒都有属灵的权利进入天上神所在的至圣所, 并有信心可以进入天家, 与神亲近. 希伯来书10:19-22解释这件事怎样可以成就: 耶稣为他们开出一条路, 用祂的血洒在每个信徒的心上, 将罪咎的良心洁净, 用纯净的水洗清信徒的身体(这是寓意的说法; 另看约翰福音13:6-11).[7]

信徒可以通过这条路, 经常享受与神同在之乐, 他们便知道自己已被召为“神的祭司”(特指可以近前来服事神的人). 所有信徒都因基督的血被分别为圣, 为神所用(启示录1:5-6; 5:9-10). 因此, 使徒彼得告诉所有的信徒: “你们来到主面前… 被建造成为灵宫, 作圣洁的祭司, 借着耶稣基督奉献神所悦纳的灵祭… 你们是被拣选的族类, 是有君尊的祭司, 是圣洁的国度, 是属神的子民, 要叫你们宣扬那召你们出黑暗入奇妙光明者的美德. 你们从前算不得子民, 现在却作了神的子民; 从前未曾蒙怜恤, 现在却蒙了怜恤”(彼得前书2: 5, 9-10).

这些事情在信徒心里产生了对神深切的爱, 这是理所当然的. 使徒约翰说: “我们爱, 因为神先爱我们”(约翰一书4:19). 这种爱转化成为神作工的动力, 使他们乐意在家里、在学校、在工厂或办公室, 或在农场上贡献自己的生命. 使徒保罗说: “所以, 弟兄们, 我以神的慈悲动你们, 將身体献上, 当作活祭, 是圣洁的, 是神所喜悦的; 你们如此事奉, 乃是理所当然的. 不要效法这个世界, 只要心意更新而变化, 叫你们察验何为神的善良、纯全、可喜悅的旨意”(罗马书12:1-2).

这个劝勉是基于一种无可推诿的逻辑. 新约圣经中有几段经文将这一点解释得很清楚. 以下是其中一个例子: “原来基督的爱激励我们; 因我们想, 一人既替众人死, 众人就都死了; 并且祂替众人死, 是叫那些活着的人不再为自己活, 乃为替他们死而复活的主活”(哥林多后书5:14-15).

另一段经文为活出圣洁的生活加上进一步的动力: “岂不知你们的身子就是圣灵的殿吗? 这圣灵是从神而来, 住在你们里头的; 并且你们不是自己的人, 因为你们是重价买来的. 所以要在你们的身子上荣耀神”(哥林多前书6:19-20).

我们在这里看到和前面一样的逻辑: 信徒被基督的血买赎回来, 从此, 信徒甚至他的身体, 也不再是属于他自己的了, 他和他的身体都属于基督. 除此之外, 借着基督的救赎, 信徒的身体成为圣灵的殿, 因为当他归信基督时, 神将圣灵放在他的心里. 因此, 圣灵内住在信徒的身体内, 使他的身体成为圣洁, 把它分别作神的居所. 由于这个惊人的事实, 信徒就有本分和责任以身体荣耀神, 避免使已成为圣灵的殿的身体受到玷污.

这件事情的发展次序令人惊讶, 也给我们很多指示. 这里没有说信徒若首先洁净自己的生命, 到了“及格”(合格)的程度时, 圣灵“也许”才会降临, 使他的身体成为圣灵的殿. 实际情况刚刚相反. 基督借着祂的献祭和血, 已经洗净信徒的身体, 使它成为圣洁, 成了圣灵的殿. 既然这已是事实, 信徒现在就有动力和责任, 去逃避可能会玷污身体的行为.

让我们在此总结所学. 我们称之为“开始成圣”的一步, 不是我们必须靠自己努力过圣洁的生活, 来完成或达到的目标. 这是神在我们相信基督的那一刻即赐给我们的礼物: “你们得在基督耶稣里是本乎神, 神又使祂成为我们的智慧、公义、圣洁、救赎”(哥林多前书1:30).

“开始成圣”使每一个信徒成为圣徒, 让每一个信徒立刻可以直接与神相交. 它使每一个信徒成为神圣洁的祭司, 可以给神献上属灵的祭, 并将神救赎的爱和恩典告诉其他人. 它使每一个信徒的身体可供神的灵居住其中. 它让每一个信徒的心里有了本能的认知, 知道自己现在是神的儿女, 在他里面有天父的生命, 因此, 他有成为圣洁所需要的潜能, 因为天父是圣洁的. 它更让每一个信徒心里产生对神和对基督的爱与感恩, 推动他过着忠于“三一神”(指圣父、圣子、圣灵)的生活. 信徒不但有对神和对基督的爱, 他们也爱所有出于同一位天父的人, 不分种族和国籍(约翰一书5:1).

不过, 有人很可能会提出反对: “这样不是太容易了吗? 圣经不是显示基督徒的生命是充满挣扎, 努力求存和争战的吗?” 是的, 圣经确是这样说, 我们会在(下一期的)下一章探讨这个问题.^[8]

“开始成圣”的再思

结束前, 让我们总结一下上述有关“成圣”的第一步骤 — “开始成圣”. 那位创造天地万物及人类的真神是圣洁的, 正如在祂宝座面前的四活物昼夜不住所宣告的: “圣哉! 圣哉! 圣哉! 主神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全能者”(启示录4:8). 在这位容不下一点罪污的圣洁之神面前, 我们人类是无法站立得住的, 因为我们“世人都犯了罪, 亏缺了神的荣耀”(罗马书3:23). 因着我们的罪, 我们离世后必要承受圣洁之神对罪的可怕审判 — 有罪的人将在地狱火湖中永远受苦(参启示录21:8).[9]

然而, 这位圣洁公义的神也是慈爱怜悯的神, 祂“不愿有一人沉沦, 乃愿人人都悔改”(彼得后书3:9), 所以祂差派自己最宝贵的圣子耶稣基督, 降世为人, 成为“代罪的羔羊”, 为人死在十字架上, 来代担世人的罪孽(约翰福音1:29), “因基督也曾一次为罪受苦(有古卷: 受死), 就是义的代替不义的, 为要引我们到神面前”(彼得前书3:18). 由于这位圣洁的主耶稣已完成了救赎的工作, 所以只要人信靠祂, 就能借着祂和祂所成就的救恩而灵魂得救, 得以成圣, “如今你们奉主耶穌基督的名, 并借着我们神的灵, 已经洗净, 成圣, 称义了”(哥林多前书6:11).

“祂愿意万人得救, 明白真道”(提摩太前书2:4), 亲爱的朋友, 祂愿意拯救你, 你愿意信靠主耶稣基督而得救, 踏上成圣的蒙福道路上吗?

[1] “圣西缅”(St. Symeon)可指帖撒罗尼迦的圣西缅(另译; 圣西门, Saint Symeon of Thessalonica, 约主后1381-1429年), 他是希腊的修道士、主教和神学家. 至于“圣苏菲亚”(St. Sophia), 她是第四世纪为主勇敢殉道的罗马基督徒(相传她将自己的三个女儿命名为“信、望、爱”).

[2] 例如他们当中有信徒分门结党(哥林多前书1:10-17)、有信徒犯了淫乱的罪(哥林多前书第5章)、有信徒因争讼而告状到不信主的官府去(哥林多前书6:1-11)等等.

[3] 哥林多前书6:9-11: “你们岂不知不义的人不能承受神的国吗? 不要自欺! 无论是淫乱的、拜偶像的、奸淫的、作娈童的、亲男色的、偷窃的、贪婪的、醉酒的、辱骂的、勒索的, 都不能承受神的国. 你们中间也有人从前是这样….”

[4] 罗马书8:15: “你们所受的, 不是奴仆的心, 仍旧害怕; 所受的乃是儿子的心, 因此我们呼叫: ‘阿爸! 父!’ ”

[5] 彼得前书1:15-16: “那召你们的既是圣洁, 你们在一切所行的事上也要圣洁. 因为经上记着说: ‘你们要圣洁, 因为我是圣洁的.’ ”

[6] 希伯来书10:3-4: “但这些祭物是叫人每年想起罪来; 因为公牛和山羊的血, 断不能除罪.”

[7] 约翰福音13:6-7, 10-11: “挨到西门彼得, 彼得对他说: ‘主啊, 你洗我的脚吗?’ 耶稣回答说: ‘我所做的, 你如今不知道, 后来必明白.’ … 耶稣说: ‘凡洗过澡的人, 只要把脚一洗, 全身就乾净了. 你们是乾净的, 然而不都是乾净的.’ 耶稣原知道要卖他的是谁, 所以说: ‘你们不都是乾净的.’ ”

[8] 上文主要改编自顾东(David Gooding)、蓝诺斯(John Lennox)著, 陆秀云译, 《圣经的主要概念》(香港九龙: 福音证主协会, 2002年), 第108-115页.

[9] 启示录21:8: “惟有胆怯的、不信的、可憎的、杀人的、淫乱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话的, 他们的分就在烧著硫磺的火湖里; 这是第二次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