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庙童的救星 — 贾艾梅 (Amy Carmichael, 1867-1951)


(A)       一颗美丽的宝石

Amy Carmichael

自18世纪中叶, 神在西方教会兴起一股传福音的伟大洪流, 成千上万的宣道士(missionaries, 宣教士)从他们的祖国出发, 去到非洲、大洋洲、中东回教世界、印度、中国和日本等. 这股洪流携带着许多福音的见证人, 其中一位便是贾艾梅姐妹(Amy Carmichael). 史伯诚(Newman Sze)形容她为一颗美丽晶莹的宝石, “她的美丽不是美在她在南印度人中间披荆斩刺的宣教工作, 乃是美在她住在救主的伤痕里, 而流露出神圣无比救主舍己的大爱.”[1]

 

 

(B)       童年时期的装备

贾艾梅(或译“艾米·卡麦克尔”, Amy Carmichael)于1867年底, 出生在北爱尔兰下郡的磨坊岛(Millisle, County Down, Northern Ireland). 她的祖先是苏格兰的“圣约子民”(Covenanters). 她自小就在乡里听到许多有关祖先们为主殉道的英勇事迹, 此事在她年幼松软的心田里撒下善种, 使她日后在事奉上向主绝对忠诚, 甚至置生死于度外.

 

贾艾梅的家族(Carmichael, 卡麦克尔家族)在当地是望族, 非常敬畏主, 他们的事业虽然做得很大, 但总是严以律己, 宽以待人, 经常周济穷人, 借贷朋友, 至于神的教会有所需要, 他们更是极力奉献钱财, 所以他们并不富有. 贾艾梅从小就在这种敬虔快乐的气氛中长大, 深知“施比受更为有福”(徒20:35), 习惯一种“给”的生活. 她的一生总是在“给人”, 所以她能从神那里支取丰富供应, 如信心伟人慕勒(George Muller)一样.[2]

 

Amy Carmichael

贾艾梅才3岁的时候, 她母亲就教她如何向神祷告. 她的母亲有一对非常美丽的蓝色眼睛(蓝眼珠), 而她的却是褐色, 所以她为此向神祷告要一对蓝眼珠. 第二天早晨起来, 她满有信心地想神一定将她的眼珠变成蓝色了. 她爬上柜台, 往镜子一照, 却大失所望. 贾艾梅后来回忆说: “当时好像另有一个声音进来说, 难道‘不’就不是回答吗?” 事实上, 此乃神智慧的安排. 如果神真的给她一对蓝眼睛的话, 她就不能那么方便地在印度人中间传福音和事奉主了, 因为印度人的眼睛是深褐色的. 她后来在南印度四处拯救庙婴时, 总是披上纱笼, 用咖啡将手染色(染成深褐色), 加上她说得一口道地的土语(即淡米尔语, Tamil language), 没有人识破她是外人, 这方便她执行拯救庙婴的任务. 你看, 神岂不是满有智慧, 预备褐色眼睛给贾艾梅. 在当时, 手可以染色, 眼珠却不能染色啊!

 

 

(C)       蒙恩得救的经历

贾艾梅13岁那年, 家人送她到英格兰约克郡的海洛门(Harrogate, Yorkshire)读书, 学校校规很严, 所以她在那里“不顶快活”. 然而, 她没料到在她3年毕业之前, 神的救赎大恩竟临到她! 她回忆说: “我记不得讲员讲些什么了, 他讲完以后, 就叫我们唱‘耶稣爱我, 我知道’, 然后安静. 就在那几分钟里, 神的大爱临到了我, 我感觉到那位好牧人牵引我进入他的圈中, 从此, 我是属他的羊了. 从那次的经历以后, 我对主有了更多的认识 ….” 不久, 贾艾梅就回到她在贝尔法斯特(Belfast)的家中. 她的父亲就在这时逝世, 家人顿时陷入债务和不可知的未来, 她在家中也开始负起教育幼小弟妹的责任.

 

一天, 主日早晨, 她带着弟妹陪同母亲去聚会. 回家途中遇见一位老妇人, 拿着一个很重的包袱而行. 突然, 她受到主爱的感动, 动了怜悯慈心, 去帮助那位老妇人拿包袱. 一路上的人向她投以异样眼光, 连她自己都羞红了脸. 就在此刻, 主的话却强而有力地临到她: “若有人用金、银、宝石、草木、禾楷, 在这根基上建造. 各人的工程必然显露, 因为那日子要将他表明出来, 有火发现, 这火要试验各人的工程怎样. 人在那根基上所建造的工程, 若存得住… ”(林前3:12-14), 特别是“若存得住”这一句话很扎她的心. 她立刻转头来看, 是谁对她说话, 除了湿答答的街道和行人讶异的目光之外, 什么也没有. 贾艾梅评述道: “我知道在我生命史上有事情发生了, 我的价值观念改变了, 除了永远长存的事物, 没有一件事情能再左右我.”[3]

 

 

(D)       追求圣洁的热诚

这次的经历过后, 贾艾梅的整个人向主火热起来. 她先前把心思放在她所醉心的艺术上, 当时她也正在一所学校攻读音乐、声乐和绘画方面的课程. 可是经历主的感动后, 她就开始参加教会的晨更,  并且内心有一股热力要把主耶稣传扬出去. 19岁那年, 贾艾梅发现城里有许多磨坊女工很需要主, 想请她们去聚会, 但她们穿著粗陋, 不敢去教堂, 所以贾艾梅就特别帮助她们开始一个聚会. 主也大大赐福这个传福音的聚会, 聚会之处不久便满座了, 她们需要更大的场所. 她们觉得要盖一间500个座位的聚会厅才够用, 所以便恳切祷告主, 主也预备了英镑来盖这间“欢迎厅”. 贾艾梅经历了事奉主, 蒙主使用的喜乐.

 

对主的渴慕在贾艾梅心中越来越强. 某日, 一位朋友邀她去格拉斯哥(Glasgow)参加一次特别聚会. 她说: “我已经渴慕得着主很久了,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过圣洁的生活呢? 我带着敬畏主和盼望的心情去赴会. 然而, 聚会一堂一堂地过去, 我并没有得着什么, 我的心中就像一团雾似的. 到了聚会结束的时候, 主席站起来祷告, 他根据犹大书24节来祷告主: ‘主啊, 我们知道你是那一位能保守我们不失脚的…’, 突然间, 这一句话抓住了我, 不是我在用力, 乃是有一位以他的大能来抓住我, 而我就是靠着这个能力来过生活.”[4]

 

那年是1886年. 她回到家中, 由于为父亲居丧的期间已过, 妈妈要她去买几件漂亮衣服, 好在参加一些应酬宴会的时候穿着. 店员把最漂亮的衣服拿出来给她们看. 贾艾梅突然觉得她不想买! 套一句保罗的话说, 他现在‘对世界是死的’. 对贾艾梅而言, 世界是指时装、首饰和一切的奢侈品. 她愿意跟随没有世上财物、没有枕头之处的主耶稣. 她对世上的掌声、时尚、习俗 、法规, 都看自己是死的. 他所看为美的, 是对主全然的委身, 把一切妨碍她过门徒生活的东西, 都毫不迟疑地丢弃.

 

 

(E)       得着属灵的父亲

主继续在贾艾梅的身上动起善工. 1887年9月, 主安排她认识了凯锡威克大会(另译“开西聚会”, Keswick Convention)[5]的主席兼创始人之一罗伯特·威尔逊(Robert Wilson). 威尔逊成为贾艾梅她们一家的好朋友, 这友谊是从她们参加1887年的凯锡威克大会而开始的, 她们称呼他为“可敬的老人”(Dear Oldman). 贾艾梅首次见到威尔逊就很敬爱他, 因他的属灵生命成熟, 为人谦和可亲, 人虽老了, 却给人一种像婴孩似的单纯印象, 讨人喜爱. 过后, 两家人常有通信. 1890年, 威尔逊请求贾艾梅的母亲让贾艾梅给他作乾女儿, 因为他的妻子和女儿都过世了, 每次看到贾艾梅时, 就联想到自己的女儿, 所以他希望贾艾梅能作他的乾女儿, 常来陪他, 与他交通. 其实, 此乃天父智慧的安排, 让贾艾梅能从威尔逊那里获得更多属灵的帮助和造就, 灵命成长得更快.

 

Hudson Taylor

当时的凯锡威克大会和威尔逊的家可说是不少属灵伟人交通的中心. 中国内地会创办人戴德生(Hudson Taylor)和知名圣经教师迈尔(F. B. Meyer)与威尔逊的交通非常密切, 这些人无形中影响了贾艾梅的生命, 不过她从威尔逊身上得着最多. 透过威尔逊的影响, 贾艾梅对圣经有了新的认识! 她发现圣经是一本充满启示的奇书, 并以阅读一本新书的心态重新阅读圣经. 此外, 贾艾梅因着在日常生活中都随侍在威尔逊身旁, 受教的机会自然很多. 她特别牢记这位“主内父亲”给她说的一段话: “你永远不可以说, 甚至连这么样想都不可以: ‘我’为基督赢得灵魂归他. 有一回我路过一处碎石场, 我问一位工人说, 朋友, 请告诉我, 你是用哪一击将石头击裂的呢? 他回答得真好  —  第一击、最后一击, 还有其间的每一击!”[6] 这说明一个人归主, 往往是经过多人的付出, 如私下祷告、福音分享等等. 没有人独享这荣誉, 唯独神配得一切荣耀.

 

贾艾梅非常爱戴这位主赐她的属灵父亲, 她也打算要一直服事他, 直到他被主接走为止; 然而, 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主的呼召临到她了. 1892年1月23日晚上, 她的心灵清楚听到主的呼召: “你要去!” 她听见这呼召后, 就完全顺服主, 决心顺从主的带领, 只是不知道主要她往何处事奉他. 她把此事告诉母亲和威尔逊, 他们也欣然顺服主的安排.

 

 

(F)       全职事奉的呼召

到底主要她往何处去事奉呢? 贾艾梅不晓得, 然而那个声音“你要去”却一直催促着她. 她首先寻求的地方是中国, 但内地会的医生不批准, 因为她的健康状况并不理想. 不久, 她觉得主的意思或者是日本, 而当时又有一个机会到日本去, 她就去了, 与布克斯顿(Barclay Buxton)同工一段日子. 可是她对日本的气候深觉不适, 她写信给妈妈说: “这里的气候对头部不好.” 她写信给另一位宣道士说, 她和许多外国人一样, 深受日本头(Japanese head)之苦. 她在那里劳苦传福音约有两年之久, 身体磨耗得很厉害, 医生慎重嘱咐她必须休息, 不可再操劳. 结果, 她于1894年底回到威尔逊的家中休养. 虽然所有的医生都说她的体质绝不适合从事宣道的事工, 但主的呼召  —  “你要去!”  —  仍不时地在她内心发动, 激励她朝着宣道事工的目标前进, 以致她不顾自己身体的软弱, 依然寻求主在这方面使用她.

 

Ruth A. Tucker

路得塔可(Ruth A. Tucker)写道: “贾艾梅(或译“艾咪”)一直在宣教工场挣扎着寻找自己的岗位. 她的传记作者说, 她在蒙召5年后, 仍然在跟随‘云柱’而行. 她缺少宣教方向, 也因为回教阵营中没有人接受主而灰心. … 其他宣教士的冷淡态度又使她雪上加霜. 她说: ‘我觉得自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7] 然而, 神的延迟并非拒绝! 神延迟答复, 为要考验他众仆人的信心, 加强他们倚靠的心, 而非拒绝他们的祈求. 半年之后, 有一个圣公会的宣道团体(即The Church of England Zenana Missionary Society)愿意接纳她, 事奉的地点是赤道以南的南印度. 贾艾梅从1895年11月抵达那里, 直到1951年1月被主接回天家, 其间有55年之久, 她在南印度这块土地上殷勤撒种、耕耘、浇灌, 为主传福音. 在这55年间, 她的足迹踏遍了那里, 却从未踏出过, 亦没有再回到英国的家乡.[8]

 

 

(G)       寻获事奉的岗位

在首5年里, 她与沃克(另译“华克”, Thomas Walker)夫妇配搭作巡回传道的工作. 事实上, 在印度人当中传扬福音可说是与黑暗势力刀锋相见, 困难重重, 不单受到他们固有的宗教传统百般阻挠, 还有牢不可破的社会阶级观念作祟, 难怪有者形容“每救一人出来都好比是把羊从狮子的齿缝中抢救回来似的”.  一个印度人若要悔改归主, 就必定受到他原有的家族和乡里所弃绝. 因此, 他们的福音队伍一路走, 人一路增加, 因为他们所带领归主的几乎都是幼童, 这些孩子们一信主就难以再回到从前生活的背景里, 所以就参加了他们的行列. 这些孩子们特别喜欢贾艾梅, 觉得她仿佛他们的亲生母亲一样, 他们都称呼她为“阿妈”.

 

贾艾梅发现自己对孩子很有吸引力. 某次她参加布道团的工作, 一个11岁的女孩深深被她吸引. 后来, 他们的关系很密切, 女孩的父母很懊恼, 把她送到别的地方去. 其他一些孩子也对她很着迷, 以致有些印度人开始怀疑, 贾艾梅是否用神秘药粉来迷惑孩童, 令他们喜欢接近她. 但我们知道此乃神给贾艾梅的一种特质, 装备她从事神已安排好给她的特务  —  庙童的救星!

 

1901年3月7日的清晨, 一位年约7岁的女孩, 名叫普琳娜(Preena)从庙里逃出来, 有人把她送到贾艾梅那里. 这位庙童乞求“阿妈”绝对不要将她遣送回去. 贾艾梅一见到她, 就动了慈心, 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亲吻她. 从那日起, 普琳娜就认定贾艾梅作她的母亲.

 

在印度, “庙童制度”(有者是自婴儿就被寺庙收养去)是当代非常败坏却又普遍的一种风俗, 直到1947年印度政府才明令禁止这种非人道的恶俗. 这些庙童多半出自婚姻破裂或贫穷的家庭, 被家人卖到庙里, 从小就严受训练, 服事虚无的偶像. 她们的地位可算是“嫁”给那些偶像, 小的时候是以歌唱跳舞来取悦所谓的神明, 长大了就要过罪淫的黑暗生活, 所以她们也被称为“庙妓”.

 

贾艾梅收留了第一个庙童, 开始了她日后最为人知的事工. 她对庙童的关注早在几年前就开始了, 可是年幼庙妓是印度教最严守的秘密. 政府其实知道这件事, 1901年的人口普查报告里记载, “那些以唱歌、跳舞和靠‘最古老的行业’(指妓女丑业)维生的庙童, 是经过允许而招募或购买来的.” 这个做法被社会一些阶层所接受, 因为“父母认为把孩子(女孩)赠送或出售去当庙童, 是一件好事. 他们在孩子八、九岁时, 把她带到庙里去嫁给神明. 孩子的第一个“丈夫”通常是庙里的住持. 她在那里学习诵经、唱歌、跳舞, 使她比那些没有受过教育的太太, 对男人更具吸引力.”[9]

 

1901年, 贾艾梅首次接触到普琳娜, 那位从庙里逃出来的庙童后, 就从她那里听到这些庙童的悲惨遭遇, 可是苦无证据. 她说道: “3年之久, 我徒劳无功. 我们找不到这些孩子的来源. 那是一段痛苦的日子. 我知道我所听到的都是真的, 可是许多宣教士说那只是幻想.” 她想营救孩子的努力, 一开始就受到考验和挫折, 许多宣道团体(宣教团体)对她不信任, 认为她所做的, 将激怒当地的人民, 还有庙童的父母们, 使传福音的工作遭受阻碍.

 

无论如何, 贾艾梅一知道内幕之后, 心中就有主的感动和负担, 深知抢救庙童归主正是主给她的托付和事工. 自此以后, 庙童一个一个地加了进来, 她也变成这些小女孩的“阿妈”. 普琳娜来的那一天, 她在一本书上记下了那天的日期. 为什么呢? 原来这本书上有一段话, 贾艾梅觉得正是她的光景. 这段话是: “她是天路的客旅, 一路上不断地被圣手校正, 转而奔向那条非人眼所能发现的道路, 这路要引她走向她未曾想过的地方.” 虽然有些宣道士责难她偏离了宣道的事工, 但她明确知道主所指引她的道路后, 就全然顺服, 欣然走在其中  —  “向着标竿直跑”(腓3:14).

 

 

(H)       营救庙童的任务

贾艾梅如何从撒但齿缝中“夺”过这些庙童呢? 原来, 多少的夜晚, 她与同工潜入各村甚至寺庙中打听哪里有小孩要被卖, 她就抢先一步去买来. 不久, 阿妈的名字传遍各处的庙宇, 有些庙童就独自逃来. 多少次, 庙里的人成群结队、来势汹汹地向她要人, 贾艾梅无论如何总是不向他们屈服, 她什么都肯给, 就是不给人. 有时他们的索价太高, 连她的印籍同工都劝她不要上当, 可是贾艾梅体贴主的心肠, 晓得主必预备钱把人买回来归主自己. 在这方面, 信实的主也多方供应她在经济上的需用.

 

Amy Carmichael

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她这样坚持到底地做下去呢? 她说: “头三年我们几乎查不出孩子的来源, 许多宣教士(宣道士)告诉我关于庙童的事是有人编造出来的; 一些印度通也说, 好吧, 你若找得出小孩来, 那就是真的了. 几乎没有人同情我. 但我有好几次像看见主耶稣在那里独自跪着, 如同他在客西马尼园的树下跪着一样; 这个时候, 我唯一能够做的, 就是轻轻地去到他的身旁, 陪他一同儆醒祷告, 叫他不是那么孤单地独自一人为孩子们忧伤.”[10] 由此可见, 是贾艾梅体贴主的心肠, 促使她在如此恶劣环境下支撑下去.

 

然而, 不是每一次贾艾梅都成功留下前来投靠的女孩. 有关她的传记里有这样一段的记载: “这真是一个悲剧… 有一个村庄女孩, 决定不惜代价跟从耶稣, 她到贾艾梅的住处来寻求庇护. 可是那房子没有阁楼, 也没有门锁, 所以贾艾梅就带她到附近的村庄教堂顶楼去过夜. 第二天早上, 教堂被喧闹的群众包围. 女孩村庄的人说, 如果女孩亲口说不和她们回去, 她们就离开. 贾艾梅把女孩带下楼来. 她们聚拢过来, 女孩的阿姨摸着她的手臂, 她的抗拒消失了, 喃喃地说: ‘阿姨, 我跟你回去’, 就跟她走了. 从此没有人再见过她.” 无论如何, 有许多成功被救出来的女孩, 日后对宣道事工也有很深的信心和委身. 贾艾梅在1906年写道: “我被这些女孩单纯的信心所震撼, 真希望家乡(指英国)的朋友能看到这些宝贝的孩子.”[11]

 

到了1904年6月, 她总共得着17个小女孩, 其中有6个是庙童; 到了1906年竟增加到70个, 1917年起, 主也开始把男孩带来给她(原来庙里也需要男庙童?!), 直到她离世安息主怀的那年, 共有900多个孩子.[12] 带过孩子的人都知道, 没有一事比带孩子更难, 而贾艾梅还要教养他们, 引领他们爱主, 实在不是靠血气行事的人所能做的工作. 无人晓得多少的深夜, 她被主叫醒, 赶快去育婴室, 因为再没有人去, 有的婴儿就要闷死了. 无人晓得多少的日子, 她竭力把害病的孩子挽回却失败了, 这是她最痛心的事, 我们难以理解这种痛楚, 她说: “只有亲身尝过丧子之痛的卢得福才能安慰我.”

 

 

(I)        成立多拿福团契

孩子逐渐多起来, 贾艾梅觉得有需要定居下来, 主也把在印度南部的多拿福(或译“多纳村”, Dohnavur)附近的一块地量给她. 她在那里正式成立“多拿福团契”(Dohnavur Fellowship), 专为救援和收养庙童.[13] 后来有一些当地的妇女加入贾艾梅的事工, 德麦姐妹(Devai)就是其中一人. 对于德麦有这样的描述: “她是神所赐的礼物, 专门寻找在险境中的孩子, 去和她们的监护人谈判, 然后成功地把她们带到多拿福来.” 她对这事工的委身令人感动. “没有一段路对她是太远或是太艰难. 她有时候一、两夜没睡觉, 筋疲力竭地回来, 可是一、两个小时后又上路, 因为又有别的孩子处在险境里. 她有时候会失望, 因为走许多冤枉路, 可是她从不灰心.”[14]

 

Amy Carmichael

史伯诚(Newman Sze)写道: “多拿福(另译“多纳村”)在经济方面完全是仰赖主的供给. 艾梅一生走在信心的道路上, 关于财物, 她从来不开口对别人提起. 除了主, 她不让旁人知道, 但她一生却从来没有向人借过一文钱, 也没欠过任何债. 因为她深信神必定知道在他旨意中工作上的需要, 而且他也必定供给这个需要. 因此, 艾梅说, 重要的不是有没有钱, 重要的乃是这件工作, 是否出于神的旨意. 她的一生不知道有多少祷告得答应的记录, 在这方面, 她实在是一位认识神的人.”[15]

 

早在1916年, 早先投靠“阿妈”的女孩们都已成年. 贾艾梅寻求主, 要如何帮助她们在主里共同生活得更好. 她效法中世纪的格鲁特(Gerhard Groote, 1340-1384)所设立“共同生活弟兄会”的模式, 建立起几个“共同生活姐妹会”. 格鲁特是14世纪荷兰的宗教改革者, 于1381年创立“共同生活弟兄会”(Brethren of the Common Life).[16] 在“共同生活姐妹会”中, 贾艾梅带领她们读不少“奥秘派”(mystical)的作品, 并要求她们把这些“读到她们的生活里”, 即把所读的实践在生活中. 她特别说明: “我发现这一班被人称为奥秘派的人, 他们有一共同的特点, 就是在日常生活中活出主来, 他们在生活中享受到主的同在, 绝不少于聚会中所得的, 十字架是他们唯一的吸引.” 他们竭力活出十架的舍己之爱, 十字架在他们中间是生活, 不是标语.

 

 

(J)        成为同工的条件

对贾艾梅而言, 得着足够的财物还不难, 难得的是从神那里得着合用的工人. 当她的事工扩大时, 自然就需要更多的同工参与. 成为同工或工人的条件是什么呢? 她常喜欢引用瑞格兰(T. G. Ragland, 此人乃前往印度宣道的先驱之一)的话: “在所有工人的资格中, 爱是最重要的; 成为合用器皿的途径, 炼净(除去)心中的虚荣、世俗和自私是最稳妥的; 至于嬴得工作成功的计划中, 再没有比主自己的计划更好了. 什么计划呢? 就是成为一粒麦子, 落在地里, 死了….”[17] 瑞格兰继续说: “在保证成功的一切计划中, 最有把握是基督的计划, 成为一粒麦子落在地里死了, 如果我们拒绝成为麦子… 假如我们不愿牺牲前途、或财富、或健康; 或者每当我们蒙召时, 我们不能为基督舍弃家园、剪断亲人的缠累; 那么我们只能仍是一粒, 如果我们要结果子, 我们必须追随赐福的主的样式, 成为一粒麦子死去, 然后可以结出许多的果子来.”[18]

 

在贾艾梅的手中只有一把尺, 就是基督的十字架. 她往往先用这把“尺”来量自己, 也常与人分享这把尺的宝贵. 对于每一位想要加入“多拿福团契”当同工的信徒, 她都告诉他们“这里所要的是单单以十字架为吸引的人(注: 指那些单单被十字架的爱所吸引、效法十字架舍己大爱的人).” 某次, 她写信给一位已被录用的同工说: “我为你所摆上的祷告, 首先就是求主使你成为主的精兵  —  预备承受任何苦难、误会、责备, 以及为爱耶稣的缘故而遭受的‘任何事’. 漂洋越海并不能使你成为真正的宣教士(宣道士), 也不能叫你的软弱变为刚强. 在你来之前, 请将你更多的时间耗在加略山吧, 注视那为我们舍己的大爱, 直到你的心也响应说: 主啊, 是的, ‘任何事’都在所不辞.”

 

Amy Carmichael

贾艾梅常喜欢引用佩雷·迪栋(Pere Didon)的话: “主的战场上所需要的不是懦夫、自私的人, 乃是接受比钢更厉害锤炼的心, 和比钻石更纯更硬的意志.” 迪栋的书信集和戴德生的传记是她最推崇的两本“宣道士必读之书”.

 

路得塔可(Ruth A. Tucker)也写道: “奉献和专一是艾梅对她同工的要求. 她们一起生活、一起工作. 她们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只要结了婚, 就不能再属于这一群姐妹淘. 艾梅自己守独身, 她也期望那些和她一起生活、一起工作的人和她一样.” 坚守独身绝非易事. 早年她还在日本的时候, 就曾经面对这个问题. 她后来与一个孩子“分享”这段经历: “多年前的今天, 我独自到一个叫作爱瑞马(Arima)的山洞去祷告. 我对未来觉得惧怕… 魔鬼不断对我说: ‘你现在没有问题, 但是将来呢? 你将会非常孤单.’ 他让我看到许多孤单的景象, 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我在沮丧中转向神说: ‘神啊, 我该怎么办? 我要怎样才能坚持到底?’ 神回答说: ‘信靠我的人, 永不孤单.’ 这句话一直陪伴我, 直到如今. 它成就在我身上, 也必成就在你身上.”[19]

 

在多拿福团契里, 有世界各地来的同工, 他们来自各个不同的文化、语言和宗派背景. 他们要在一起配搭事奉主, 活出合一的见证实为不易. 故此, 贾艾梅要他们同有一个心志: 尊重、珍爱与效法主的十字架  —  舍己的大爱! 在贾艾梅的38本著作中, 有一本散文诗集名为《若》(If), 正是为他们写的. 从此书中, 我们得以看见这位属灵生命极其成熟的姐妹, 用她顶温柔的手, 来拔隐藏在同工们眼中“细细的刺”. 她用信徒对“加略山的爱”之认识, 来衡量生活中的各种经历. 以下我们列举书中一些例子:

 

(a)    对于主内同工的软弱:

我对与我同作仆人的同工们没有怜悯,

像我主对我所施的怜悯一样,

那么我对加略山的爱便一无所知.

 

(b)    对于人的短处和过失:

我轻易讨论任何人的短处和罪恶;

即使是一个孩童的过失,

若我以轻率随便的态度谈论它们,

那么我对加略山的爱便一无所知.

 

(c)    对于成长缓慢的信徒:

我对成长缓慢的灵魂没有我救主那样忍耐,

若我没为他们经历生产之苦(刺心痛苦的事),

直等到基督成形在他们心里,[20]

那么我对加略山的爱便一无所知.

 

(d)    对于需要纠正的信徒:

我不敢说出真相, 因为害怕失去人的拥戴,

或害怕那人说: “你不谅解人”,

或害怕人不再赞我为仁慈的,

若我看自己的美名比他人的益处更为重要,

那么我对加略山的爱便一无所知.

 

(e)    对于那些谴责我的人:

我对那些谴责我的人心怀恨意,

因我自己认为这谴责是不公平的,

而忘了如果他们知道我, 像我知道我一样,

他们会更加谴责我,

那么我对加略山的爱便一无所知.

 

(f)    对于那些得罪我的人:

我说: “是的, 我能原谅, 但不能忘记”,

好像把那位一天两次洗涤

全球所有海滩的沙的神,

看为不能将这些记忆

从我思想中洗除,

那么我对加略山的爱

便一无所知.

 

(g)    对于奉献给神的事物:

我在给予神的事上有所保留,

不完全奉献给那位爱我,

甚至将他最宝贵的儿子赐我的父神;

若我祷告中有个保留的“但”字,

“主啊, 任何事物都可以, 但那不可以!”

那么我对加略山的爱便一无所知.

 

(h)    对于人的称赞和责难:

别人的称赞令我得意忘形,

或他们的责难令我消沉沮丧;

若我不能在误会中忍耐, 反不断为己辩护;

若我喜爱被爱多于去爱, 受人服事过于服事人,

那么我对加略山的爱便一无所知.

 

(i)     对于我们所心爱的人:

我拒绝让我所心爱的人为基督受苦,

若我不把这苦难视为至高尊荣

就是任何跟随钉十架之主的人所能得到的最高尊荣,

那么我对加略山的爱便一无所知.

 

(j)     成为落在土里的麦子:

我拒绝成为一粒落在土里死去的麦子,

脱离一切之前活着所倚靠的事物,

那么我对加略山的爱便一无所知.[21]

 

 

(K)       提笔写作的事奉

贾艾梅一生有许多祷告皆蒙主所垂听和应允, 但有一祷告主没完全应允她. 1915年是她极其艰苦的一年, 她在痛苦疲乏中向主祷告说: “主, 当我工作一结束的时候, 就领我回天家. 不要让我缠绵病榻, 成为别人的重担. 我宁可满被争战伤痕而死, 也不愿意被疾病磨耗而终.” 可是, 1931年9月24日黄昏, 他不小心跌入一个坑中, 从此她再没有康复, 一直在床榻上躺了20年之久, 她不只是不能走路, 而且右手也痛得不太能写字. 起初, 她不明白主的美意, 后来她终于领悟了. 她写道: “民数记8章说: ‘利未人是这样. 从二十五岁以外, 他们要前来任职, 办会幕的事. 到了五十岁要停工退任, 不再办事. 只要在会幕里, 和他们的弟兄一同伺候、谨守所吩咐的, 不再办事了’(民8:24-26). 所以‘尽职事争战’和‘持守主命令’是不同的. 我很喜欢一首诗, 是福克斯弟兄(C. A. Fox)写的, 很能表达这个意思. 他说, 有两种服事都是主乐意赐福的, 首先是我们尽心力服事他, 接着则是以我们的‘微弱’服事他.”[22]

 

因此, 为他作传记的荷顿弟兄说: “阿妈的服事很显然可以分为两段, 头一段是1901年到1931年, 在这30年的服事中, 她‘认识基督, 晓得他复活的大能’(腓3:10); 但更宝贵的是末了的20年, 从1931年到她睡了(1951年), 在这段时间里, 她‘有份于他的苦难, 而模成他死的形象’(腓3:10逐字译).[23] 艾梅虽然躺在床上, 但她一直在攀登属灵的高原, 直到她得着主所要她得着的.”[24]

 

她的右手虽然疼痛, 但她仍旧在床榻上殷勤写作, 尽她“持守主命令”的服事. 她所受的教育不高, 但主却赐她一枝满有恩膏的笔, 为主写下感人肺腑的字. 她的写作第一种是信件, 主要是写给多拿福团契里的同工和小朋友, 上述的《若》(If)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本, 所有读过此书的人无不在她刺入剖开的笔锋下, 被主光照和感动. 此书的信息亦是她一生所追求的  —  加略山的爱(Calvary love). 她的著作中其次是小说, 内容都是真有其人其事的故事, 她把神在一些弟兄姐妹身上所做曲折动人的故事刻划出来, 这类书是她作品中最受人欢迎的. 多拿福团契也常要求她逐日分发灵粮给他们, 这些文字收集起来, 就成了灵修日引.

 

除此之外, 贾艾梅也写诗, 她的诗大都简明而诗味盎然. 她写完之后, 其他同工就为诗作曲, 配上谱子给多拿福团契里的小朋友唱颂. 她的诗集先后出成两本, 一本是《开向耶路撒冷》, 另一本则是《翼》. 《开向耶路撒冷》出版于1936年, 收集了99首诗, 《翼》则出版于1960年, 共有112首诗, 这两本诗歌集里有13首诗歌是重复的, 所以她真正写的诗歌共有198首, 加上一些未出版的诗歌, 大概有两百多首. 我们在下文将介绍几首她所写的动人诗歌.

 

这些诗歌中, 最能代表她的作品是“你怎没有伤痕?”(Hast Thou No Scar?). 身上满布为主争战的伤痕, 这原是贾艾梅自己的祷告.

“你怎没有伤痕?”

(Hast Thou No Scar?)

 

(1)   你怎没有伤痕? 没有伤痕在你肋旁?

你名反倒远播四方? 你光反倒照射辉煌?

你怎没有伤痕?

 

(2)   你怎没有伤痕? 我是受迫挂在树上,

四围尽是残忍狂妄, 我是受尽一切创伤,

你怎没有伤痕?

 

(3)   怎能你无伤痕? 仆人该与主人同样!

本该与我同受创伤, 而你却是完整无恙!

怎能你无伤痕?[25]

 

 

“一旦眼目转向加略”

(To Calvary Let our Eyes be Turned)

 

(1)   一旦眼目转向加略, 我心熔于十架大爱,

在彼曾有可畏时刻, 柔爱克过魔权、罪恶.

 

(2)   我要永远注视我主, 你外所得变色如土,

这是我的祷告, 主啊! 保守我眼常在十架.

 

 

   “主吸引我攀登你的圣山”

(Make us Thy Mountaineers)

 

(1)   主, 吸引我攀登你的圣山,

常赐新鲜盼望, 没有流连,

一路望见  那看不见的主,

愈挫愈奋勇, 一峰高一峰.

 

(2)   越过今生, 最终隘口在望,

我要一生攀登, 进入安息;

在彼光中, 我要面见我王、

我的元帅, 那是好的无比!

 

 

(L)       立志跟随主脚踪

贾艾梅立志一生跟随主的脚踪, 效法主受苦的样式. 1920年, 印度马德拉斯省的省长打了一封电报给她, 恭喜她已名列于“皇家生日纪念”名单之内, 并且鉴于她对印度人民的贡献, 将要颁发一项奖章给她. 她收到电报, 读了内中信息, 深感不安, 甚至惶恐. 她写了一封信回复省长说: “我不知道这样问, 阁下会不会以为太唐突, 我可以不受这份殊荣吗? 我丝毫不觉得我做了什么. … 不过, 最令我困惑的, 乃是你们这样的厚待我, 给我的感受会跟我的主他所受到被人藐视、弃绝的待遇, 大大地不同.” 这点足见贾艾梅倒空自己, 决志完全跟随主受苦的脚踪, 她非常谨慎, 唯恐自己的脚踪有一点与主所踏过的不同.

 

贾艾梅把神所托付的事工放在首位, 为我们留下美好榜样. 她写道: “我的身上背着神的誓言, 我不可停下来玩弄影儿, 或采摘花朵, 我必须先把工作办完, 先把账交托.” 她也写道: “白日只有12小时, 主啊, 不可让那迫切的心在我里面死掉, 好牧人啊! 让我永与你在一起, 寻找亡羊.”[26]

 

贾艾梅曾提出圣经里四件破碎的事(broken things), 说明它们所带来的福气: (a)破碎了的瓶子(士7:18-19) — 光照出来; (b)碎了的玉瓶(可14:3) — 香膏倒出; (c)破碎了的饼干(太14:19) — 饥者得饱; (d)破碎了的身体(林前11:24) — 世人得赎;[27] 而贾艾梅本身用她自己“破碎己意、成就主旨”的生命, 证实它为人所带来的福气, 更是无法计数的.

 

 

(M)      结出属灵的果子

虽然贾艾梅花了将近10年的时间(准确是9年时间, 即1892-1901年), 才找到主安排给她的事奉岗位, 可是她很快便把失去的光阴赎回. 她一旦看清神的旨意, 定好服事的目标, 就从上头领受无穷的恩典与能力, 来完成“不可能的任务”. 1923年, 在她开始儿童工作20年左右, 在多拿福(Dohnavur)就有30家育幼院. 以后的10年, 新的建筑一栋栋在各处建造起来.

 

1945年, 她在儿童事工上服事了40多年后, 主使她的事工扩散到超乎她所求所想的地步. 宣道士艾迪(Sherwood Eddy)于那一年拜访她以后, 描述多拿福附近奇妙的福音工作: “艾梅从神明(假神)手中抢救出来的孩子, 数以千计… 目前, 1945年, 有超过800个孩子住在她3个家庭中心. 每个中心同时是一个基督徒之家、一所学校和一个人格塑造中心… 艾梅的孩子(男孩)中, 目前有30个在印度的陆、海、空军里. 许多女孩成为热心的基督徒工作者; 成千上万的女孩成为基督化家庭里的妻子与母亲. 她们还参与医疗工作, 照顾偏远地区的人. 医院完全是个福音机构, 结了许多属灵的果子.”[28]

 

 

(N)       面对反对与考验

Amy Carmichael

贾艾梅的工作虽然果效显著, 却也受到极多的反对和阻力. 最初是宣道团体怀疑她所做的工作, 认为庙童的事是她想象出来的. 后来此事获得证实, 营救庙童的工作开始进行以后, 其他的批评又接踵而来. 有者批评她参与太多人道主义的工作. 对这样的评论, 她反驳说: “人不是一得救, 灵魂就马上到天堂… 身体和灵魂是合在一起的… 你既然不能把灵魂单独分出来照顾, 你就得把身体灵魂一起照顾好.”[29]

 

贾艾梅所遭受最强烈的反对, 是来自印度教的妇女们. 她好几次被指控绑架而进出法庭, 她更常受到暴力的威胁. 然而, 她最担心的, 并非自己的安危, 而是孩子们的安全. 此外, “阿妈”还得面对来自多拿福团契的内部冲突. 那些共同生活的姐妹淘, 都委身要服事主, 但在事奉上, 她们之间常持不同意见, 生活并不和谐, 常有难处. 这令贾艾梅深感担忧, 尤其是在她晚年之时. 再加上她因跌伤无法自由行动, 真是难上加难. 无论如何, 在神的美意下, 这种种逆境却为贾艾梅制造提笔作书的良机,[30] 使今日的我们也能透过她的著作得到莫大帮助.

 

 

(O)       死了却仍旧说话

Amy Carmichael

1951年, 贾艾梅以83岁高龄离世, 卸下地上的劳苦, 永享天上的福乐. 路得塔可(Ruth A. Tucker)指出, 她所留下的35本著作,[31] 详细记载她在印度半个多世纪的生活. 这些书大部分是传记式的, 诉说那些被解救之庙童的故事. 这位“庙童的救星”透过她的作品, 以印度儿童的广大需要, 不断地向现今所有基督徒发出挑战, 犹如希伯来书作者所说的  —  “虽然死了, 却因这信仍旧说话”(来11:4).[32]

 

 

****************************************

附录: 妇女/姐妹在宣道上的事奉

 

贾艾梅所选择的这条道路  —  解救庙童、照顾儿童与孤儿, 是合乎新约圣经对妇女事奉方面的教导, 有助于宣道事工的扩展. 无可置疑, 姐妹在宣道事工上实已作出多方面的贡献(如私下为主传福音作见证、邀请人听福音、探访慕道者等等), 但按照圣经的教训, 公开讲道和教导不是姐妹的事奉范围(参 提前2:11-15). 任何违反圣经教导的事奉, 虽然看似有所成果, 却不能得主的悦纳和赏赐, 如提后2:6的警告: “人若在场上比武, 非按规矩, 就不能得冠冕.” 这“规矩”就是神的道(圣经)所教训、所明列的事奉指南, 亦是主耶稣透过使徒教训我们, 要我们绝对遵守的, 直到召会时代的末了(太28:20). 有关姐妹的职事, 请参2000年12月份, 第13期《家信》的“召会真理: 女人的职事”.

 

路得塔可(Ruth A. Tucker)在其所著的《基督的园丁  —  现代女宣教士事略》一书, 叙述许多妇女参与宣道事工的事迹. 虽然书中有些内容、评语和建议是笔者难以认同的, 因它们超越圣经对妇女的职事所定下的范围, 抵触圣经所教导的头权(headship), 但书中陈述许许多多有关妇女或姐妹们在宣道事工上所付出的昂高代价, 所作出的无私贡献, 却是令笔者钦佩不已. 笔者深信, 只要她们的事奉是在圣经所立定的范围内, 她们的劳苦必不徒然, 必获得主的赏赐(林前15:58).

 

在宣道禾场上, 妇女能执行各样事奉如:

(1)         支援宣道前线的事工: 身在家乡的姐妹们可在经济上资助甚至远方的宣道事工, 为在宣道前线争战的宣道士之灵命和事奉代祷. 作为宣道士之妻的妇女们, 则能尽力把家庭子女照料得好, 使丈夫能专一传道事奉主 .[33] 这些人常忽略的后援, 实际上是宣道事工所不可少的.

(2)         在众妇女当中的事工: 姐妹可以帮助未信主的妇女们, 私下与她们谈道, 分享福音, 引领她们归主. 姐妹在这方面的事奉往往比弟兄更为出色. 男人要与女人私下谈道颇为不便, 甚至容易引起误会, 或遭人诽谤. 但姐妹们却无此忧虑. 姐妹容易进入未信主的妇女当中, 在各种事上协助她们, 为主摆出美好见证.

(3)         从事孤儿和儿童事工: 世上有很多失去父母的孤儿, 或被人遗弃的儿童, 需要人的照料. 妇女通常对儿童的需要比较敏感, 易以充满怜爱的慈母之心照顾他们, 领他们信主. 贾艾梅所做的, 就是这方面的事奉. 这些孩童可以成为未来主所重用的仆人, 为主委身宣道.

(4)         从事教育方面的事工: 早期基督徒提倡“女性教育”, 教导中国女孩读书识字, 许多妇女把握这个良机, 在教育方面服事主. 今日, 这扇事奉的们仍然敞开, 很多姐妹去到较落后的国家, 教导那里的孩童读书, 也借此将福音传给他们, 领他们信主.

(5)         参与医疗和人道事工: 医疗宣道常可接触到一般宣道士或教会很难接触到的人. 当人看到有病的妻儿被治好后, 通常都会心存感谢, 对福音的抗拒也为之减少, 这为传福音的工作筑好一道桥梁. 其他人道的事工如照顾老人、救济难民等也使不少姐妹被冠上“慈善天使”的美誉, 为主赢得信任, 有助于宣道事业.

(6)         从事翻译和写作事工: 很多姐妹在语言上造诣很高, 很有天分. 她们可从事翻译圣经的工作, 使更多的人能以自己的母语明白圣经, 得着救恩的知识.[34] 此外, 妇女们也可借着执笔写作, 报告各种宣道消息, 叫人知道宣道禾场上的各种需要, 鼓励人为此代祷, 或直接参与宣道事奉.[35]

 

诚如路得塔可所指出的, 现代宣道运动一开始, 妇女就扮演着积极的角色: “有的在家乡作支援宣道的工作, 有的与丈夫一起在海外宣道. 随着19世纪的推移, 她们的参与也愈深入, 其中部分原因, 是社会广泛认为, 妇女是信仰的守护者. 她们被赋与维持家庭信仰之火的重任. 当她们这样做时, 她们就把宣道的动脉, 一点一滴地注入孩子心里, 而成为大使命的守护者. 到20世纪初, 女宣教士与男宣教士的比例, 已经超过2比1, 而妇女宣教运动, 也成为国家最大的妇女运动 … 单在美国, 就有超过3百万的邀费会员.”[36]

 

简言之, 妇女或姐妹们能够也已经在宣道事工上作出极大的贡献. 只要在圣经所设定的范围内, 她们虔诚的事奉必蒙悦纳, 甚至将获得比弟兄宣道士更大的赏赐. 亲爱的姐妹, 你为宣道事工作出什么贡献呢? 只要你愿意自洁, 将自己放在神手中, 神也必能使用你.

 

 


[1]               史伯诚著, 《诗人与诗歌(第二集)》(香港九龙: 美国见证出版社, 1990年二版), 第264页.

[2]               乔治·慕勒(George Muller, 1805-1898)乃英国奉主名聚会的信心伟人, 以靠信心开办孤儿院而闻名遐尔. 慕勒于1836年4月11日在一间租下的房子开始接受孤儿. 由于人数不断增加, 在同年11月28日, 他在同一条街开始了第二间孤儿院. 借着信心的祷告和神的信实供应, 虽然孤儿院多次面对缺款的情况, 但每次神的帮助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刻来到. 在1849年6月18日, 孤儿们从所租的房子迁到新建的孤儿院. 迨1850年5月26日, 院内已有275名孤儿. 至1856年5月26日, 第二院兴建, 可容纳400人. 接着有第三院, 第四院和第五院耸立. 迨1870年全院已能收容2,000位孤儿. 在这几十年的事奉中, 慕勒和他的同工们都坚守一个原则, 即不准把任何孤儿院的需要告诉外人, 免得构成慕捐嫌疑. 他们唯一的方式, 便是祷告倚靠神. 虽然神几次借着延迟来考验他们的信心, 但总没有一次叫他们和孤儿们失望地挨饿度日. 有关慕勒的生平事迹, 请参 2000年9月份, 第10期《家信》的“属灵伟人: 乔治·慕勒(George Muller)”.

[3]               史伯诚著, 《诗人与诗歌(第二集)》, 第265-266页.

[4]               同上引, 第266页.

[5]              凯锡威克大会(Keswick Convention)是英国福音派每年夏季在凯锡威克(Keswick)举行的大型聚会, 起源于1875年的“慕迪-桑基奋兴布道会”(Moody-Sankey revival), 透过当时凯锡威克的牧区牧师(vicar of Keswick, 即Canon Harford-Battersby)的努力所成. 此大会注重祷告、查经、讲道和海外宣道的事工, 目的是提倡“实际的圣洁”(practical holiness). 每年的凯锡威克大会有诸多闻名的福音派教师和学者参与.

[6]               史伯诚著, 《诗人与诗歌(第二集)》,第267页.

[7]               路得塔可著, 王仁芳译, 《基督的园丁  —  现代女宣教士事略》(台北: 台福传播中心, 2003年), 第166-167页.

[8]               史伯诚著, 《诗人与诗歌(第二集)》, 第268页.

[9]               路得塔可著, 王仁芳译, 《基督的园丁  —  现代女宣教士事略》, 第167页.

[10]             史伯诚著, 《诗人与诗歌(第二集)》, 第269页.

[11]             路得塔可著, 《2基督的园丁  —  现代女宣教士事略》, 第168-169页.

[12]             史伯诚著, 《诗人与诗歌(第二集)》, 第269-270页.

[13]             早在1901年, 贾艾梅已开始了“多拿福团契”的事工  —  专为救援和收留庙童(The 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 of the Christian Church, 第194页), 但较后才把这团契迁到多拿福(Dohnavur)这块土地, 故有者指出这“多拿福团契”正式成立于1927年(甘雅各著, 《如果没有耶稣》, 第31页).

[14]             路得塔可著,《基督的园丁  —  现代女宣教士事略》, 第168-169页.

[15]             史伯诚著, 《诗人与诗歌(第二集)》, 第270页.

[16]             著名灵修作品《效法基督》的作者, 即坎普滕的托马斯(Thomas à Kempis, 1379/1380-1471) 便是“共同生活弟兄会”的其中一位信徒.

[17]             史伯诚著, 《诗人与诗歌(第二集)》, 第271页.

[18]             马唐纳著, 《日领神道》(香港九龙: 基督福音书局, 2005年), 第142页.

[19]             路得塔可著, 《基督的园丁  —  现代女宣教士事略》, 第169页.

[20]             比较保罗在加4:19所说的: “我为你们再受生产之苦, 直等到基督成形在你们心里.”

[21]             以上(a)至(j)的诗味语句摘自Amy Carmichael, If (Pennsylvania: Christian Literature Crusade, 1994), 第13页(a), 第15页(b), 第29页(c), 第33页(d), 第48页(e), 49页(f), 第57页(g), 第60页(h), 第66页(i), 第74页(j).

[22]             史伯诚著, 《诗人与诗歌(第二集)》, 第272页.

[23]             《和合本》将腓3:10译作: “使我认识基督, 晓得他复活的大能, 并且晓得和他一同受苦, 效法他的死.”( AV: That I may know him, and the power of his resurrection, and the fellowship of his sufferings, being made conformable unto his death.)

[24]             史伯诚著, 《诗人与诗歌(第二集)》, 第272页.

[25]             贾艾梅写的这首诗歌本只有3节, 可是当倪柝声将之翻译成中文时, 就顺着原诗的灵感又写了4节, 所以在《圣徒诗歌》第399首里, 此诗歌共有7节, 前3节是贾艾梅的原著, 后4节则由倪柝声所笔.

[26]             马唐纳著, 《日领神道》, 第51页.

[27]             同上引, 第362页. 马唐纳加上第五项: “破碎了的己意”, 结果就是平安充满和生命丰盛.

[28]             路得塔可著, 《基督的园丁  —  现代女宣教士事略》, 第170页.

[29]             同上引.

[30]             例如《若》一书就是为解决“多拿福团契”同工之间的不和与冲突而写的. 此外, 她所著的许多作品和诗歌也原是供多拿福的信徒和孩子们使用的.

[31]             史伯诚记述她共写了38本著作.

[32]             上文主要参考 史伯诚著, 《诗人与诗歌(第二集)》(香港九龙: 美国见证出版社, 1990年二版), 第264-275页; 路得塔可著, 王仁芳译, 《基督的园丁  —  现代女宣教士事略》(台北: 台福传播中心, 2003年), 第165-171页; J. D. Douglas (gen. ed.), The 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 of the Christian Church (rev. ed.) (Grand Rapids: Regency Reference Library of Zondervan, 1978), 第194页.

[33]             例如著名的非洲宣道士李文斯顿(David Livingstone)的妻子(Mary Livingstone)、中国宣道士兼内地会创办人戴德生(Hudson Taylor)的妻子(Maria Taylor)等等, 她们在支持丈夫宣道的事奉上功不可没.

[34]            例如在这方面服事的姐妹有: (1) 尤妮斯(Eunice Pike): 她连同另一位姐妹(Florence Hansen)翻译了第一本马扎特语新约圣经[注: 马扎特文是属墨西哥的马扎特印第安人(Mazatec Indians)所用的土语]; (2)玛利亚拿(Mariana Slocum): 她翻译了第一本扎塔语新约圣经[注: 扎塔语是墨西哥南部附近的扎塔族(Tzeltal tribe)所用的土语].

[35]             例如在厄瓜多尔(Ecuador )殉道的宣道士伊利奥特(Jim Elliot)的妻子伊丽莎白(Elizabeth Elliot). 她执笔写了一本书, 名为《进入荣耀的门》(Through Gates of Splendor), 记述其亡夫与另四位同工被奥苛撕(Aucas)土人所杀, 为主殉道的事迹. 她借着写作事奉, 启发和挑战了众多基督徒, 对神更深的委身, 或在家乡或到宣道工厂, 参与海外宣道事工. 她的其他作品有小说《没有栅栏》(No Graven Image)和自传《陌生的尘土》(These Strange Ashes)等, 描述宣道生活的真实面.

[36]             路得塔可著, 《基督的园丁  —  现代女宣教士事略》, 第iv页.



作者:

Leave a Reply

Copyright © 2024 MalaccaGospelHall.org.my. All rights reserved. Developed by Passion In Desi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