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政捍卫者(六): 报业雄狮—霍勒斯·格里利 (Horace Greeley)


编者注:  历代以来, 神在政治、法律、商场各领域, 无不为自己的圣名留下见证人. 他们以真理束腰, 以公义为旗帜, 以圣经原则为兵器, 为了神的荣耀和人的益处, 在法律与宪政制度的战场上冲锋搏斗. 今日, 当世人享受诸多法政上的人道与公正时, 莫忘这一切是神的恩典, 透过他们奋斗所换取的成果 …

 

(A)       划时代的大报人

在人类历史上, 很少有一位大众传播工作者, 能像他一样  —  用报纸, 为整个世代的政治、社会、经济, 带来这么深刻长远的影响力. 他深信上帝的公义, 是报纸是非对错的唯一法码. 在他勇者无惧的精神改革下  —  报纸能否忠实报导, 成为民主制度的最重要指标; 报纸的公正报导, 成为三流政客的屠宰场; 报纸黑白分明的报导, 成为社会良知的凝聚. 无疑地, 他给美国报业注入了新的气象, 为报业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他就是那位被称为“划时代的大报人”  —  霍勒斯·格里利(另译“葛利里”, Horace Greeley).

格里利于1811年2月3日, 生于美国新罕布什尔州(另译“新汉普夏州”, New Hampshire)的阿默斯特(另译“安赫斯特”, Amherst). 他的父母都是拓荒的农夫, 整天辛苦地在农场工作. 他们“虽是贫穷, 但是独立, 不依赖人”  —  这是早期前来新大陆拓荒的清教徒(Puritans)精神. 工作完后, 格里利的父母总是把五个小孩聚在一起, 教他们唱歌, 讲故事给他们听. 格里利后来写道: “母亲每晚对我说的故事给我很大的影响, 使我从小就喜欢念书. 13岁时, 我已把圣经读一遍, 另外也看过《莎士比亚全集》、《天路历程》、《一千零一夜》、拜伦(Byron)[1]与彭斯(Burns)[2]的诗, 甚至把左邻右舍家中的书都借来读.” 他13岁时, 学校老师叫他不用来上课了, 因为他懂得比老师还多呢!

1821年, 由于他的父亲经营农场不善, 又不愿向人低头借钱, 于是卖掉农场, 搬迁到佛蒙特州(Vermont), 重新由锯木工做起. 父母亲的这些困境, 看在格里利眼里, 也在他的心里塑造出一种坚毅、独立、刻苦耐劳的性格. 格里利写道: “我们家每天有菜有肉, 炉里有柴可烧, 是父母向我们证实: 辛苦工作一定可以使一家不靠借贷, 快乐自立的生活下去.”[3]

 

(B)       小镇的百科全书

格里利自小在农场辛勤工作, 有空时就尽量读书、看报和杂志. 他乐于阅读, 并大量阅读印刷品, 这使他逐渐想成为一个印刷工人, 因为印刷工人可以先睹为快. 对于孩子这方面的强烈工作意愿, 格里利的父母决定不要求他去念大学, 而让他自己去从事印刷工作.

1826年, 格里利去到浸信会的布里兹牧师(Rev. Amos Bliss)那里当学徒. 布里兹牧师是《北方观察人报》(Northern Spectator)的主编, 他很快发现格里利的优点: 旺盛的求知欲、高度诚实与精确的自我要求. 铅字排版是相当枯燥无味的工作, 但格里利却做得津津有味. 他一天工作14小时, 每周工作六天, 辛勤工作的他, 被报社称为“工作最卖力, 速度最快的印刷工人”.  他晚上常就留在报社看不同家的报纸, 有空就到图书馆看书, 他大量的阅读书报, 过目不忘, 所以被称为“小镇里的百科全书”. 他虽博览群书, 抢食“精神粮食”, 但他并没有忽略“灵命粮食”  —  圣经; 他相信主耶稣所言: “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 乃是靠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太4:4), 所以每个星期日上午, 他都会到浸信会聚会, 领受神的话, 学习圣经的教训.

两年后, 格里利开始根据各大城市送来的新闻, 撰写浓缩的新闻稿. 一年之后, 格里利升任专栏撰写, 这时他开始喜欢以不同角度看政治观点. 他写道: “政治的辩论话题, 有一种好处, 使我对生活、周遭事情, 保持机警的态度.” 1831年, 《北方观察人报》因经营欠佳而停刊, 格里利并不灰心, 他相信神关闭了一扇门, 必定为他开启另一扇门. 最后, 他决定前往人口20万人的纽约发展, 这是他生命的转折点. [4]

 

(C)       《纽约客》刊的出版

1831年8月, 格里利抵达纽约城, 到瑞迪弗德(J. A. Redfield)的印刷厂工作. 印刷工作之余, 格里利替《每日辉格报》(Daily Whig)与《宪法人报》(Constitutionalist)写专栏. 过后也与朋友合资开间小印刷厂, 替《银行随笔汇报》(Bank Note Reporter)出版. 他生活节减, 省下每一分所赚的钱, 为的是实现他的梦想  —  出版一份属于自己的刊物.

1834年3月22日, 格里利梦想成真. 他的《纽约客》(New Yorker)创刊号终于出版, 并卖了2,500本. 《纽约客》以优良的印刷、编辑和文章而获得好评. 一年之后, 其订户增至5千, 不到两年攀升至9千.

格里利办报的风格独具一格. 身为主编的他, 刊登文章不看作者的资历与衔头. 有名望的作家写的烂文章, 他不怕得罪人, 不登就不登. 没有名气的作者, 只要是好文章, 他说: “够酸、够辣, 或像纯橘子汁有趣又够令人回味的文章, 一定登.” 刊登文章方面, 有者劝他: “最好登成名作家的文章, 因为他们有市场, 或是经过文学评论家赞评的作家.”  格里利回应道: “我没有耐心去等. 我刊登的是好的文章与作家, 市场会来印证我的看法, 评论家会来同意这些文章的. 他们太有才气了, 等不及评论家了.” 1830年代, 格里利大胆启用的无名作家中, 有写《双城记》的英国小说家狄更斯(Charles Dickens, 1812-1870)、”现代侦探小说的创始人”爱伦坡(Edgar Allan Poe, 1809-1849)、擅长于语言幽默和写《乞丐王子》的美国作家马克·吐温(Mark Twain, 1835-1910)、反对蓄奴及著有《沃尔登或林中生活》的美国作家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 1817-1862)等等. 历史证明格里利的眼光独到, 这些人本是默默无闻的, 后来都成为举世闻名的作家. 他说: “一个编辑不只是编辑文字, 而且是编辑人才.”

杂志的订户虽然日增, 但却没有赚钱, 格里利并不在乎, 他写道: “把你的思想写成文字, 让你的文字去引起共鸣, 这是出版刊物最有意思的事. 刊物能出版, 就是我最快乐的事, … 一份刊物最大的报酬, 不在获利, 而在影响力.” 1834年至1841年, 这份赔钱的杂志使他一直处于破产边沿.

杂志没赚钱的原因有二: 第一, 格里利坚持他的事业理念  —  必须有崇高的道德标准, 因为他深受圣经的熏陶. 他在杂志专栏上明写: 反对赌博、喝酒、抽烟、娼妓. 单是这几项就屏除了一般杂志的主要广告户, 大大减少收入. 他一生坚持不刊登这类的广告. 此外, 他大力反对奴隶制度, 所以失去了许多订户. 他又提出“政府的权力不该太大, 不该管太多事, 制定的法条不该太细. 除非政府确定有必要干涉, 不然就交予民间”, 这样的看法得罪了当政的民主党. 然而, 他不理这些损失, 他坚持说: “办一份杂志是为你所信仰的理念而战. 我只要把立场摆清楚, 就不怕别人反对.” 第二, 他缺乏妥善的管理. 格里利的文章、编辑、印刷都很好, 但他缺乏管理人才来帮助他.[5]

 

(D)       《纽约论坛报》七虎将

1841年4月10日, 格里利发行《纽约论坛报》(New York Tribune). 他除了大胆启用新作家之外, 也大胆任用新编辑, 大力提拔有潜质的人才. 在他的严格训练和细心栽培下, 不少人后来成为著名的作家和编辑, 其中闻名的有“《纽约论坛报》七虎将”之称的雷蒙德(Henry J. Raymond, 1820-1869)[6]、达纳(Charles Anderson Dana, 1819-1897)[7]、拜耳德(Taylor Bayard, 1825-1878)、麦克埃勒拉斯(Thomas McElrath)、派克(James Pike)、鲁宾逊(Solon Robinson)和里德(Whitelaw Reid, 1837-1912)[8]等人.

格里利对下属非常严格, 要求尽善尽美. 他说: “如果每一个人的表现只有到好的程度, 那么哪来更好的报纸?” 对于格里利, 一个优秀的编辑必须“认真、个性稳定、精确”, 才能在这种文字竞赛中获胜. 格里利以报纸和杂志对贪污的政府、腐化的社会、不良的制度进行争战, 但在开战以前, 主编、编辑、美工校对、行销必须像一队精兵, 一一征服每日印刷出去的一张张版面. 没有一种行业比报业更紧凑, 每一日每一时每一分钟都是一场战争. 格里利说: “编报纸不是一份工作, 而是要你生命全部的投入.”[9]

 

(E)       谋求社会的福利

格里利是世界上第一位把自己的股份让给员工的老板. 当报社赚钱, 公司股票也一路攀升, 他就计划把自己持有的股权, 逐渐转让给出力的员工, 使他们从雇员变为合伙人, 后来历史上称他为“股利分红之父”(the father of the profit-sharing plan). 他也是第一个组织“公会”的人, 使印刷公会成为美国的第一个公会组织. 在他的鼓吹下, 美国产生了10几个公会组织. 他被推选为印刷公会的会长, 常为报业和工人谋求福利. 他在报纸上提倡“缩短工人工作时数”、“制定最低薪金制度”、“争求妇女工作平等权”、“残障工人保障权”, 过后这些提议皆成为美国劳工、妇女保障的重要法案.

格里利在社论上写道: “老板以为付薪水给雇工是一种怜恤, 给工人工作是一种恩惠, 这完全是一个错误的观念. 工人有权工作, 工人有权赚钱, 许多工人努力工作了20年, 前途看来仍是一片黯淡, … 我愿意以工人的代言人自居, … 政府的功能不是只为了维持社会秩序与司法的公平性, 政府还需要为人民谋福祉, 制造就业机会, 并且帮助工人赚钱. 国家的功能在于做一个人做不到的事.”

格里利积极争取妇女工作平等权, 甚至被许多报纸嘲笑为“穿着裙子的男人.” 他在写给朋友的信中提到: “一份报纸的威力, 在于敢面对社会的强权. 我仔细的思索, 除去外界的讥讽, 我到底有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女性工作的平等, 没有! 为此, 报纸给我一个机会, 让我能诚实地表达我内心深处的看法… 即使所有的报纸都反对我, 即使我把自己公开的暴露在一个危险的立场上, 我仍然为我认为对的努力.”

当妇女参政会议在麻州(Massachusetts)举行时, 所有报纸都封锁这消息, 格里利的《纽约论坛报》是唯一全程报导的报纸. 格里利的作风, 给为未来的报业肃立一种典范, 不像以往的报纸只是人云亦云, 哗众取宠. 格里利坚信: “读者有权在报纸上看到真实的东西, 读者有权在报纸上闻到一股清明、新鲜的空气, 不是被政党、社会利益团体所污浊的. 我认为报纸的长期订户, 是来自相信报纸的真实.” [10]

 

(F)       影响国家的号筒

格里利坚持: “编辑必须公正, 新闻必须独立, 不受任何政党、官方所影响.” 格里利是辉格党(Whig Party)的成员, 可是辉格党推出的总统约翰·泰勒(John Tyler)  —  美国第10任总统  —  在关税上采取开放的不利民政策, 格里利立即在报纸上向他开炮: “白宫隐藏着阴谋, 正在违反全国人民大选前的期望.” 美国第12任总统泰勒(Zachary Taylor)也是辉格党员, 他在奴隶买卖上遇到南方反对, 就苟且求全, 不顾奴隶的福利. 结果, 格里利在国会山庄的报导上评击他. 1852年, 辉格党推出斯科特(或译“司考特”, Winfield Scott)为总统候选人提名时, 格里利在报章上写道: “只要靠少数人用选举运作, 就可以让一个人上榜成为该党的候选人, 我看这个党是完了!” 结果, 此话成真. 1853年民主党的皮尔斯(Franklin Pierce)以悬殊票数胜过斯科特, 成为美国第14任总统.

对于竞选的失利, 格里利评述道: “当一个人的脑袋已经被加农炮(cannon, 即“大炮”)炸掉, 他的腿上再中一颗小子弹, 就算不得什么了. 辉格党已失去创党精神, 在奴隶制度这么清楚的是非课题上, 民主党是公开支持的, 辉格党的政治领袖面对南方的争辩时, 竟然搞不清自己该站在哪一方. 这个政党已经死了! 已经变了! 没有原则, 只有夺权. 没有变的是我, 仍然尊重宪政, 我们国家必须完全废除奴隶, 不能让一半的人活在自由下, 另一半人活在奴役下.” 他又写道: “选票又不是戏票, 看政治家对原则的持守, 不是看表演, 选泰勒(Zachary Taylor)、斯科特(Winfield Scott)这种人实在是一种良知的污蔑.” 格里利的大胆言论作风, 使报章成为国家影响力最大的号筒, 足显文字的威力![11]

 

(G)       废除奴隶的制度

自1833年, 英国在威尔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和克拉彭联盟(另译“克拉朋联盟”, Clapham Sect)[12]的影响下, 宣布奴隶自由解放. 可惜追求与强调人类自由的美国, 仍有6百多万的奴隶. 格里利在报纸上大力提倡奴隶自由, 有人劝他收敛一点, 免得影响美国南方的蓄奴订户. 他坦然答道: “假如有任何订户, 因着我的反奴立场而不高兴, 我劝他早一点不订算了. 我是活着来办报, 不是办报来活着糊口.” 不少辉格党员认为他的激烈反奴言论可能导致党的分裂, 劝他收声. 他回应道: “即使政党因而分裂, 我也在所不惜. 政治里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 如今的辉格党, 失去了原则, 已经分崩离析, 完全靠选举来整合党的团结. 这种嗜权政党, 退出也罢!” 他又写道: “爱好自由的民众将被唤醒, 我相信有更多的人会起来, 你们将看到人群来自每一座山岗, 来自每一条峻谷, 来自每一块平原, 国家若不消灭奴隶制度, 奴隶制度将会消灭国家. 只有国会山庄那一批蠢人不相信这一点.”

国会山庄的议员请他写文章客气一点, “不要骂人太刻薄”. 他写道: “我没有办法用别的字眼, 来表达我满心的激动: 我没有办法用文明的客套来压制我良心的呼吁, 即使我心平气和的说, 我的内容仍然不改变. 你们想听好听、温柔、客套的话, 好吧! 我对你们说一点, 但是! 不要忘了, 美丽的蔷薇露珠不会消除蔷薇之刺的威胁.”[13]

 

(H)       支持废奴的总统

1854年, 民主党参议员提出让美国的堪萨斯州(Kansas)和内布拉斯加州(Nebraska)自决成为蓄奴州, 纵然格里利大力反对, 这法案在众议院和参议院通过后, 总统立刻签署, 法案正式生效. 隔天一早, 《纽约论坛报》整个头版, 画出一个大框框, 里面写着“历史会记住你们签署”, 然后列出所有投赞成票的参、众两院议员的名单, 又接着写道: “因着你们的赞成票, 几百万未生婴孩的命运已经被你们决定了. 你们拥有立法权, 但你们失去了仁慈的德性、文明的心灵、人类的盼望和上帝的公义!”

格里利的呼声唤醒许多人的良知, 各地燃烧起反对蓄奴的烈火. 1854年, 成千上万支持奴隶自由的人士在纽约召开大会, 他们请格里利给他们一个新的名字. 格里利回答说: “就叫共和党(Republican)吧!” 这就是共和党的来源. 1860年, 共和党的总统提名候选人有三位, 即西图沃德(William Henry Steward)、贝特斯(Edward Bates)和林肯(Abraham Lincoln, 1809-1865). 当时, 林肯没有什么名气, 过去几次选举几乎没有赢过. 格里利接触林肯, 清楚知道他的反奴立场后, 决定全力支持他.

格里利一生看过很多位政治家, 但他只敬佩两位, 就是克莱与林肯. 林肯身上具备一种特质, 是别的政治家所没有的, 那就是格里利所说的: “林肯的特质是, 长期以来他的背后只有上帝, 没有别人. 一个总统的背后除了上帝不能有更高的老板. 这样, 国家在面对未来危机时, 他才能坚定不移, 不考虑自己的利益, 只考虑国家是否长期符合上帝的公义. 西图沃德(W.H. Steward)与贝特斯(Edward Bates)的背后都有一大台的选举机器在运转. 林肯的身边有朋友, 但是他的背后只有上帝. 他势必会成为我们国家最伟大的总统.” 格里利用他在大众传媒的影响力, 全力为林肯助选, 结果1861年, 林肯获选出任美国总统, 他的坚决反对蓄奴政策, 在北方18州获得186万6千票, 南方诸州却低于3万票.[14]

 

(I)        美国的南北战争

1861年2月, 林肯尚未就职, 南方10州宣布成立“美国南部联邦”(the Confederate States of America), 以900万的农业人口, 对抗北方22州2200万人口的工业州. 林肯就位, 以国家总统有义务维护联邦政府的统一, 向南方宣布: “我们不是敌人, 我们是朋友, 南方诸州政府绝对没有权利脱离联邦政府, 沟通的门永远向你们敞开…” 格里利在演讲台前的座位上, 仔细聆听林肯的演讲. 他激动的流下泪来, 他知道国家在风雨飘摇时, 选对人作总统了! 国家的政治大地, 太久太久没有听到像林肯这种伟大政治家的声音了. 格里利写道: “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可惜南方军不理林肯的善意, 以炮火回应. 1861年4月12日, 美国南北战争正式爆发. 格里利写道: “假如南方不尊重宪法, 开战在所不惜, 联邦终必获胜!” 可是战争头两年, 林肯的联邦北军屡战皆败. 北方许多人开始攻击林肯, 责怪他不该把国家卷入战争的漩涡中. 但格里利坚持坚持支持林肯, 《纽约论坛报》30万户的订户都成为林肯的忠心支持者, 林肯后来说道: “一个格里利, 远胜10万兵!”

1863年1月1日, 林肯宣布黑奴自由令, 解放美国所有黑奴. 格里利在《纽约论坛报》头版写道: “这是国家的新生, 上帝祝福亚伯拉罕·林肯.” 从此陆续传来北军获胜的消息. 南北两方的军队打了6年的内战, 还无法决胜负. 不久, 美国总统大选就快来了. 格里利在《纽约论坛报》呼唤: “我们必须让林肯连任, 上帝帮助我们, 让我们都选林肯.”  结果林肯成功连任总统.[15]

 

(J)        以宽恕免于分裂

1865年3月, 南北战争已接近尾声. 许多北方将领和议员呼吁: “对于战败的南方给予严历的惩罚.” 心胸宽阔的林肯却提出: “ ‘赦免’是挽回南方, 重建南方的唯一做法, 所有参战士兵、将军、议员, 连南方总统戴维斯(Jefferson Davids)也完全赦免.” 他知道很多南方人并非为蓄奴制度而战, 而是为自己的家园, 自己的州郡而战. 1865年4月9日, 南军统帅李将军(Robert Edward Lee, 1807-1870)终于投降, 看来林肯的宽恕获得接受.

可惜的是, 过了几天, 就在当年4月14日, 林肯在福特戏院(Ford’s Theatre)被人暗杀. 顿时, 美国北方各地燃起熊熊的报仇凶焰, “绞死戴维斯! 绞死戴维斯!” 这呐喊声不断在北方各城响起. 格里利当时大力呼求北方冷静, 要他们赦免南方一切政军人士. 他的立场引起多人的误会, 导致他的报纸在各处被焚烧和抵制, 订户直线下滑. 格里利毫不畏惧, 他呼求继任的美国总统约翰逊(Andrew Johnson, 1808-1875)“立刻废止国家所有战时紧急命令, 国家领袖不争一时乃要争千秋大业.” 格里利的建议逐渐被国人接受, 他基于圣经的教导, 写道: “只有爱与宽恕才能使国家免于分裂.” 1866年, 格里利雇用名律师, 为南方战败总统戴维斯辩护, 最后格里利付了10万美元保释戴维斯出狱. 那一天, 南方人才真正知道格里利这位北方人是真正接纳他们为朋友.[16]

 

(K)       评击心胸狭窄者

格里利回到北方, 联邦各州同盟会(Union League Club)要格里利在大会中解释他的保释行为. 这个同盟会在北方各州具有强大的政治影响力, 并表示对《纽约论坛报》的销路有绝对的影响力, 可是格里利站起来答道: “我不认为你们有能力审问我, 你们先入为主的认为我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一个精神衰弱的人, 其实你们才是一群心胸狭窄的人, 一群脑筋像砖头的人, 我要很清楚的告诉你们, 并且以后还会不断的提醒你们, 不管你们多自认为了不起, 我非常的藐视你们, 也敢接受你们任何的挑战… 任何一个人敢推翻我们的政府, 就是我的敌人, 支持政府, 就是我的朋友.”

后来的历史无法把格里利归入任何的政党, 他凭良知行事, 只支持他认为秉公行义的政党. 当众人都误解他时, 格里利成为独自的“一人党”! 无论如何, 格里利仍继续影响国家. 他鼓励年青人到西部去开拓, 建议国家免费开放土地给西部拓荒者, 鼓吹铁路连接东西两岸, 反对“3K党”, 建议大量设置州立大学等, 促进国家的团结与繁荣.[17]

 

(L)       打完了当打的仗!

格里利是个有原则之士, 不受周遭环境的理念和压力所左右, 他坚持《纽约论坛报》必须要有自己的编报伦理, 就是: “给你的反对者有发表意见的机会. 永远不可以攻击一个人, 并且禁止他的回辩刊在攻击论点的后面. 永远要想到权力过大的人, 他们的软弱与无情. 不要浪费精力去争辩不能证明的事. 永远不要为订户去妥协你自己的看法, 他们不喜欢, 可以去订别的报纸.”[18]

格里利的家庭生活过得很辛苦. 张文亮指出, 他的妻子常常生病, 他有五个孩子, 二男三女, 但是他最疼爱的二男一女, 小时候就夭折. 他经常活在“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然上帝为何如此惩罚我?”的叹息里, 但他一生没有离开上帝. 他过世前, 长期陷于昏迷, 1872年11月29日, 年61岁的他突然醒来, 对他的两个女儿说: “当打的仗我已经打过了,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19] 然后就与世长辞了.[20]

 


[1]拜伦(George Gordon Byron, 1788-1824)是英国诗人, 出生于破落贵族家庭, 反抗专制压迫, 追求民主自由, 诗路宽广, 擅长讽刺, 在投身希腊民族独立战争中病逝, 著有《恰尔德·哈罗尔德游记》、《唐璜》等.

[2]彭斯(Robert Burns, 1759-1796)是苏格兰诗人, 主要用苏格兰方言写诗, 曾长期收集、整理民歌, 并为著名曲调撰写歌词, 优秀诗作有《自由树》、《一朵红红的玫瑰》等.

[3]张文亮著, 《法政捍卫者的忧伤与荣耀》(台北: 校园书房出版社, 2000年), 第126-127页.

[4]同上引, 第127-128页.

[5]同上引, 第129-132页.

[6]雷蒙德(Henry J. Raymond, 1820-1869)原是美国新闻工作者, 《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创办人之一(1851), 后来成为众议员(1865-1867), 增参与起草林肯总统政纲(1864), 曾任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1864-1866).

[7]达纳(Charles Anderson Dana, 1819-1897)曾任《纽约论坛报》编辑主任, 鼓吹废奴, 后来成为《纽约太阳报》(New York Sun)的股东和编辑, 著有《编报艺术》等书.

[8]里德(Whitelaw Reid, 1837-1912)原是美国新闻记者, 后来成为外交家, 曾任美国驻法公使(1889-1892)和驻英大使(1905-1912).

[9]张文亮著, 《法政捍卫者的忧伤与荣耀》, 第132-136页.

[10]同上引, 第136-138页

[11]同上引, 第138-140页.

[12]有关威尔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和克拉彭联盟(Clapham Sect)的废奴事迹, 请参 2008年5/6月份, 第76期《家信》的“云彩见证: 法政捍卫者(三): 废除奴隶制度的功臣  —  威尔伯福斯”.

[13]张文亮著, 《法政捍卫者的忧伤与荣耀》, 第140-141页.

[14]同上引, 第141-144页.

[15]同上引, 第144-146页.

[16]同上引, 第146-147页.

[17]同上引, 第147-148页.

[18]同上引, 第148-149页.

[19]这话取自圣经, 参 提后4:7; 伯19:25.

[20]上文改编自 张文亮著, 《法政捍卫者的忧伤与荣耀》(台北: 校园书房出版社, 2000年), 第121-149页; 另参考 Edward Allen, Informing a Nation  —  Horace Greeley (Chicago: Encyclopaedia Britannica Press, 1962); Suzanne Schulze, Horace Greeley  —  A Biobibliography, Bibliographies and Indexes in American History (U.S.A.: No. 22 Green Wood Press, 1992); 也参考网页资料如 http://www.answers.com/topic/horace-greele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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